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么说呢?刘总镖头、刘夫人和镖头谷川三人死于一种针形武器,极可能是一种暗器,伤在咽喉要害,这三人是当时刘宅中功夫最好的三人,刘总镖头和刘夫人死于前院会客堂,谷川死于左侧厢房第二间屋里,乃是他自己的房子,三人死时的表情皆很平静,应当是没有任何戒备而被人偷袭一击毙命,刘宅前后院我们都细细查过,并无被人闯入的痕迹,再则案发时乃是白天,是无法潜行进行偷袭的,所以我和蒲先生认为凶手是认识刘总镖头一家的,而且是让刘家人毫无戒备之心的人;我在这江半城已近十年,对刘总镖头、刘夫人和谷川三人也有一点了解,他三人的功夫谈不上多高,却也不是庸手,特别刘夫人还是内阳州尹家的人,能让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就丢了性命,这种毫无征兆的招数,很大可能并非手上的功夫,而应该是一种特别的暗器。从细小伤口,以及死者受伤的部位,以我的经验,这暗器是从凶手口中射出的!所以,待会捉拿凶手,诸位要有所提防。”
“口中暗器?!”听到这里,吴洲小声嘟哝,“这么邪门?”张五爷和尹明栋也不禁皱了皱眉。
郭橹道:“不止如此,因为周老爷子报案及时,我们在他们三人的伤口肌肉中还发现有残留的麻药,也就是说这暗器上涂抹了一种很强力的麻药,被射中的人或许不会有任何异样感,甚至被这种暗器刺入的疼痛感都不会有,但却会使你很快失去行动力。”
郭橹继续道:“至于为何说凶手不止一人,也是依据凶杀现场来判断的,现在已经锁定凶手,证实了这一推测,我就不细说了。”
“说说吧,说说吧,让我们也学学如何破案啊。”这边吴洲又开口了。
见众人也是一副好奇的样子,郭橹道:“那好吧”。
“我们不知道凶手出于什么原因把行凶时间选在了白天,但这对他们肯定也是有影响的。刘总镖头、刘夫人、谷川是当时功夫最高的三人,分别是在会客厅和屋内遇害,而且是用暗器所害,凶手显然是害怕不能靠手上功夫一击而杀这三人,惊动了其他人导致行动失败,故而利用是熟人不被防备的机会,用暗器偷袭了三人;三人遇害的地点是会客厅和谷川屋内,这两个地方都算不得僻静的地方,随时可能会有家人进出,所以不可能是一个凶手在其中一点杀了人,然后再去另一点杀人,最后再对其他人大开杀戒。最大的可能就是凶手有两个或三个人,同时在会客厅和谷川屋内袭杀了功夫最高的三人,然后再分别杀死左厢的四人,正在备午饭的四仆,以及后院的内眷。”
“现下吴兄明白了吗?”
点了点头,吴洲道:“你说的有道理,但也不排除凶手是绝顶高手,你说的就站不住脚了。”
闻言郭橹微微一笑,道:“高手或是高手,绝顶可就未必了,吴兄若无其他疑问,我就继续了。”
见吴洲摇了摇头,郭橹再次继续讲述:
至于第三点,说凶手另有目的,其实,周老爷子发现刘宅血案之时,凶手并未离开,还在刘宅!吴兄,你别急问,我会讲出原因的。
周老爷子跨进镖局大门,立刻就发现了死于左厢房台阶处的两位老趟子手,这里是没有任何遮挡的。也亏周老爷子见多识广,当时并没有上前查看,而是立刻去叫了家仆到捕衙报案并守住现场,他这样的安排无意中救了自己的性命,若他不去叫人而上去查看,说不定也会遭了毒手。
我前面说过,已细细查看过刘宅前后院,并没有被闯入的痕迹,但却知道凶手是如何离开的。刘宅后院有一个角门,是用铁锁锁死的,铁锁已有锈迹,显然多年未动过。这把锁被人用利器削断了,想来凶手察觉到已经无法阻止周老爷子叫人,就从角门走了。凶手轻身功夫不错,鞋印非常轻,前后院走动的人太多,根本无法找到痕迹,我在角门处勘查许久,终于发现了凶手的鞋印,可惜刘宅角门后是小巷子,有条排水沟,沟沿是用石头砌的,凶手沿沟沿石头走入了外面的石瓦街,石瓦街上行人太多,鞋印无法勘察,便无法再追踪了。若刘宅外的排水沟是泥地,常年排水必然潮湿,鞋踩上去痕迹便重,或许能有迹可循。不过好歹也有一点信息,凶手穿的是市面上常见的布履,应该是二人,这也证实了之前我和蒲先生的推断,从步幅看,二人均是中等身材,身长五尺六七寸左右。我派手下的捕差到石瓦街上询问,遗憾的是当时街上人虽不少,却都被镖局前门的动静吸引住了,没人注意到从小巷子出去的人。
刘总镖头手上不弱,平日里做事又很低调,并无什么厉害仇家,刘夫人娘家又是内阳尹氏,敢招惹的人只怕也不太多,是何人为了何事这么做?这或许不应该是简单的寻仇。这是我当时的想法,回过头来,我和蒲先生继续查看了刘宅内的房间,发现有翻动痕迹,特别是书房和刘总镖头的卧房更是明显。虽然凶手拿走了一些刘夫人的珠宝,但那应该只是企图引导捕衙的人走入歧途的幌子,做出如此大案,杀了这么多人只为一点小财?且杀了人后并不离开,而是在书房这样的地方翻箱倒柜,这也绝不会是普通的仇杀。凶手肯定是在找什么东西。这也就是我为何说凶手另有目的了。
不过,这里还有一个很大的疑点,凶手的手段如此厉害,为何不留活口?即便刘总镖头功夫不错,不敢大意,但刘家大儿子刘德安功夫尚浅,二儿子刘德智更是弃武从文,乃是一介书生。随便擒住一个拷问,也远比自己乱找好啊,为何凶手却直接下了死手?
说到这里,郭橹停下了话头,再次端起了茶杯。
“他们找什么?可知道吗?”吴洲见郭橹不再言语,便追问起来。
郭橹微微斜了一眼尹明志,摇了摇头,道:“讲到这里,我那日在现场所见的,基本上都告诉诸位了,后面的事,尹二爷都是清楚的,便由尹二爷来说吧。”
郭橹对吴洲的问题虽是摇头不答,李道一却在他斜向尹明志的微眯的眼缝中,又见到一缕精芒!
(按:本文中,依唐朝刻度,一尺约为30.5厘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