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融看向连意,因着他那绝对的海拔,让她不由抬头仰望着他。
然而连意挑起了眉‘毛’,还是那么的肆意‘迷’人,除却疲惫,还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沈融,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的这么慈悲,看我眼神,说出的话,都这么平静,在你的心底里,我早就没有了原来的高度,或者,早已不值得你在乎?”
连意这样的询问,让沈融一怔,连意的语气,让沈融感觉到了他的委屈,和低姿态”。
这或许是沈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尽管曾经,他也依偎过她,尽管曾经,他也向她宣泄过受伤的情绪禾。
可是沈融知道,那个时候的她并没有走进他的心理,她只不过是他顺手拉来的替罪羔羊罢了。
他吃定了她对他的爱,她就是他的所有物,人对自己的所有物又怎么会在乎她的感受和存在呢,那个时候她只是他的需要罢了妲。
当然,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做着他的多余,又做着他的需要。
直至一点点的恢复了理智,直至让自己认清了现实,直至心伤疲惫,困顿至极,甚至多了余恨,才选择放手。
他,或许永远都不了解她内心的伤,这就是她最可悲的地方。
而她连抱怨哭喊的理由都没有,所以倔犟如她,从不哭泣。
“是瞧不起,还是不爱了?”
连意认真的语气,犹如一场征伐,让沈融无从回避。
“或许是不值得了!”
沈融语气间不由有些叹息,回答的态度格外诚恳,如果不是连意这么问她,或许她就要警告他不要反复无常,剥夺她抚养孩子的权力,更不要以为她是一个缓冲板,想要连鸣尽在他掌握之间。
“不值得?”
连意质疑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疑‘惑’,英俊的脸上不由淡淡的光芒浮现,这种期待着的姿态,让沈融一次次意外。
“我说过,我和那些‘女’人只不过是逢场作戏。”
连意这话多少有些补充强调的成份,此刻再次说出来并没有当初那么咄咄‘逼’人,沈融却自然地相信了他的话。
“我相信你是在逢场作戏。”
沈融这话说的语气中肯,即便不是因为别的见不得光的理由,沈融也相信那是连意的逢场作戏,若不然怎么会几次三番的换‘女’人,而且还不以真面目示人。
固然此刻知道了真相她应该为自己而庆幸,但却绝对没有那种如释重负的窃喜。
听得沈融这样的话,连意的眼底里闪过一丝意动的希冀,但很快他便发现沈融表情依然平淡,俊美的脸,渐渐的凝聚成一抹凛然和无奈:
“包括米洛,也是。”
这一次换做沈融眼皮一跳,多少动容,她没有料到连意会这么说出来他和米洛之间的关系,当然也不会像相信连意和其他‘女’人之间的关系那么简单的去相信米洛和连意之间的关系。
“我和她三年前早已经结束。”
连意的脸‘色’肃穆,英俊的脸上似乎从来没有过的挫败,沈融的不置一词,显然并不是相信的表现,当然,即便相信,也没有多少触动的表现,让他明白,她并不是那么好打动的。
新西兰的冬天,余辉还在,沈融与连意站在了院子里,静寂无声,犹如一副画面,侧影映在了墙角,男‘女’主角的表情都那么肃正。
“你来这里是为了我告诉我这些的吗?”
如果说之前连意说他是为了她而来的话,她只当成一个笑话,现在她渐渐有些相信,或许连意来这里,和自己有着关系。
连意点了点头,神‘色’并不扭捏,眼‘波’未闪,依旧居高临下,可是他们早已平等。
当一个人不那么爱另外一个人时,就会慢慢的讲究平等,沈融淡淡的收回了视线,眺望着远方:
“也那么相信我不曾背叛过你吗?”
以连意的‘性’格,现在站在情敌的屋檐下,还能够这样来低声下气的解释这些,像是天方夜谭。
也或者,他根本不相信曾经眼看到的事实。
“给你做替身的那个‘女’人,我恰巧遇到!”
连意只言片语便戳破了谎言,表达了信任,这种感觉让沈融心底里还是有些忍不住涌动起欣慰的感觉的。
只是,欣慰之余并没有欢欣鼓舞,而是‘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细小的弧度,代表了她心情愉悦。
然而那样的愉悦的表情,总会让她看起来自信‘迷’人,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的是,她不锋利不尖锐,可是又那么自有主张,往往出其不意,釜底‘抽’薪。
连意的眸子微微眯起,看着沈融的目光,不由浮现了欣赏的光芒。
“我和连总的家庭格格不入。”
沈融微笑之余,淡淡的说出来这一个事实,表示她要离婚,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信任与否,更不是趁机向连意挑战,而是实事求是的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或许婚姻里,总有一样是我们必须委屈的,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委屈都能够让人接受,当爱情不再成为生命的唯一时,‘女’人们往往的变得现实,沈融表达了她的现实。
当然,或许是一种委婉推脱的借口,果然听得连意自信满满的解释道:
“他们总会尊重我的决定,这一点你应该放心。”
不得不说,连夫人连峥及至于连代江,身家显赫,却都是爱护连意的,这一点沈融深有体会,但也更有体会她这个外人,在连家的位置多么不易,她很清楚,或许这么多年以来,从未获得过连夫人的认可,或许即使隐忍付出一辈子,她也只是个外人。
然而,当她深爱着连意时,她不介意做连家一辈子的外人。
所有那些委屈,真的不算什么委屈。
可,沈融看着连意,毫无预兆的一笑,有些妩媚,有些直接。
“那你爱我吗?”
这样的话以前从来不问,现在已经不止第一次问,当初没有得到答案,现在仍然悬而未决,沈融看到了连意本来还自信满满的俊脸微微凝滞。
第一次她问他时,他‘吻’了她,用别的方式搪塞了这个答案,第二次,第三次,永远都没有答案吧?
沈融眼神里渐渐的蔓延出淡淡的失落。
“我不知道,或许没有那么爱,但绝对不是不爱。”
连意的话有些拗口,英俊的脸上找不到虚伪的缝隙,静静的看着沈融,颇有一份男人特有的深沉,似乎在等待着她的抉择,并没有强求她的应诺和付出。
而这个答案,比之于从前,已经是巨大的进步,换做是任何‘女’人,听到连意这样的话,只怕都会满足。
包括当初的米洛,也不是看着他娶了她而无可奈何。
连意集聚了男人所有的资本,却让她的爱情之路变得坚信。
过于美好的人或者事务,终究预示着平常人所无法承受的代价才可以拥有。
“谢谢你的信任,还有~诚恳,连意,如果是从前,我一定欢欣雀跃,会感‘激’涕零,会觉得自己所付出的一切都值得了~”
沈融说这话时,表情里的柔和和认真,足以让连意相信她曾那么深爱过他,可是也正是这份认真,让连意更明白沈融还有后面的话。
“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沈融,我们重新开始。”
连意没有让沈融的话说出去,英俊的脸上是那么认真,那本来‘插’在‘裤’袋里的手,自然的伸出来后,落在了沈融的肩头,如此的高度和距离,像是一种誓言在宣读。
何其动心,犹如王者归来,胜利在望。
而爱情并不是一场战争,赢了就是幸福。
沈融没有开口,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太多回忆翻江倒海,触及到某一点时,却让她不由咬紧了‘唇’瓣,脸‘色’苍白。
“妈妈,你看大白大白~”
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绳子,连鸣牵着‘波’斯猫,兴高采烈的从里面冲了出来,连鸣那犹如天使一般模样的可爱,让沈融的思绪飞散,她轻轻的推开了连意的手,淡淡的说明道:
“太突然了,请连总也好好想想吧!”
沈融这并不是拒绝的拒绝,并没有让连意过分沮丧,而是英俊的脸上,微微的闪过一丝淡淡的失落,却是朝着儿子使了个眼‘色’,立刻本来奔向妈妈的连鸣,调转了方向,冲向了爸爸。
沈融脸上微微一冷,些微的僵硬和尴尬的失落,却听得连意道:
“儿子,不是答应了爸爸,要好好的保护妈妈,不能只和猫咪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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