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果断扭脸,呵呵朝许雅雅笑得谄媚,一副极力讨好的模样,“他是你哥,亲哥,你总不会对亲哥都下死手吧?”
说完后,许小甜也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操心过头了?
明明更应该担心自己才对,怎么连带着把这个平日总对她作恶的男人也考虑?
他是她哥,同一娘胎出来的亲哥,怎么会杀他呢?
怪不得他一点也不着急。
如今明晃晃的枪口精准指着自己,明摆着针对她,她瞎操的什么心?
把心一横,摆摆手,大声一吼,“如果想让我死,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撑开双臂,眯了眯,一副视死如归的悍然表情,殊不知分分钟钟担心下一秒,到底能不能逃得掉?
好戏看得不够尽兴,从山洞走出来的顾寒干脆在旁边找了块平滑的大石块,坐了上去。
双腿交叠,坐得好像彬彬有礼的绅士,实际上整张俊美邪恶的脸又轻佻得不似会施以援手的样子。
别人可能看不懂,但是,瞧这副好闲的姿态,左雅男看得清清楚楚,他并不打算出手相救。
很快,“砰!”
枪声巨响,声声回荡在高峰上,震耳欲聋,惊人心魂,许小甜甚至出现了站着的地抖了抖,震了震的幻觉。
定了好大一会的神,终于稳住惊吓过度的心,是不是很快就要死了?
但是,奇怪,为什么自己没有来得及往左跳,也没看到站得高的左雅男往右跳,左雅雅就着急开枪了?
不是应该等他们避开之后才动手吗?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反而惹来黑影的欺压,一具高大伟岸的身影落在身前,眼见就要砸到自己……
她后知后觉,在偏斜的躯体即将撞上自己时,纤弱的双臂急急拖起,慌忙接住了。
待看清他的脸,鼻尖再闻到自己熟悉的味道,大大眼眶里温热的泪水毫无预兆喷涌而出,瞬间湿了她的眼,染花了脸,颤抖的声音变得尖利,听起来,完全陌生,不像自己。
“雅男,雅男——”
他怎么那么傻?
不是说好大家一起躲开吗?
她不是跟他说一人往左,一人往右吗?
他怎么跑到自己面前,替她挡了死神的威胁?
他要她欠多少回人情,才肯罢休?
这些无声的问题,左雅男根本无法听到,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生龙活虎的人马上变得虚弱苍白,一掌捂住中枪的胸口,一掌放上她的手臂,紧紧闭上眼,又无力睁开,“找顾寒。”
顾冰料不到左雅男会以身试枪,主动冲到许小甜面前,替她挡了这一枪。
他会一直无动于衷忤在一旁看好戏,无非是百分之两百肯定以左雅男的身手绝对救得下许小甜这条小命,以他的身手,一把小枪还奈何不了他。
更不用说,他不是普通人……
反过来讲,正如许小甜所说的,左雅男是他的亲哥哥,想弄死的对象是许小甜,左雅雅绝不会一时眼瞎,伤到自己的哥哥。
但是……事实有悖常理,真相来得太快!他完全反应不过来。
身为生平做尽坏事的狼人窝大头目,全国八卦新闻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娱乐明星皆闻风丧胆的八卦老大,他怎么想都想不到,左雅雅真会对他下杀手。
事实上,许小甜不用亲自找顾寒,他就已经自动找上门来了,从北边到南边,不过用了十分钟的时间。
正常来说,属于神速。
毕竟高山不好翻,偏岭不好爬,也不是什么人都有攀岩的能力。
他等不到左雅男叫来狼人窝专属直升飞机,只能靠自己过硬的技术骑着那辆霸王车从太阴山的北边横冲直撞,撞冲到了南边。
是的,他能来得那么速度,无非是操近道来。
跟左雅男通电话沟通不下来,只好以救回小哈喽小命的条件换回了一条从北边到南边最近小路的信息。
幸亏小哈喽是C市人。
至于这上山的坎坷过程,他不要再提,现在最关键是救人要紧!
他暗使蛮力,推开许小甜。
许小甜毫无防备,更料想不到他下手会那么重,自然跌落在一地,掌心向下,硌上了泥沙。
扎进山石的手心很痛,禁不住蹙眉,估计会破皮……但手心上的痛,远不及心痛的十分之一!
她收住了泪,怔怔望着插上来的顾寒在眼前忙乎。
自己就像个毫无价值的傻子,只会愣愣地看,完全帮不上忙。
顾寒强硬占了许小甜的好位置,略微帮他查看伤口,晦暗的脸色很不好看。
半晌,一手环过他的腋下,一手扶着他肩膀,以母鸡护小鸡的姿势护着他,冷声一哼,极为愤慨,“中枪的感觉很过瘾?”
看他奄奄一息的,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又不忍心指责,放缓了很冲的语气,问道:“有没有要死,有就快点死,省得我费劲,弄脏自己的心?”
左雅男上半身没有穿衣服,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再看许小甜的装扮,聪明的顾寒根本不用猜,也知道左雅男把衣服慷慨让给了她。
虽说关键时刻,把衣服让给需要的女士,是绅士所为,但他看在眼里,为什么就是那么不爽?
许小甜踮脚张望,顾寒太高,挡了她的视线。
看不到他胸前中枪的伤口,因为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掌用力捂着。
捂着的目的是为了不让血流得更多,但是,肯定很疼,里面是**的实弹,就这样硬生生嵌在他的血肉里,与流动的血摩擦着,对抗着!
换了谁,再铁再钢的男人也会受不了吧?
带着呛鼻腥味的鲜血从左雅男粗壮的手缝中汩汩流出,众人的眼睛看到皆是血糊糊的,恐怖的情况,惊悚的画面。
顾寒不能说什么,朝已经在整神的顾冰大吼:“还不叫直升机?亲眼看着他死,你很开心?”
左雅男惨白一笑,笑得勉强,“暂时死不了。”朝完全慌了神,没了分寸的许小甜招手。
不知道他招呼干什么,但仍听话地靠了过去,抓住他扬起来的手,许多话哽在喉中,想说,就是说不出来。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略显无力,问道:“小甜,你告诉我,我第一次夺的,是不是你的初吻?”
此问题一出,许小甜完全没有了自主思维,愣住了。
他怎么那么在意这个问题?
自己不过赌气跟他说不是,要死的人了,还惦记这样无关痛氧的问题?
这样关乎人生死的局面,就算不是,她也得违心说是吧?
“是。”
她闭上眼,就怕双眼闪躲,泄露了本意。
“睁眼看我,再回答。”左雅男吊着一口气,喘着。
“不是。”他都这么较真了,她不能再昧着良心骗他啊!
“好,很好!”他嘲讽一笑,猛地点头,“顾寒,找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把我埋了。”
顾寒听到他的话,再次不客气推开了她,又一次让许小甜可怜地跌落在地,擦伤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