“你这恶道休在那里胡说!别说是一株花……”未名突然想起了那天老翁口中所说的那个故事,那株有着特殊洁癖的天狼花,心中打鼓,难道眼前这恶道是冲着那株花而来,疑惑的问道:“你是要那株天狼花?”
“哟,凤老对你这小子不错嘛,连天狼花都告诉你了!你知道在哪么?你若拿来给我,我解了你朋友的毒,这交易如何?”一听到天狼花,卢生的眼中立即闪出一种令人厌恶的贪婪。
“你就为了一株花对天狼君下这样的毒手?!忒也狠毒!”
“天狼君?那老狼竟给他取这样一个名字?真是糊涂透顶!糊涂透顶——”说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像是在说这些人、这些事在他眼中都只是一些笑料而已。
“名字是我取的!”
“你竟敢给他起这样一个名字?若是要那老狼知道,还不把你小子给煮了吃了!”
未名见他把话扯的莫名其妙,心里又只是念着天狼君的伤势,只想快些拿到解药,没好气的说道:“用那株花来换解药,你可言而有信?”
“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难道还会逗你这乳臭小子不成?!”
“我去拿那株花——”未名说着就转身向洞中跑去。
却不曾想老翁只手一拦,缓缓说道:“你也不必去了。”
未名没想到老翁竟会把自己拦下,心中不解的直望着他,似乎在质疑老翁是否真的有心去救天狼君。
老翁看到未名的目光,心下会意,淡淡的说道:“那株花已经不在了。”
卢生陡然听到老翁说花已不在,突然间咆哮起来:“老头子,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不在?!”他眼中杀机毕露,藏在袖中的手掌运起大力。
“确实已经不在了。”老翁边说边向未名微微摇头。
“那你就纳命来!”卢生把拂尘一斜,双袖起处,鼓起蓬蓬之力,直奔老翁杀去。
老翁知他根底,早在防他暴起伤人,把未名向洞中轻轻一送,随即向前飘飘而出,两人身形均是快极,眨眼间已斗在一处。
卢生右手将劲力贯透在这拂尘的金丝之上,由下至上甩个弧形直卷老翁的左臂,左手指间扣住三枚落香针,手臂一直向老翁的右胸击出。老翁知他掌中惯携毒针,也不接他这一掌,只使个擒拿之式拿他手腕,左手中气贯于掌,携起劲力将那金丝拂尘向外荡开。卢生心中暗惊:这老儿已是风烛残年,居然还有这身功力,眼下不可力敌,只宜智取。他心快手快,见老翁来拿自己手腕,把手掌捏合作个九式,中心处三根银芒倒扎老翁的脉门。
老翁怕粘得他的毒针,忙变抓为掌,又大力拍出。卢生只觉得一股大力自手臂下滚滚而来,当下前臂顺势一抬,把力卸开,又将劲力运与掌臂之间,这才堪堪抵敌的住。又忙把拂尘当胸横扫,这一扫之式暗藏了道家玄门正宗的劲道,若被扫个正着,必定筋骨尽折。老翁识得这是无相剑中的一招“四相归元”,卢生不过以拂尘作剑而已,知道其中的关键,也不去接,倒向后滑开两步,又把胸口向口一缩,这金丝紧贴胸前扫过。这四相归元横扫过后是四个变招,一招咬合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卢生见老翁后撤,正合心意,拂尘一展,凌厉的杀招展露无遗,可刚进得第一个变招,便觉有异,老翁竟然双掌齐出,堪堪夹住自己的拂尘,他一见拂尘被拿,左手忙用得大力,拍出一掌,掌风起出,三枚落香针激射而出,这针细如牛毛,当真令人防不胜防。
老翁却看的明白,说时迟那时快,也顾不上夺下卢生的拂尘,微一侧身,只觉得银针带着劲风而过。再看卢生也不趁势进击,却是倒纵三丈,站在当下。
“天机老儿当真该死,竟然将门下无相剑透露于你!”卢生知道当年凤栖梧与天机道人交好,他刚才拿自己拂尘这招定然是事先知道自己的剑路,否则如何能够拿捏的分寸。只当是天机道人把道家的不传之秘私自外授。
“此事却与天机道人无关,当年与你师傅交手,有幸见过一次,那时不知如何去解,只得避开。此后经年,才想通如何进招!”
“这么说我这无相剑是无法奈你何了?”
“招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不在剑法本身,而在用剑的人。”
“天枢老儿小瞧于我,我请他去跟阎罗耍耍,你今日也这般小瞧于我,却也是自找的。”卢生见老翁竟是瞧不上自己,恶狠狠的说道。
“欺师灭祖之徒,道家有你这般的尊者,令人为之扼腕!”
卢生面上青一阵紫一阵,更不答话,把手中的金丝拂尘向外一丢,袁影眼快,一个起落已接在手中。再看卢生却是须发倒竖,全身长袖衣袍尽皆臌胀如囊,远远望去,整个人身竟如球一般。老翁见他身上暴戾之气陡增,心中诧异,心想他这可不是玄门正宗的功法,玄门正宗讲究意守丹田,弃外相而取内敛,舍暴戾而求平和,但细细看处,却分明又是这道家的内劲。他忽然想到当年与天机道人研习武学时,他的那番担忧:“我道家正宗今后恐难再兴盛,自鬼谷子之后,道家分流,山、医、命、相、卜道家五术各有分歧,更有甚者为求武力,反其道而行之,以求将戾气迸发,此法在我派中由来已久,亦有不少追随者。”那时自己多半不以为然,一脉相承固然重要,可多路术的碰撞也并非坏事,相反也许会承上启下开始新的突破。今日突然见到卢生这番景象,方才明白天机为何生出那番言语。
“让你们这帮老不死们见识一下,真正的道家归途!什么才是玄门正宗,谁有力量谁就有正宗之名!”卢生发出一阵近乎丧心病狂的笑声,久久方止,“那天枢老儿就死在这天地大化太和元气之下,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跳得几支舞!”
老翁面凝凛然之色,发得一声轻啸,啸声淸悦,在山林间反射回荡,啸声不止,身形已然大袖飘飘的腾在空中。眨眼间,听得林间众鸟纷鸣,周围山林中笼罩起一片香声悦色。再看却是那林间鸟儿和声而唱,三只
五彩斑斓的长尾鸟从林间呼应而出,身后又有百鸟相随,莺声燕语,俨然一派祥和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