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剑意击落的修士其实并未受伤,毕竟只是一处考验之地,自然不可能真伤其身,只是心神强行损耗一些,实质却不严重,打坐调养一番便很快恢复如初。
玉阶之路并无次数限制,如是无力通过,击落后复登便是。众多修士兴致勃勃,忍受着心神损耗的痛苦,一次次的重新攀登,这每次的行进俱是调整和收获的过程。
修行讲究顺其自然,循序渐进,短时间内反复登上玉阶,此法未免有些急功近利,若偶尔为之倒也利大于弊,特别是对于那些无名师指点之人,由此这些修士无甚顾忌。
宋渊虽未言明何时截止,修士们却心知机会难得,时不我待。
渐渐的,往返的众人发现一件古怪之事,这唐前辈一直停留在第一层阶梯,纹丝不动。若说以他的修为境界过不得此关那是绝无可能,毕竟此等剑意由浅入深,第一阶便被困顿的是极少数,且还俱是刚至练气的散修之辈。
想来唐前辈应是在其上揣摩些什么,当然,无人敢问询打扰,前辈高人行事不是现今的自己有资格猜度的。对于这些修士而言,当今最为要紧的是重寸之阴,体悟剑意。
真正对唐易很是关注的反而是山顶之人。
……
山巅正中,有一参天巨石傲然屹立,灰色的身躯在日光的沐浴下威武雄壮,独显张扬的棱角蕴含着轮回的沧桑。巨石周边的阁楼共有九处,加之位置稍稍靠下的便有近百座,精屋细旃,风格各异,修筑的很是用心。若单纯以外观而论,实在难分高低。但这零落阁楼布局的位置却大有玄机,能得最上正中之座,自然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剑修--程孝先。
修士本就洒脱,更何况还丹高人,之间无甚虚情客套,大都安静的坐于阁楼内,关注着自家弟子。此次能随同而来的弟子,现下修为未必在同辈中最为出色,但心性潜力俱是不凡,乃精心挑选的宗门未来。
程效先修为虽高,圈子却是很小,在修行界中无甚朋友,所以这个主人之地很是清静。不过他倒若无其事,乐得清闲,再者,碧落剑派身为举办之处,弟子无须参与考验,他便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唐易身上。
……
“这玉阶之上还有何玄妙不成?”
此时不少还丹宗师怕俱如此作想,他们关注自家弟子不假,但那只不过是晚辈之事,不免对唐易的兴趣更浓。虽相隔甚远,亦能分明感知其上只是有股剑意,虽然纯粹,却很微弱,更无何复杂之处。正因如此,才引得诸人好奇。
“这位唐道兄,行事出人意料。”宋渊进入阁楼第一句话便有些感叹。
安顿好济宁后,宋渊便来了山巅。他还丹八转境界,虽是已高深至极,但离绝顶总是差了一些,然而毕竟他才是掌门,碧落剑派又是东道主,和程孝先共处一地也无人可以指摘。
程孝先起身向宋渊施礼,闻言又点点头。旁人或许还有猜测,但他和师兄十分明了,玉阶之上除了剑意并无其它。虽只见过唐易一次,但了解他并非是无的放矢之人,凝神静立,必有缘由。
玉阶历经三千年众多修士的加持,功效很是不凡,却也只针对还丹之下修士而言。能成就宗师人物,道途方向早已确定,无论心性还是根基,必定有过人之处,即便一些散修真人或有何疏漏,也绝非这玉阶左右的了,更何况唐易根基之深厚,绝非寻常还丹修士能及。
宋渊、程孝先二人虽未和唐易交过手,但也有所听闻,无论是济宁,蛟龙,还是谢玄,这几次出手,唐易给人的印象走的是正统道家内修路子,修为高深,根基浑厚,心性不凡,但论起争斗手段,应无太多,若是说他突然转修,那更是无稽之谈。二人更加疑惑,按说只是最基础的剑意,唐易这番体悟也无甚用处,再者说若想这短短时间内精通剑修,希望实在渺茫,更无必要。唐易本就无剑修之心,不会愚笨到勉强自己。
“看不透。”程孝先语气中有些琢磨不定,这三个字再次用于唐易身上。首次看不透其人,再次看不透其行,但他对唐易很是看好,不知此次会怎样超乎众人意料。
未曾想自家师弟亦看不透,宋渊笑道:“广元派那位也很看好唐道兄,不知他能看透否?”林立可的宴请只是私人性质,参加之人并不多,更是道家高人,自然不会有传三过四的喜好,故此短期内,这个消息并未流传开来,然而却瞒不过主人家的碧落剑派。
程孝先沉吟片刻:“他亦不行。”
自家师弟的实力天下第一,可若说道行上的修为,定然不及广元派出身的林立可,不知他为何如此肯定,亦或是……宋渊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难不成师弟认为唐易某些地方连林立可都不能企及?若是之前未曾见过唐易,宋渊绝不可能有如此看似荒诞不经的念头,不过如今……远远地望着唐易静立的身影,此时的宋渊有些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