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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小脾气了,不交作业就没有平时成绩，赶紧翻书找找有没有例题。”曲晓帆说。
电话在这时嗡嗡地震动。
“喂,哪位？”
……
“好，好的，谢谢您啊。”
挂了电话冉暖愣愣的,晓帆问：“怎么了？”
“他说他是添悦的,下周有个电影要开机,让我明天去面试。”
“真的？”
“他说，是陆绮推荐我的。”
“简天明是添悦旗下的艺人，陆绮是他的经纪人，陆绮在本公司内安排人事,也算说得通。”
冉暖耳边忽然响起之前许昕昕那句话，她觉得也许不无道理,现在看来,也许这次和陆绮的偶遇可能真的是一个契机。
九点钟的面试，冉暖担心路上堵车,七点半就出发。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按照电话里那个叫张远航的助理提示，上了１６楼，找到Ａ室。只是没有看到别的应聘者排队,她以为是自己来早了。
冉暖调整一下呼吸，抬手扣门。
“进来。”
冉暖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切让她不免惊讶,忘了刚刚练习好的微笑。
房间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不是办公室，而是休息室一般的配置。地上铺着地毯，左边是一张大床，右边靠窗一排是书架，摆着各式各样的书，书架前两张藤椅一个小茶几，正对着门是两扇巨大的落地窗，棚顶上挂着水晶吊灯，墙上也是大气的金色藤蔓壁纸。
但最让冉暖吃惊的，不是屋子里的摆设，而是站在她面前的人——没有西装笔挺，没有厚厚的眼镜片，也没有左手文件夹右手钢笔。
不是别人，是简天明。
他背对着门站在落地窗前，听到冉暖走进来，他转过身，她的一脸吃惊在他意料之中。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抱歉抱歉。”
冉暖以为自己记错了房间号，连忙鞠躬道歉。
“你叫冉暖？面试场务助理的？”
“是……”冉暖声音有点虚，脚步也往后移着，想退出来看看门上写的到底是不是１６楼Ａ。
“那就坐吧。”
简天明今天穿着一身宽松的休闲装，灰色的家居裤底下接着一双冬用棉拖鞋，很有慵懒随意风。
屋内到处都是地毯，简天明穿着拖鞋，可冉暖穿的是帆布鞋，她不敢再进。
简天明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插着裤袋，看她不动，他头往藤椅方向一甩：“坐啊。”
说完自己径直走过去，在左边的藤椅坐下，翘起二郎腿。冉暖犹豫了一下也走过去，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摘下双肩包抱在怀里。
偷偷打量了一下房间，冉暖看到角落里还配有卫生间，刚才没看见的一面墙上还挂了个电视，更加确定了这个房间“休息室”的身份。
“你在看什么？”
她的偷偷观察还是被简天明发现了。
“呃我来应征助理，那么面试我的人……”
“就是我。”简天明接住她的话，笃定而不容置疑。
他看着她，离上次见她过去一个月，冉暖剪了薄薄的空气刘海，好像还胖了一些。她没有刻意打扮，连妆也是淡到基本看不出来，充满了学生气息。
看着她素面朝天，简单整洁，简天明有种回到高中时的错觉，好像自己也还是那个少不经事的追风少年。
“我现在还在念本科，所以暂时还没有带来简历，但是我带了自己的作品。”
冉暖看他只看着自己不说话，边拉开背包找ＤＶ边自荐：“我曾经在电视剧《古案凶灵》、《发妻》和电影《丛林》片场有过相关工作经验，场务、剪辑我都干过，这是我自己拍过的微电影。”
简天明拿过ＤＶ看了看说：“我不只是演员，还是分组制片，场务也归我管。”
“分组制片？”冉暖没听说过有这个职位，觉得自己对这个圈子还是了解得太少。
“恩……我也是在学习。对了，你的微电影拍的不错。”
冉暖听到认可，悬着的心松了一半。
“那副导演……还需要见我吗？”
理论上讲，一般场务人员都由副导演拍板决定，别人很少插手，冉暖之前干活的剧组除了正经拍戏，其他也都是副导演一手遮天。
“不用，你把个人资料发过去就行了。”
其实他今天让冉暖过来，只是找个借口接近她一下，想多了解她一些，压根也没有分组制片这码事，不过是他随口编出来的罢了。
可她竟然真的相信了，还那么认真，这让简天明觉得姑娘有点可爱。
“你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他把ＤＶ还给冉暖。
“我是苏州人，２０岁。”
“很好的年纪，还在念书？”
冉暖点点头。
“我是Ｒ大的学生，今年大三。”
简天明继续说：“你学什么专业，怎么想做场务？”
“我是社会学系的，我喜欢影视类的工作。”
“怎么没念中戏？”
冉暖一时语塞。
当初她是为了陈易才报的Ｒ大，放弃了中央戏剧学院。可这又不好拿来说，她想了一会，缓慢地开口：“因为……报考时一些……阴差阳错，就没有学习传媒方面。”
她的闪躲逃不开简天明的眼睛，一眼看出她似乎有不方便说的理由，便也没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转问她具体想做哪个组。
“场务也分很多组，灯光美术道具导演等等等等，你想做哪组？”
“可以选吗？”冉暖似乎很惊讶，“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进导演组，可以吗？”
她一句话连说了三个“可以”，不由得听起来很谨小慎微。
“为什么想进导演组？”
“因为，导演一直是梦。”
她说这话时有点忐忑，但内容却出乎了简天明的意料，他没想到小姑娘野心不小。
“为什么想当导演？”他追问。
“因为热爱。”
冉暖脱口而出，说得理所当然。
她看着他的眼睛，短短四个字，却让简天明感觉到小丫头看起来不起眼，内心和外表却似乎并不成正比。
她看着弱不禁风瘦瘦小小的，声音也软软细细的，可谈到这一点时却像是无形之中有种东西在推动着她坚定。
他忽然感觉冉暖似乎和陆绮有点像，目标明确，条理清晰，那种锋芒的气质，不像女孩子通常有的。
她真的很特别。
简天明盯着她看了很久，看得冉暖有些局促不安，掂量着自己刚刚的话是不是太狂妄了。
她试探性地问：“请问还有什么别的问题？”
“没有了。”简天明停了一下，又补充：“你一定会很出色。”
冉暖愣了下，随后目光中透露出感激。
“那我先回去了。”
冉暖往前走两步，离开之前又回头，郑重其事地对他说：“谢谢你。”
简天明没说话，只看着她消失在门后。
还记得前一天，他起床刷牙时打电话给陆绮：“姐，这个电影我可以接，但是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和制片方说，场助里我要放一个我的人实习，她的工资和一切费用可以由我来付。就这个要求，不同意我就不签。”
简天明呼噜噜吐掉漱口的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制片方千请万请把他请来，恨不得当成祖宗供起来，这么一个小要求，当然不在话下。
整整过去２４小时后的现在，他站在这儿看着门口，还是双手插在裤袋里。
“冉暖，你好我是简天明。我很久以前就想认识你了。”
他的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
而冉暖回到学校，许昕昕正在整理她收集的各大男神女神纪念海报，看到她面试回来，立即扑上前去。
“小暖！”她两只胳膊把冉暖圈住，“怎么样怎么样，今天在添悦，到底怎么样？”
冉暖知道她才不是想问她工作，而是想听八卦。
“我看到简天明了。”
“活的？”
“活的。”
“啊——你快坐快坐，给我说说。”
她推搡着冉暖坐下，又给她倒水又给她扇扇子，一副狗腿的模样逗得人发笑。
“只有简天明吗？有没有别人？Ｓａｒａｈ？”
冉暖摇摇头，“没有。就他一个。”
“你是怎么看见他的？你离他远不远？他当时在干什么？真人和照片差距大吗？有没有小野模？”
“他是剧组的分组制片，对新人把关而已，问我几个工作的问题就没啦。”冉暖不紧不慢地喝着水。
听到真相似乎太过简单，没有许昕昕想要的惊天大料，她有点失望。
添悦大楼里，简天明喝着咖啡靠在桌子边上，旁边老板椅上坐着陆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