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给你剔一辈子的鱼刺。”
正在铺床的战弦歌听到这话动作一顿,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嘴上却用一种打趣的语气说道:“你想给我剔一辈子的鱼刺,我还不想吃一辈子的鱼呢!喜新厌旧不懂啊!”
听到她这明面调侃实际上颇具暗示意味的话,一股气儿嗖的一下子从心底蹿起来,让皇甫尘一个箭步窜到她的面前,一手揽住她的腰然后身子一歪坐在刚铺好的床上,而战弦歌因为没站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腰间是他有力的臂膀,大腿的肌肉紧紧贴着自己,耳边是他灼热的气息。
从未和男生这么亲密接触过的少将军瞬间就僵硬了,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就这么呆呆坐在他怀里如同石像。
可火在头上的皇甫尘丝毫没注意到战弦歌的反常,反而把她的安静当成冷漠,一怒之下,掰住她的下巴侧过头来就吻了下去。
“······”
暖暖的,软软的,他鼻子里呼出的热气扑在脸上有点儿热,不过并不惹人反感。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味道,像是青竹,很好闻。
可能是战弦歌的反应是实在是过于乖巧,仰着小脸呆呆地看着他讨喜的很,竟让皇甫尘不知不觉消了怒气,离开她的唇瓣后,又没忍住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大眼瞪小眼瞪了许久后,少将军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个字:“你···”
“我怎么了?”皇甫尘越看她傻愣的模样越觉得乖巧可人,心底也愈发的觉得爱不释手,趁着她还没回神,又嚣张的在她脸颊上啃了一口。
嗯,软软的,甜甜的,暖暖的,要是再多点儿肉就更好了。皇甫尘砸吧砸吧嘴,暗自下定决心,就算是为了自己,也要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
“我···”接二连三受到袭击的少将军每次大脑有了回神的迹象就又被他一口给啃了会去,等她彻底从呆愣中回过神来时,她已经乖乖的被皇甫尘抱在怀里盖上被子准备睡觉了。
“皇甫尘···”战弦歌双手抓着被子,在黑暗中,一双大眼睛明亮而又清澈。
“嗯?”吃豆腐吃得不亦乐乎的皇子殿下表示,这个时候就算是挨揍也值得了。
“我刚才是不是坐在你腿上了。”少将军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嗯。”皇甫尘略觉得情况有些不太对劲,暗暗地用内力护住身子。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除父亲以外的男人这么亲密诶!”少将军感慨的语气透着一丝激动。
皇甫尘眉角一跳:“貌似这几日我们一直睡在一起。”
“那不算啊。”少将军的眼睛亮的晃眼,“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我还和属下肩并肩头靠头靠在一起睡过呢!”
“······”可我们是同床共枕在一个被窝里,而且你现在还在我的怀里好吗?
就在皇甫尘快被战弦歌的怪异思维弄得沉默无语时,少将军又开口了:“你刚才是不是亲了我?那是我的初吻诶!”
皇甫尘的眼眸一下子就融化了,看着她天真的神情,忍不住又在她的侧脸上香了一口。
有个在情事上反应迟钝的媳妇也挺好的,呆呆傻傻的,真想就这么抱着她永远不撒手。
“皇甫尘?”
“嗯?”心情大好的皇子殿下应声道。
“你刚才做的这些···是不是在占我便宜。”
“······”
对上战弦歌看过来的纯情眼神,皇甫尘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额···这个不能算——”
“唔——!”
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一声吃痛的闷响声也在黑暗中传来。少了一个人的被窝突然没那么热乎了,少将军哆嗦了一下,然后翻身趴到床沿,对着捂着肚子正在坐起来的某人说道。
“你快上来,冻死我了!”
皇甫尘:“······”
怀着纠结矛盾沉默气闷无语的心情,皇甫尘重新回到床上盖上被子,刚一躺好身边的人就扑了过来,但下一瞬就卷着被子远离了他。
“你还是下去吧,你身上太冷了!”
“······”皇甫尘铁青着脸,一把拽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可仍觉得不解气,又拽过躲得他远远的某人,扯进怀里紧紧抱住。
“不要!你太凉了!”少将军拼命挣扎。
皇子殿下默不吭声,只是手脚并用,将某人严严实实的锁在怀里。
要冷一起冷!
战弦歌被他身上凉的一哆嗦,可又挣脱不开,刚想骂他,皇甫尘阴森森的语调就飘了过来······
“有本事你一会儿别抱紧我!”
“不行!”已经暖过来的某皇子身上又恢复到暖洋洋的感觉,然后压根不知无耻是什么玩意的某将军就这么厚颜无耻的贴了过去。
“你这是在占我便宜么?”皇甫尘低着眼眸,凉凉的看着窝在自己怀里一脸惬意地某人。
“可你也没拒绝啊!”战弦歌搂着他的腰,舒服得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你其实是想让我占你便宜吧。”
“哼!”
“不说了不说了,睡觉睡觉。”
“···你说去你师父那里···”见她倏地抬起头,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皇甫尘抿了抿唇,然后默默的抱紧她,“我答应了,不过···要过段时间,现在山下···查你查的还是很严。”
“哦···”战弦歌原本雀跃的眸子突然黯淡了下来,就在皇甫尘以为她低着头睡着时,战弦歌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飘了出来,“皇甫尘,你说···如果你有一个我这样的妹妹,你会不会也像司空玉一样这么忌惮我呢?”
皇甫尘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知道她问这个问题还是她心里没迈过去那道坎儿,觉得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完全都是她的错。
“不会。”皇甫尘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即便是对你有所忌惮,也不会用打压的方式来对你,我会选择对你好,很好很好,因为你虽然记仇,但是更会记住人家的好。连黑鹰他们对你做出的小事你都记在心里,更何况那些大事呢?所以这件事不怪你,是司空玉不会用你,白白让大秦损失一名大将。”
“其实我小时候很想要个哥哥的···特别是他们在爹面前提及继承人的时候。就想,如果我有个哥哥,压力也不会那么大,爹和娘也就不会那么愧疚了。可是没想到,我好不容易梦想成真了,结果自己的亲哥哥却想置我于死地。明明在我们很小的时候,他对我也是很好的。”
“你要知道,权势这种东西···很容易改变一个人。”
“那你呢?”战弦歌抬起头看向他,“我还没有问你,你就这么跟我走了,京都里怎么办?”
“有替身···”
“果然啊···你早就做好了打算。皇甫尘,你还是不要对我这么好了,不然我会忍不住喜欢上你的。”
“难道这样不好么?”皇甫尘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埋在被子里的脑袋摇了摇:“一点儿也不好。”
“为什么?难道···你喜欢凉王?”皇甫尘的语气微微带了点儿酸气。
“怎么可能,他把我当妹妹,我也一直把他当兄弟。而且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和他的婚事也算是彻底吹了。”
“那你这遗憾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而且,为什么喜欢我一点儿也不好?”皇甫尘斤斤计较的说道。
“因为我是一个对任何事都很容易认真的人,感情方面也一样。司空冽虽然不是我喜欢的人,但是他责任心强,如果我和他在一起,即便不会很幸福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因为他会一心一意为我好,即便他把我只当成一个责任。”
“我也会对你一心一意的好。”
战弦歌再次摇摇头:“不是我不信你,而是···我在你面前已经毫无保留,你知道我的一切,可是你呢?你的一切还包裹在迷雾里让人看不清。这样遮遮掩掩得你,让我怎么会放心自己喜欢你呢?娘说,女孩子的心可以很坚强也可以很脆弱,我现在一直很坚强,不希望因为你而变得脆弱。所以如果你真的对我有所谋取,不妨直接说出来,拐弯抹角使感情牌什么的···只会让我对你愈发的反感。”
皇甫尘心神一颤,沉默了许久才哑着嗓子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对我有好感了?”
“嗯。”战弦歌依旧保持直白坦然的风格,“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我这么好为我做这么多,我怎么会毫无感觉呢?”
皇甫尘紧抿住嘴唇,像是泉水从泉眼中汩汩不绝的冒出来,像是涟漪随着微风漂浮到很远的地方,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和欣喜涌上心头逐渐漫布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高扬起唇角,想要大声呼叫。
可是他并没有忽视战弦歌语气中的暗示和警告,皇甫尘抱着怀里的温暖的娇躯,第一次冲动战胜了理智:“你问吧,只要你敢问,我就敢告诉你我的一切。”不管是身份,还是他的最终目的!
可出乎意料的,战弦歌又摇头了:“我是不会问的,问了的话味道就变了。我等你说,等你心甘情愿的把一切都告诉我。”
皇甫尘再一次哑然了,他好不容易冲动一回鼓起勇气不顾后果的想要告诉她,结果她却拒绝了!
一时间,他的心底不只是失望还是庆幸,不过应该是后者更多一点,毕竟如果她知道了一切,他好不容易在她心底积累起来的那一点好感估计也都荡然无存了吧。
“你还真是磨人啊!”皇甫尘不知不觉的说出了心声。
战弦歌听到后非但没有声音,反而嘿嘿的笑了:“没办法,谁要我现在身价上涨了呢,最主要的是···谁要你偏偏看上我了呢!”
最后一句话可谓是欠扁至极!这个小妮子估计就是人准了她吃定了自己所以才这么嚣张跋扈有恃无恐吧!
看着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的战弦歌,皇甫尘默默叹了口气,她的确是吃定了自己,可就是这种非她不可,才让他如今这般艰难又这般小心翼翼。
真是···难办了!
次日战弦歌从床上爬起来时,太阳已经升老高,洗漱完毕又在院子里热弯身后,这才蹦蹦跳跳的进了厨房。
“皇甫大厨!我们今天早餐吃什么!我饿了!”
看着如往日一般笑的没心没肺的模样,仿佛昨晚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一场错觉,皇甫尘心底既无奈又无计可施。
不得不说,她对自己这种模糊不清的态度似是而非的感觉反而让他心底对她愈发的没底。昨晚她是一夜好眠,而他几乎一夜不睡,满脑子都在想等她到了南临知晓一切后会是什么模样,结果不管他怎么想象,结局都难逃一个‘惨’,下场都难逃一个‘悲’,更惨烈点儿,战弦歌一个爆脾气起来砍死他都不是没有可能。
“你傻愣着干什么?我问你呢,今早吃什么啊?”战弦歌见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奇地伸过手去在他眼前晃了晃,“回神了!一大早发什么呆啊!”
“咳咳。”皇甫尘不好意思地咳了一下,“这不是见你起这么早有些震惊么。”
“嘿嘿。”说到这,战弦歌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快要去见师父了么。这么久没见他肯定会检查我武功练得怎么样,而这一段日子一直在颓废,所以想着从今天开始奋发向上,努力练武,争取能在师傅手下撑上一个时辰。”
“你那几日不是还说不知道你师父是生是死么?”皇甫尘好奇的问道。
“哎呀,俗话说得好,祸害遗万年,我师父怎么说还能在蹦跶几十年,活个一百五十岁基本没啥问题。”战弦歌手臂一挥,很是自信的说道。
有这么说自己师傅的么?
皇甫尘嘴角一抽,但心底对这个传说中的半道老人愈发好奇了。毕竟战弦歌身上一半的本领,都是跟他学的。
“你似乎对我师傅很好奇。”
“能不好奇么?”皇甫尘解下腰上的围裙说道,“半道老人怎么说也是江湖上一个传奇,一个永久不灭的传说,相信没有人会对他不好奇吧。”
“江湖?”战弦歌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你对江湖也很了解?”
皇甫尘心底咯噔一下,见她狐疑的看来,便借端碗的动作躲开她的视线:“大家都这么说,我便学来了。好了,吃饭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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