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面狱使收起狂傲,抱拳道:“请前辈指教!”随即再次出手。
见面第一招就被克制,这是生平第一次,就算和自己的父亲练招都从未如此过。牛面狱使很清楚,父亲修习的神功威能巨大,或许在一招之际就能杀伤自己,但想要如此举重若轻地制住自己的剑,恐怕未必能够。
收起傲慢之心,牛面狱使全力以赴,催动风元气将自己包裹,整个人化作一阵疾风,围绕火月真人转动,剑如群鸟归林,纷纷烁烁;身若星丸跳跃,影影憧憧,一时间身影、剑影幻乱难分,让人眼花缭乱,如同十几个人十几把剑同时刺向火月真人。
火月真人不为所动,脚下九宫变化,进退之间若行云流水,他手中并无武器,也不愿元气化形,是以并不和对方硬拼,只在闪避进退之间偶尔以指代剑进行反击,但每一指所指都是牛面狱使必救之处,总能化解其攻势或逼得其后退。
凌霄殿内,李青氤缓缓睁开双眼,一时间感觉神清气爽,体内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身体的每一寸每一毫跃动,似乎呼之欲出,但又说不清道不明,无论自己怎么做都无法捕捉,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奇怪感觉。此时他已经明白之前火月祖师射入自己体内的赤色光球不仅仅是探测自己的体质潜力,而是帮助自己等人炼体,进一步激发潜力,自己这种奇怪但又异常舒服的感觉一定是火月祖师那一枚小光球引发的。
看了看四周,辛一鸣、莫柔等依然盘坐闭目,还在感悟之中,方才坐在三代弟子首位的短发虎目少年和坐在自己身边的谢谨却不在了,火月太师祖以及万云子等长辈也已不在殿内。
转头看向殿门,那里站着几个人,似乎谢谨和那个短发少年也在,李青氤站起身来走了过去,还没有走到门口,就感觉到一阵阵剧烈的元气波动传来,是以前从来没有感觉过的磅礴强度。
李青氤快步走到谢谨身边,看到剑石广场上分成左右两块,有人在捉对厮杀。
右边三个人都不认识,一个蓝袍老者对抗一个黑袍老者和一名黑纱遮面的黑衣女子,剧烈的元气波动正是从这三人这边传来。黑衣女子使用的是风火元气术,借助风元气的速度不住变换方位投射出火球攻击灰袍老者,黑衣老者则使用一柄奇形武器三节枪,枪身分为三节,以一根细小金属链连接,既可以当短武器近身格斗,又可以合为一柄长枪拉开距离攻击,枪尖金光耀动,凝聚三尺枪芒,寻机刺向灰袍老者要害。
两位黑衣人的前后夹击极有默契,总是利用黑衣女子的远距离攻击逼迫蓝袍老者陷入黑衣男子的枪芒攻击范围内,然而蓝袍老者身形灵动,总能避开对方的攻击,以简单有效的方法化解对方的攻击。
三人的交手对李青氤来说太快了,完全无法看清招式和元气术的细节,李青氤凝目细看,只是感觉蓝袍老者脚下所踩步伐自己似曾相识。
蓝袍老者面对两人的夹击并非一味防守,依靠灵动步法闪避攻击的同时,手中剑也结合元气术频频反击,不时给黑衣老者制造危机。
李青氤看了一会,心里疑惑,父亲曾今给自己和兄长传功的时候也讲过不少应敌之道,当面对多个敌人的时候,抓住对方的弱点击破是最好的方式,蓝袍老者始终和黑衣老者近身纠缠,放任黑衣女子在远处骚扰自己,他的步法如此灵巧,其实应该寻找机会压制远程攻击而不擅长近身的黑衣女子才对啊,这样或许早就可以破开僵局了。但明显的蓝袍老者的修为境界要高出一筹,以一敌二,应对起来并没有一丝窘迫之感。
转头看向左侧,李青氤只觉得有点头晕,居然有人在和火月太师祖对决!
火月太师祖手中无剑,脚下也灵巧地移动,双手以指代剑不时刺出,而火月太师祖的敌手居然是——一道雾影!这道影子围绕着火月祖师,如幻如雾,无从捕捉!同时又快捷无匹,仿若流电!
旋即李青氤明白了,这并不是什么雾影,而是一个人,只是他的动作太快了,快到幻化出了无数的残影,自己根本看不清!
奇异的是,面对如此迅捷的对手,火月太师祖的动作却算不上太快,至少以李青氤的眼力便能看清其招数的变化,他的动作幅度则异常的小,根本没有伸手跨步这样的动作,变招全在方寸之间:微一侧身便躲开一道刺来的剑影;身体后滑三寸,又避开一道剑幕;同时左手并指点出,还逼得那雾影向后退开两尺……
李青氤拉了拉身边的谢谨,悄声问道:“什么情况?居然有人和火月太师祖动手?”
谢谨显然是看得异常投入,并未意识到李青氤的到来,颇为不耐烦的挥开李青氤的手道:“干嘛?”而后才发现是李青氤,道:“啊,你也过来了,刚才说什么?”
李青氤只得再低声问了一次。
谢谨难得地没有啰嗦:“不清楚,我也刚出来没多久。总有不开眼的家伙来找没趣呗。”
“你能看清对面那家伙的出手?”李青氤有点惊异地问道。
“看不清。”谢谨耸了耸肩,很坦白地道:“我只是在看火月太师祖,太师祖这样应对,好像是故意的,他刻意地缩小动作幅度,以便相应地放慢自己的动作速率,好让我们能看到他是怎样应对对手的。”谢谨补充道。
李青氤再次看向火月真人,短时间仍看不出什么门道,却突然道:“太师祖手里没剑,岂不是很吃亏?凌霄殿殿里那么多剑,我去拿一把来。”说着,就要返回凌霄殿。
耳畔却传来一道柔和的话语:“氤儿,就在这里多看看,两位太祖师并非不能制敌,只是要让尔等从这战斗中有所领悟,是以一直诱使对手施展全力。”李青氤自然识得这是流云师祖的声音,赶忙收敛心神,凝目观战,不过心里仍然嘀咕了一句:两位太祖师?除了火月太师祖还有谁啊?
李青氤也学着谢谨一样,努力观察火月真人的动作,很快就看出,火月真人确实是在诱使对方全力进攻,他始终处于相对弱势,守多攻少,但每次攻击都会让对方疾风暴雨的攻势一滞,使得对方总是不能酣畅的发挥,这让对方的势不能完全的展开,自然劲也无法完全施展。
牛面狱使当下的感觉只能用憋屈来形容,他所用的是有进无退的快剑,讲究以无匹的凌厉剑势将敌人摧枯拉朽。可现在每当他的剑势要爆发的时候,就会被火月真人轻描淡写的一指打断,这一指必然是指向他不得不救之处,使得他将要爆发之势停滞,但火月真人一指之后就没了后招,又将全部的主动权交还给了他。就如同汹涌湍急的水流,正要一泻千里,却被一道拦江堤坝拦住了势头,可一旦水势变缓,这堤坝又立刻开闸泄洪,重新让水流奔腾起来。
这样憋屈的状态下,牛面狱使唯一的选择,或者说没有选择的选择就是释放更多的攻势,以求用自身的剑势冲破这堤坝,让自己的剑势摆脱牢笼,成一往无前之态,压倒对方、击垮对方,否则一直处于剑势展开就被压制,再展开又被压制的情况,只怕会憋出内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