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蕊见婉儿提着灯笼,急急忙忙的跑来,说官府来人,老爷要她去回话;又说是钱叔突然不见了,心里边便起了疑,心想莫非真的是他?
秦蕊和婉儿来到客厅,只见一位峨冠蟒带的老者和父母亲坐在堂中央,堂下一侧立着几个挎着刀的捕快。秦蕊和婉儿拜见过父亲母亲,便在一旁站立。
只见那位官家的老者看了秦蕊和婉儿一眼,便脸堆桃花,眼冒靑光,笑道:“想必这位就是令千金,果然是艳冠群芳,尽得风流,名不虚传”。
秦老爷忙笑道:“正是小女,宇文大人谬赞了”。
原来这位官家的老爷正是这武林府的刺史宇文焕。
宇文焕笑道:“秦老爷是在怀疑我宇文焕的眼光啰?”
宇文焕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秦蕊和婉儿身上,嘴里一直笑个不停,好像她两没穿衣服似的。
秦蕊和婉儿的脸上烧了起来,一阵不自在。
秦蕊便站出来道:“不知父亲大人深夜召唤女儿所为何事?”。
秦老爷忙道:“这位是武林府的刺史宇文大人,快来拜见”。
秦蕊只得走上前去躬身打了一个问讯。宇文焕连忙伸长了脖子笑道“好好好,免礼免礼”。说着便要走上前来搀扶。
秦蕊连忙退了回来。宇文焕一阵尴尬,只得哈哈笑道:“秦老爷好福气,好福气,养了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好女儿”。
秦老爷连忙解围,笑道:“宇文大人请喝茶,小女娇养惯了,见着生人便忘了礼数。失礼之处望大人海涵见谅”。
宇文焕哈哈大笑道:“哪里哪里,好得很嘛,这一回生二回熟,以后我宇文焕还要常来讨几杯茶吃,和秦老爷谈诗论道,也去去我这官场中人的俗气,还望秦老爷不要拒之门外哟!”。
秦老爷忙笑道:“哪里哪里,宇文大人能光临鄙书院,那是蓬荜生辉,我秦某人的荣幸,欢迎还来不及呢”。
宇文焕又盯着秦蕊道:“不知令爱可曾读书学琴?”
秦老爷忙道:“幼年时曾读过几年四书五经,也请过当地的琴师来教琴,无奈小女天资拙劣,便半途而废了”。
宇文焕嘴里和秦老爷说话,但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秦蕊的身上。秦蕊低着头,心里有万般不自在,一股怒气在心里紧紧的憋着,一时间便面红耳胀,呼吸急促,如骨朵般的胸脯起伏着,脸上泛起两朵桃红来。
宇文焕见此情状,心痒难耐,竟如同吃醉酒了一样,几乎口水都流了出来,举止竟有点失态。
秦母见状,便假装咳嗽起来。顿时客厅里的气氛便又有点尴尬。堂下的几个捕快眼珠子都不敢眨一下,只如活雕塑一般,脸上的表情却极力的掩饰不住。
婉儿的脸上竟有点怒气,便要站出来。秦蕊连忙使眼色止住。
秦蕊便出来禀道:“父亲大人,女儿有点不舒服,若无其他事情,女儿便先告辞了”。
宇文焕忙止住道:“本官还有些事情要请教姑娘,且慢”。
秦蕊不得已,只得站在原地,低着头道:“请教不敢当,大人有何吩咐?”
宇文焕端正身体,慢条斯理的道:“本官听本地知县刘大人密报,说有三十年前瓦岗乱党残余出现在武林地界。朝廷追查这几个乱党多年,一直没有结果,不想今日午时,有人看见西湖断桥有人斗殴,竟双双毙命。后捕快查看现场,只见一滩血迹,尸体却没了踪影。据密报说,贵府小姐和丫鬟曾出现在现场,而那双双毙命的却像是当年风云一时,参与了玄武门之变的长安大侠史万剑和公孙家族余孽公孙如意。此二人曾有功于朝廷,但后来却一直与当今圣上作对,作了许多大逆不道之事。圣上亲下旨意抓捕,有藏匿者,知情不报者,同罪,诛灭九族。这样的大案,本官听说有了线索,自是不敢怠慢,故前来府上问个明白。蕊儿婉儿姑娘若知道些什么,不妨直言相告,免得本官奔波劳苦,他日皇上赏赐,也自是少不了二位和令堂的”。
秦老爷便对蕊儿婉儿道:“你两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别空口白牙乱讲,欺瞒宇文大人和朝廷,那是要抄家灭门的。你两可想好了”。
此时婉儿和秦蕊都吓出一身冷汗。秦蕊怕婉儿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便抢先上前一步道:“启禀宇文大人,民女今日去观音庙还愿,回来路经西湖断桥,确实看见一男一女两人死在了桥上,当时民女和婉儿心里十分害怕,紧张,便急急忙忙回家了。原本想着立马通知官府,但日暮天黑,加之惊吓过度,便把此事一时忘了,并非有意隐瞒,还望大人明察”。
宇文焕捋捋小胡子,笑道:“好伶俐干净的口齿。但我的密报说的却和你说的有点不一样,你说我是该听密报的,还是听令爱的啊?”宇文焕眯着小眼睛看着秦蕊,又看看秦老爷。
秦老爷连忙道:“大人刚正不阿,明察秋毫。小女从小老实,极少出门,断然不敢撒谎。况且我等和那些江湖贼人素无瓜葛,都是读圣贤书的,如何肯为了毫不相干的贼人自毁前程,来欺瞒朝廷和大人呢。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还望宇文大人明察,秦某感激不尽”。
秦蕊道:“宇文大人,民女所说句句属实。却不知大人的密报如何得知此事?又哪里和民女所说不一致?还望明示!”。
宇文焕嘿嘿笑道:“据我的密报说,当时蕊儿姑娘并未立马离开,而是在现场留了下来。后来,秦老爷的义子寒江雪也到了,你二人在桥上都干了些什么?还有那突然而至的黑衣人是谁?这些你都要如实说来,不可有丝毫隐瞒,否则,国法难容”。
秦蕊听得此言,心里一阵打鼓,似乎宇文焕捏准了她的软肋。
秦蕊心里盘算着如何对付这只来者不善的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