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个子不够,气力又不足!再说了,我也没吃亏!”未名倔强的说着。
“那你还记得你是为什么跟这狼王扭在一起么?”
“当然记得!他咬死我的獾!”未名想起来就有些愤恨。
“所以你就去跟狼王拼命了?”
“你是说这几个人也咬死了狼王的獾?”
“孺子可教!”此时,只见一只长尾鸟迎面飞来,叽叽喳喳的叫着,“我们抄个近路。”
未名一伸手,这鸟儿便落上了他的手心,“这几个人这会才赶这点路!”
“一定是他们受伤太重,这山林中路又难行!哪能如我们这般风驰电掣。”
过不多时,未名叫了起来:“前面的正是他们!噫,不对,怎么只还有五个人?先前明明有七个的!”只见这几个武人血染全身,正跌跌撞撞的向前奔驰,刚才的狼群似乎已经让他们心胆俱裂,个个如丧家之犬般。
老翁更不答话,脚下一使力,已飘在他们前面。
这几个人先是一惊,随后纳入便拜:“仙人救我等……”
老翁见这几人衣着制式,胸甲兵器果如先前猜测一般,尽是秦兵之物,心中甚是忐忑。当即对未名说道:“我们走吧。”
“就这么走了?”未名心中奇怪,怎么就这般丢下他们?
“这些人不当救得!”
“仙人救救我等,救救我等……”这几个武人听到眼前的仙人大有不救之意,只顾跪在地上磕头。
“老翁,为何不救他们呢?就因为你没这心情?”未名心中着恼,大有不解之意,“你平时教我守护这山林里的一草一物,守护这山中行过的路人,怎么今天却要不救?”
“先跟我离开这里!”老翁正色道。
“你自己走吧,我留下来守着他们!”未名的心中困惑不已,执拗的说道。
“你父亲离开时,是如何叮嘱你的?”老翁知道这孩子甚是倔强,于是先把他父亲给抬了出来。
“自然是要我扶危济困,急人之难!”他自然知道老翁话中之意,父亲临行时叮嘱自己要悉心听从老翁的教导,可眼下老翁要做的却与平日教授自己的截然不同,因此只是拿出这番言语来。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老翁只是苦笑摇头,心中既是欣慰,又觉得世事纷杂,对这孩子讲来好不残忍,或又要伤了这孩子的胸怀,“也罢,也罢!今日且救他们一救!”随即想到这几人虽是秦军装束,可能只是在这山中迷路而已,也未必就这般巧合。
这几个武者忽然听到眼前仙人般人物口中应诺,大喜过望,不住的磕头谢过:“多谢仙人救命之恩,多谢仙人救命之恩……”
老翁只觉得这仙人二字好不刺耳,怒斥道:“老叟可当不得仙人二字,叫老头便是!”直听得这几个人面面相觑,只觉得这老头心思怪异。
未名看到老翁答应救下这几人,心中困惑迎面而解,当下也高兴起来,“幸好夏日天长,离太阳落山还有个把时辰,我们赶在天黑之前找个安生之所,不然到得晚上,狼群更加威猛。”
“先把这些药粉涂抹在重伤口之处,多少处理一下,先赶得路。”边说边递出两个瓷瓶,“这狼群腿快,片刻就要赶到!”
只见这几人或涂或抹,伤口处一粘到这药粉,血流即可而止,痛楚大减,只让人觉得清凉舒怡。“仙……老人家灵丹妙药,神奇至此!”说话的当是这几人中的为首者,夸口不止。
“哼!”老翁却只是一副没好气的样子。
“老翁,我们带着这几个人走不快,走不出这片山林恐怕就又要被狼群追上!又不想多伤狼群,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躲到树上跟狼群耗劲吧?”
“我们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上走,便是通心峰,通心峰后是这通心崖,只要到这通心崖也就算得救了。”老翁把手往那侧山上一指。
“妙极,妙极,我们就去得这通心崖。”
直把这几人听得一头雾水,这通心崖究竟是什么去处,竟能阻的住这凶恶狼群,但见这二人对答似是有十足的把握,当下也不多问,跟着就往通心崖顶攀去。
有半盏茶功夫,未名突然想起一事,便问道:“差点忘了,刚被狼群围住,见你们是有七人,如何到此却只见你们五人?”
“这……”为首者支吾起来,“他们二人伤重,行不得路,只得把他们留下。”
“哼哼!”老翁心中不耻,哼了两声,“当真是些义气之徒!”
“你们这几人也是坏的发狠。”未名心中很不是味道,当即站定,呼哨一声,只见几只长尾鸟从林后应声而出,在空中游摆几下,叽叽喳喳的叫着,“他们两人被狼群围定在树上,不过看上去吃撑不了多久,给我一瓶清风散吧。”
“腰上的剑可不是摆设,这鱼和熊掌哪能兼得?”老翁心中慨叹,有些事情总也该让他去独自面对,想躲也躲不掉。
这下直把这几人看的莫名其妙,这一哨声便唤得这几只鸟儿?却又如何知道这二人的状况?难不成有着千里眼的神通,当真是仙人之身!
未名再不停留,迈开神行步法,转身蹿了出去。
紧随鸟儿的指引,行不多时,只见这两人有气无力的挂在一棵孤树之上,手中的青铜剑也都掉落在树下,想必是被这狼衔住拽了下来。这狼群正在叠罗汉,最下面叠了两只,又有一只微一助跑,踩过狼肩,猛的跳跃起来,堪堪咬中一人的腿骨,用这锋牙一错,便即拽下一大片血肉来,直痛的树上之人如杀猪般惨叫,忍受这种兽食之苦,直叫他精神几近崩溃,便有一种跳下去认命的冲动。
未名脚下发力,待这只狼又待跃起,恰好赶在当前,一拳挥了过去直打在这狼的下颚,这一拳打的这狼跌开两仗。再看,此处的狼只留了六只,未名心中明白,狼王看这二人再无斗力,又是倚树而活,不过耗个时刻而已,便分了这六只狼打围,自己却带着狼群继续追击。未名心想,这下倒能救得轻松,也不拔剑,只使开大力,这力中原本就是本元功法的劲道,双拳如风,这几只狼似有识货,只是跳蹿躲避,有不小心被擦中的便是一个跟斗栽在地上,这狼不住的倒退着呜呜低吼,未名一个收势,这几只狼趁此夹着尾巴向后逃窜开去。
未名心中大有得意之色,再看这两人伤势,却又不住的叫苦,赶忙将他二人扶下树来,取出清风散为他二人止血疗伤。只是其中一人腿伤处血肉都被狼撕扯殆尽,白骨森然外露,却是无法,只得先止了血再说,这人痛的几近昏厥。另一人伤虽好些,可也因获伤过久,失血过多,脸色惨白,无力的倚靠在树上。未名忽的想起,自己怀中尚有几粒丸药,老翁曾叮嘱过自己,这几粒药药力奇特,只是得之不易,自己平日在山林中若有伤重毒疾,可取来服用。连忙取了出来,给这二人服下,这药药效当真奇特,不一会功夫,只见这二人脸色由白转红,多有生机,未名心下甚喜,心想这也不负我平日里辛苦采药。
这两人元转过来,知道又是这少年救自己死里逃生,便要下拜,这伤重着又触动腿伤,痛的满头大汗,再看自己腿处,不禁凄然而哭。
“多谢小英雄两次搭救之恩,在下李原,这是我兄弟李质,我二人王命来此,不想在这山中迷路几日,又惹上了这群狼之恶,若非得小英雄,我二日已是碎尸荒野。”说罢又是一拜。
“你们做了什么激怒了狼王,定要至你们于死地?”
“说来惭愧,我们一干人等几日无粮,正巧寻得一狼窝,两大五小尽数吃得,这才惹出这大祸。”
未名听到此处,心中恼恨,“我就奇怪,这狼王身边怎么只剩了这白毛狼妃,却少了两只母狼,竟然被你们杀了,连五只幼崽都不放过……”忽又觉得哪里不对,可自己又偏偏说不上来,当下不住的着恼。
二人听得惊讶,这少年与这狼群竟然似是交好,如此愤愤不平,连忙说道:“我二人此刻也已悔恨不已。”
未名不知该作何答,心想这几人果然是自作自受,难怪老翁不想救得他们,心中对这几人厌恶不已,可又觉得还是该救得他们,便即说道:“你们可知在这山林中猎兽也有规矩,这年幼之兽却是绝不可害,若非如此,这狼王绝不至这般凶狠。”
这二人忙又下拜,“我二人若知此事,绝不敢做此荒谬行径!”
未名心中烦乱无已,也不愿再此多言,看了看李质的腿伤,向李原说道:“你现在能行么?”
李原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通畅无比,“小英雄灵丹妙药,这会儿大有恢复。我背我兄弟便可。”
“我来背他!”未名没好气的说着,心中却知李原虽有恢复,却是背负不得。说着便将李质背上身后。
背上李质感激无已,“敢问小英雄姓名,李质万死无以回报!”
隔了半晌,未名这才答道:“我没有名字。”话里行间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