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一声大喊顿时打破了深夜的寂静,将卢丽蓉从熟睡中惊醒,伸手一摸,发现女儿没在身边,更是大吃了一惊,睡意全消,一骨碌翻身爬起,揉着双眼,茫然四顾。
幸亏卫九州和卢飞燕的激情已经到了尾声,否则他只怕会被这一声断喝吓得从此丧失掉男人的功能,两人从高高的云端突然坠落凡尘,知道是阮美玉搞的鬼,赶紧迅速分开。
这时火堆散发出来的火光已经很暗淡了,四周一片漆黑,卢丽蓉一时看不到女儿,不由惊惶大叫:“燕!燕!你在哪里?”
卢飞燕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裙,一边慌乱回答:“妈,我在这里,没事,你别担心。”
卫九州贴着草地瞬间滑到阮美玉身边,笑道:“阿姨,没事,这个阮美玉她想要逃跑,我和飞燕姐起来把她捆得结实一点,谁知道把你惊醒了。”
“我逃你妈!深山老林的我往哪逃!”
阮美玉听到这个无耻的混蛋居然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推,忍无可忍地爆了粗口:“明明是你和别人的女儿躲起来偷情,反而赖到我头上来,混帐!王八蛋!敢做不敢当,你还是男人吗?我阮美玉活了二十三年,还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管她怎么骂,卫九州当然要耍赖到底了,哈哈大笑:“阿姨,这个女人的思想太龌龊了,她逃跑不成就来诬陷我们,你别听她瞎扯,我和飞燕是清清白白的,怎么可能偷偷摸摸做那种事呢!”
“你!混蛋!卑鄙!无耻!”阮美玉听了他的话,简直气炸肺了!但是她又没有办法拿出证据来反驳,只能破口大骂。
卫九州笑嘻嘻道:“阿姨,你听见了没有?她都恼羞成怒了,骂人就是掩饰谎言的表现。”
卢丽蓉无法判断他和阮美玉到底谁在撒谎,看到阮美玉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不像是在乱说,难道飞燕这个死丫头,真的是趁自己睡着了,就偷偷和别人乱搞?她真有那么不要脸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现在她的视线已经适应了眼前的环境,看出卫九州就蹲在阮美玉身边,而自己的女儿和他隔了好几米,两人身上都穿着衣服,不像是乱搞的样子呀!
难道这个阮美玉为了气自己,才故意这样说?她一时想不明白,干脆不加理会,摇了摇头,喊道:“燕,你跑那么远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卢飞燕刚才没脱衣服,只是把裙子撩了起来,早已整理好,现在听到母亲喊自己,慢慢地站起来,慢腾腾地向她走去。
阮美玉心里仍气愤难平,盯着她冷笑道:“刚才搞得太猛了,双腿都张不开了吧?卢飞燕,我真没想到,你表面上看起来挺清纯的,骨子里竟然这么骚!在荒山野岭也要搞乱,而且是当着自己母亲的面!”
卢飞燕想到刚才与卫九州既压抑又激烈的缠绵,那种说不出的刺激令她回味无穷,此时听了她对自己这一顿冷嘲热讽,不由满脸通红,转头狠狠啐了她一口,却无从反驳。
卫九州笑道:“飞燕姐,你别理会她,我怀疑她是月经不调,心情烦躁,所以才变成一个疯婆子,出口就是污言秽语,到处诬蔑别人。”
阮美玉咬牙切齿地道:“你妈才月经不调!”
卫九州脸色一沉,冷冷道:“你若再出言不逊,我就用一把烂草加烂泥将你的嘴巴塞住。”
他突然变得满脸寒霜,说话的语气也是杀气腾腾的,阮美玉吓了一跳,生怕他真的往自己嘴里塞草,只能乖乖地闭上了嘴。
经过这一闹,大家都没心情睡觉了,卢飞燕往火堆里添柴,火焰跳动,枯枝被烧得劈啪作响,火势重新燃起,火光映照着她的脸庞,倒是将她欢爱后的神情掩盖了,卢丽蓉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
卫九州钻入树林里撒了泡尿回来,倒在火堆旁边继续呼呼大睡。
卢飞燕伸脚踢他了一下,道:“小州,你别睡了,起来陪我和妈妈说说话行吗?太安静了,我们害怕。”
“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不是在这里吗?”卫九州连眼皮也懒得睁开。
想到刚才做那种事的时候他亲着自己的耳朵情意绵绵地诉说着贴心话,现在激情消退,让他陪自己和妈妈聊了一会,捱过这个漫漫长夜,他怎么就不愿意了呢!男人真不是好东西!
卢飞燕气得朝他的屁股踹了一脚,怒道:“你怎么能睡得着呀!”
卫九州的声音含糊不清:“怎么睡不着,就是躺在死人堆里我也照样睡得着。”
阮美玉扑哧笑了起来:“难道你不知道吗?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他刚刚和你做了那种事,累得不行了,正是需要补充睡眠、恢复体力的时候,怎么可能还有精力陪你们聊天?”
卢飞燕反唇相讥:“我也没看出来,你的经验倒是很丰富!”
阮美玉冷笑了一声,道:“不错,我承认,我是有一点这方面的经验,但是没你那么贱,在荒山野岭和男人苟合!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看来你那个便宜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才生出你这样下贱的私生女!那样的人,也想跟我爸竞选主席之位?我呸!他配吗?如果我刚才能把你的丑态拍下来就好了,明天互联网各大网站的版面上就会多了一条惊爆人眼球的头条:越国热门候选人黎哲明的私生女夜半与情人在荒山野岭野战!哈哈!”
卢丽蓉和卢飞燕被她这一番无比恶毒的人身攻击气得满脸通红,母女俩一齐上阵,撕下脸皮,各种侮辱人的词语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隔着火堆和她对骂起来。
女人吵架的事,卫九州当然不愿掺和了,只要吵累了,她们就自然会停止,外人是劝不住的,他干脆伸手蒙住耳朵,在她们的激烈对骂声中,沉沉入睡。
天色,不知是什么时候变亮的,卫九州醒来时,火堆已经熄灭了。
那三个女人吵得声嘶力竭之后,早已停下来了,正在大眼瞪着小眼,如斗鸡一般,谁也不肯服输,但眼眶发黑,精神明显萎靡不振了,看来为了维护阮英雄和黎哲明的尊严,双方在昨晚已经进行过一番舍生忘死的对决。
他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站起来,走到小潭边漱口洗脸,卢丽蓉和卢飞燕也跟着过来,卢丽蓉看了他一眼,突然愣了一下,问道:“怎么那么面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阿姨,你认错人了!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卫九州哪肯承认自己的身份,赶紧否认,胡乱洗了一把脸,转身走到阮美玉身边,将她手上的缰绳解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可以不再捆住你,但是你别想逃,送我们到河内,我自然会让你平安离开。”
阮美玉活动了一下双手,手腕上那道伤口已经止血结疤了,但她并不领情,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站起来,走到小潭边洗脸。
卫九州拎起那个黑色背包,把卢丽蓉和卢飞燕扶上马,看到卢丽蓉还在皱眉思索,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便笑着打断了她的思路:“阿姨,真是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我没有准备礼物,到了河内我再补上。”
卢飞燕不明白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悄悄伸手掐了他一下,啐道:“谁稀罕你什么礼物!”
阮美玉抓住机会,出言讥讽:“应该的,搞了人家的女儿,就应该好好补偿。”
卫九州没给她好脸色,冷冷道:“关你屁事,牵你的马吧!”
阮美玉大怒,但是知道自己没法反抗,只好逆来顺受,走过去捡起缰绳,牵着自己的战马走向山崖。
四人沿着崎岖的山路翻过这片山崖,下了山,又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沿途经过了不少村庄,庆平镇终于遥遥在望了。
庆平镇还是属于阮家的势力范围,为了安全起见,卢丽蓉并没有带她们入镇,而是在庆平通往河内的公路旁边等候。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一辆红色的载客大巴摇摇晃晃地驶过来了,四人弃马登车,车上还有几排空座位,卫九州让她们母女坐在一块,而他则挨着阮美玉坐。
大巴在不大平整的公路上行驶了半个小时后,卫九州突然举起手,用越南话大喊:“停车!”
大巴靠边停下,卢丽蓉母女和阮美玉都迷惑不解地看着他,不知他突然叫停车是什么意思。
卫九州伸手一把拽住阮美玉的手臂,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推她到车门,粗鲁地将她推下车,笑道:“行了,不用你送了,就到这里吧,大美女,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阮美玉从车上踉跄跌下,连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脑子一时被摔糊涂了,看到大巴关上车门,重新前行,这才明白他是要把自己扔在这个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她不禁又气又恨,想追上去,但大巴已经去远了。
突然从车窗里飞出一物,落在路边干涸的水沟里,她认出那个东西正是自己的手机,急忙跑上前,跳下水沟,捡起手机一看,屏幕都摔碎了,不知能还能不能用,她身上又身无分文,如果手机打不通了,只能往回走,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战马了。
从水沟爬上来时,大巴已经消失在群山间,她按了几下手机,毫无反应,还三星手机,质量也太差了吧?她气得将手机狠狠砸在了公路上,满怀怒火地往回走,此时她心里对卫九州的恨,纵是倾尽五湖四海之水也难以洗去!
大巴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后,终于抵达河内,三人从车站里走出来,卢丽蓉躲到街边角落,拿出手机,打通了黎哲明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