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郭贤,那个和周传打赌输的惨不忍睹的小武将都被派往了卫铎郡做了新的郡守,更不要提其他了。
虽说武将做郡守有些不符合常理,可也正是因着无奈啊,不然放着好好的文官不用,选什么武官,他们现在缺的不正是文臣么。
是以,如果这个苏公子真的身家清白,不正是即墨离忧所寻之人么?他相信就以这苏公子目前所表现出的,绝对是有那个能力去帮助即墨离忧完成大业的。以小看大,这苏公子的才能绝不仅限于此,他的天空也更不该局限于此。
这种人生来就该执掌大权,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而皇兄唯一需要做的,只有掌控,将这种人才牢牢地掌握在手中,成为他最有利利器,且不会被反噬。
这一厢,沈墨竹思绪纷飞,打量着那一袭藕白色满身书卷气的男子眼中神色变幻莫测,良久,又化为了一潭湖水,平静,毫无波澜。
“无嗔,本殿要你把那藕色衣袍男子的所有资料都调查清楚。必要时,可以向知语堂求助。”在沈墨竹考量着那一袭藕色长袍男子的同时,即墨离忧又何尝不是在关注着那一人,因为那一人的气质与其他人相比,更加纯粹,自然。
这样纯粹的人,还是相当有才华的人,自然是他最为渴望心动的贤才了。
是以,他才动了收为己用的心思,毕竟,在他一手推动下的朝堂,看似平静,实则危机四伏,因为就连他也不确定,那些人的底线到底是在哪里。倘若他稍有疏忽,或是棋差一招,那么,带给墨国的却是动荡,不安,更甚者是——改朝换代。
可即便是担忧,他还会选择如此,因为有些东西,不是选择避让就能够解决的。就如腐烂的伤口,若是任由它发展只会腐烂的越发迅速,将完好之处也波及其中,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法,是及时的将腐肉剔除,虽然会痛,却只是一时。
而他,愿意用这痛,换的整个墨国的完好。
只是,这痛之后,他又该拿什么来愈合这伤口?
所有能够用的,该用的,他都用了。最缺的却是一枚主药,他曾一直为这主药而烦恼,现如今正好碰到了他看得上眼的那味药,那么无论如何,都得看看那味药到底适不适合他的份汤了。
即墨离忧对着空旷的包厢内,一句吩咐。虽没有声音传来,但本该平静的空气中,却莫名的多了一丝波动,可又在瞬间平复。
包厢外,偶尔有人扫过那包厢处,却似乎感觉有黑影闪过,再细看时,却连一丝痕迹都不曾有过——除却,那微动的珠帘。
这一次,知语堂愿不愿意出手呢。即墨离忧心中暗想。自此上一次与知语堂合作之后,他便知,这知语堂的能力远超他想象,深不可测。
所以,他心中虽然忌惮,但与它合作又确实是最省时省力的不是吗?
即墨离情透过珠帘,看向即墨离忧那处一闪而过的黑影,嘴角勾起了一丝莫名的微笑。太子皇兄还真的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位贤才啊。
微微摇了摇头,继续她笔下的动作。至于站着一旁监督的丫鬟看着那一丝莫名的笑,倒是有些惘然,不过却是春心浮动。
这小公子年纪虽小,但容貌照实出众,而且看他衣着,也绝对是官家子弟才能培养的出来,这等人物,是谁都会心动,更何况她这在逐星楼最底层的小丫鬟。
不过,这心动虽是不假,但她却也是清楚的,有些人,绝不是自己能够奢望的,而她只需要安安分分的做着自己的本职便好——这便是逐星楼对她们一直所教导的。
至于其他处,依旧毫无动静。钟离子轩依旧闭目养神,耳畔依旧是那向来聒噪的声音。
安陵未铭依旧品着他的酒菜,偶尔分出一丝目光,投注在那一袭蓝衣人身上,其他人到底如何,在他眼中他毫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他和她。
一个是在意,一个也是“在意”,可这含义却是天差地别。
台下
一袭墨绿色长袍的乔羽书,嘴角扬着一抹极为淡雅的笑,饶有兴致的盯着台上的五人,偶尔却又低头沉思。他不得不承认,台上的那五人实力其实都不简单,就连那在墨国臭名昭著的李古浩,此时看来也是个藏拙的。
虽不知道,这原因是为何,不过再往深一点想想,却也是明白的。
看来,这墨国的水,确实有些深呢。不然他不过是离了朝堂一年,离国就被墨国逼到了主动投降的地步。
那一袭蓝色衣袍的人他虽不熟悉,但绝对是见过的,并且是鼎鼎大名,与他名声不相上下的人物——陵国的右相大人,季折颜。
他虽不明白这大名鼎鼎的人物,怎么今日跟着那人一般都跑到了这逐星楼,但这既然来了,肯定是有着他的原因。
他不会揭穿他,亦不会妨碍他,因为,他们都只是这墨国的过客,为着各自的目的,聚到了此处。此刻互相使绊子,对彼此绝对落不得好处。
而且,现在风清扬也在台上,这两人或许没有见过,但彼此却也都是听过名声的,这光凭着一身的气质也能猜出对方的身份了。
既然他们二人都不曾有任何的表示,那也就是说相安无事了。
至于那叶凡,撇去不谈,因为他的名声在即墨王朝中放着呢,没有人会小瞧他,小瞧与他交好的那些人。
可即便是这样,叶凡在他眼里,看起来更像是放着明面上用来做靶子的人,似乎在背后刻意的藏了什么人,而那人,才是真正的策划者——只是,这策划者到底是谁,他却又找不出来。
但他知道,不会是即墨离忧。这一次即墨离忧攻打离国所展示出来的,根本就不符合以往的他。而一个人也不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把所有的作战风格变得彻底,是以,他的背后绝对有人在为他谋划着一切。
只可惜,那人隐藏的太过于完美,让他根本寻不得一丝踪迹,现如今,真正知道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的话,那也只有他知道了。
或许,他真的需要去见他了。
藕色衣袍的男子,他不是没有注意到,相反,那是他最开始便注意到了的,只是,他虽看得出那人才华出众,是个极好的材料,只可惜,不是他离国的人——要之何用?
那样的人,骨子里,是死忠的,一旦认定,便不肯能背叛。那人既身为墨国人,又怎会甘心为离国办事?
数百年的时间,早就将三国之间的隔阂越分越大。最终不可调和。
至于与叶凡同来的段南瑾,容玄月二人,压根就不在乎,他们还不知道,叶凡和那逐星早就是两情相悦,叶凡这是卯足了心思要赢的,这要是真的输了,那也只能说他运气不好了,大不了自己再去抢好了。
至于那下面一个二个光看着就不像普通人的那些人又与他们何关,别以为他们会不知道,这逐星楼里的一切,即墨离忧会不知道?
自然,这楼中发生的一切也都该放着他来。他们俩可是只答应帮着他处理政事,可没说要帮着他招揽贤才的。
至于即墨离愁则是紧紧盯着叶凡,专注的看着他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叶凡心底到底爱谁,事实上,在即墨离愁心里压根不在乎。
坊间皆传闻大公主即墨离愁对叶家大公子叶凡有意,可实际上,在即墨离愁心中,对叶凡并不是爱,她不爱叶凡,但她在乎叶凡。
就像对沈墨竹的态度一般。但却又有所不同,程度不同。
对于即墨离愁的这种心思,叶凡也是明白的,因为他自己也是对即墨离愁有着同样的感觉,但也知道不会是男女之情。
是以,在其他人谈及他们之间的事情时,他们都会选择同一句话——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与其他人无关。
不管台下如何,可台上还在继续。
半个时辰之后,有人停下来笔,第一人竟是李古浩,是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再有一炷香的时间,是风清扬停了笔,再往后是即墨离情让人把画送了出来,接着是叶凡,最后则是苏公子,和季折颜,那两人几乎同时停笔,说不出到底谁先谁后。
如此用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所有人都住了笔,这一场画艺,就此在此暂驻,却也代表着这重头戏的开始。
有些涣散的众人,此刻也都卯足了劲头,看看六人到底分出怎样的胜负。
之前他们在添画之时,也都是摆在案桌上进行的,他们在台下只看到他们眉头紧锁,时而急促,时而舒缓,虽看的紧张,但却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画了什么的。
此刻,所以人终于完了工,也就代表他们可以好好的欣赏一番画艺了不是吗?
六人的画,一一挂在了特制的幕墙之上,至右向左,竟是按照几人顿笔的顺序排列的。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去,就连那闭目养神的那人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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