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蔡随即赶到了周友成家,我到的时候,救护车已经来了,我便带着医护人员迅速了楼。周友成家的门大开着,林竹在大门口张望着,见了我,她小碎步走到我面前。
“你可来了,妈呀,我要吓死了。”她脸色惨白的。
我推着她往里走,医护人员进了客厅,周友成还靠在沙发,人已经昏迷了,林竹找了根带子把他割脉的手腕给绑了。地和茶几到处都是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呛人的血腥味。
林竹指了指茶几那页写满字的4纸,我弯腰拿起。那是周友成写的遗书,遗书写得潦草凌乱。
他写道:枕中记中,卢生在邯郸投宿,当晚睡着后他做了场梦,梦中,他享尽一生荣华富贵。然而,醒来时,锅里的小米饭还没熟。因此,他大彻大悟。
我最近常感觉自己就像卢生,只是我的梦醒得太早。眼望四周,满目凄凉,唯我一人独守孤灯。华裳美衣,山珍海味,车马楼宇,尽数失去。
我却做不到象卢生那样看透这如棋世事,他做的是梦,我经历的是真真实实的虚幻人生。我怎能甘心?
也没什么需要交代的,我最牵挂的人都过得很好,那就好了。
与其苟且偷生,不如痛快一死。
医护人员作了急救,周友成很快被抬了担架。一片嘈杂中,有护士在大喊家属跟。我捏着那纸遗书和林竹视对视了一眼,然后我们跟在医护人员后面往外走去。
周友成被送去抢救,我跑前跑后交了钱,回到抢救室门口时,林竹坐在座椅发呆。我默默地走了过去,然后坐到了她旁边。
“真是不敢想像,那么牛逼的周总会变成这个样子。”林竹叹了一口气,很是唏嘘。
我没说话,拿出shǒujī给伍云峰发了条信息,他很快回我,说他妈已经过去了,老朱也过去了。
“友成不会死吧?”林竹突然紧张兮兮起来,“流了那么多血。”
“不会。”我看她一眼。
“那么肯定?”她困惑的样子。
“他不过想尝尝死亡的滋味罢了,要不然,他就不会给你留门了。”我说。
“你是说……他做给我看的?”林竹差点没蹦起来,“他神经病啊,他就不怕他没死成把我给吓死了?”
“不是在抢救吗?你能安静点吗?”我烦躁的挥了挥手,“他有心寻死,刀切下去了又不甘心。你没发现那血从客厅一路滴到大门口啊。就是知道你会去,堵一把运气吧。能活着,重头来过。要是死了,也算就是解脱了。”
林竹还是坐立不安的,一会儿刷shǒujī,一会儿又跑到抢救室门口看看。来回折腾了十几遍,抢救室里的门打开了,有医生出来。
“怎么样怎么样?医生,友成醒了吗?没死吧?”林竹抓着医生的手连声问。
“人救过来了,你是他的老婆吧,好好关心病人,夫妻之间好商好量,哪有度不过去的难关啊,非要逼得人自杀。”医生说完转身就走。
“喂,你说什么呢,我只是他的前妻。我去,要不是我发现他自杀,要不是我打120,他可真死翘翘了,也不问清楚就瞎数落我,有病。”林竹气得要命,冲着医生的背影大嚷。
“别叫了,周友成推出来了。”我走到她旁边拉了拉她。
随后,我们跟着护士的推床到了楼的病房,周友成还没醒过来,可能因为失血的原因,他的脸色显得很苍白。
“今晚你在这里照看吧,我得回家去。”我问林竹。
“凭什么我在这里啊,你也是前妻。”她没好气的。
“我儿子太小了,他晚会找我。”我耐着性子道。
“我儿子也需要我啊,我明天还得班呢,不象你,自己是老板,天天不去班都没事儿。”她越发的来劲了,“而且,你看他的遗书,一个字都没提到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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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亲生女儿都没提到,你计较个屁啊。”我抬高了声音。
“我也不是计较,就是……”她扭捏着。
我看她那个样子,不就是钱的事情嘛,我把包里把给周友成办的住院卡递到她手里:“今天的钱我交了,他有医保,还有几份商业保险。住院会赔一笔陪护费用,你在这里照顾,全归你。我有时间会过来看看,你请几天假,差的钱我补给你。”
“哎呀,也不是钱的事儿嘛。”她接了卡,又想扮好人,“你说得也没错,我也是他前妻,以前他对我也挺好的。那就我在这里照顾他吧,你先回去好了。”
我暗自叹了口气,拿出钱包,抽了一叠xiànjīn递给了她:“万一有个急用,你好备用。”
“不用了。”她不好意思起来。
我把钱放到病床:“我先走了,有事情给我打diànhuà。”
“哦。”林竹应了一声。
出了病房,老蔡从休息椅起了身,我和他打了声招呼,两个人便一起下了楼。半个小时后,我回到了家里。
伍云峰的母亲和老朱都还没走,老朱坐在沙发里研究着那张信纸。
“妈。”我放下包喊了她一声。
她抬头看我:“小西,来,你把晚的情况跟我说说。听云峰说,今晚送信来这个人之前还半夜进过你的工作室?”
我挨着伍云峰坐下,然后把晚的情况详细的复述了一遍。
伍云峰的母亲一直皱着眉头,听我说完后,她有些喃喃自语的:“这么丧心病狂的拿孩子做威胁,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情,一定是到了穷途末路。”
“绑架小爱的肯定是熟人,对伍家的家庭成员构造很熟悉,对于云峰这边的居住环境踩得很清楚了。”老朱沉吟着,“你们想想,你们身边谁有作案动机。”
几个rénmiàn面相觑。
还有谁呢?现在不都是伍家的天下了吗?就连周友成都自杀进了医院。
“会不会是薛琰?”我试探着问道。
“不可能。”伍云峰的母亲一口就否定了,“绝不可能是她。”
“妈,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伍云峰淡淡的语气。
“那个丫头虽然骄纵,但肯定做不出绑架小爱这种事情。”伍云峰的母亲缓了语气,“我们不能在这里瞎猜,歹徒绑架小爱,一定是有诉求的,在他们的诉求没有达成之前,我们不能乱阵脚。”
“所以呢?妈,你想怎么办?”伍云峰又问。
“静观其变。”伍云峰的母亲缓缓地吐出了这四个字。
“不行,一定要主动出击。我认为歹徒没什么诉求,绑架小爱,就是向伍家示威而已。如果有诉求,他们一定不会用送信这种蠢方式。老朱,我现在跟你回去看路面jiānkòng。”伍云峰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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