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天远再次找到荆莫一行时,他们正与另外几人交谈。
其中一个是眉清目秀的年轻公子,虽只有志学之年,但举手投足间有大家风范。其人玉簪束发,风度翩翩,腰间荡悬着一柄长剑,除此之外再无配饰。
在他身侧站立着两个侍从和一位龙钟老者,老者青灰长袍披身,似是家仆打扮,但若细观他微眯的双眼,便可发现其中偶尔闪现的神光。
而最后一人则让陈天远有些意外,两束青丝,灵动眼眸,赫然就是此前让齐雨亭无比紧张的那个荆家小姑娘。
陈天远发觉两边的气氛有些古怪,便没有立刻靠近。他在街边随意找了个茶摊坐下,凝起心神,静观其变。
“荟儿尚还年幼,王公子可否给荆某一个面子,不要为难她?”荆莫的脸色似乎有些难看,但他依旧向着那年轻公子抱拳致礼,言语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谁知刚刚还彬彬有礼的年轻公子听得此言,立时就有些动怒:“怎么?我和荟儿姑娘随口说上两句话就是为难她了?荆大公子可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陈天远轻抬茶杯,吹了吹浮茉,依旧不动声色。事情涉及齐雨亭,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此时情况尚不明了,更没到出手的时候。
“呵呵,荆大公子最近上了日榜,心高气傲,连我王肆的事情你也敢管上一管?”口中所言如此,但那年轻公子满脸的高傲之色,随手把玩着腰间的长剑。
“大少爷……王公子确实没有为难我……他……他人挺好的……”此时那个唤作荟儿的小姑娘也轻声出言,似乎反倒有些埋怨荆莫的意味。
“唉,多好的一个女娃儿……怎么就遇上了这个纨绔子!”给陈天远斟茶的老者有些愤愤,但看向那王肆的目光中明显有些畏惧。
“哦?老人家可否说说,这纨绔子说的是谁?”陈天远闻言有些疑惑,随口发问。
而那茶摊老板原本只是自言自语,却不想被人全然听在耳中,立时惊慌失措:“公子听错了!哪有什么纨绔子!小老儿没说……没说!”
“呵呵,老人家不必惊慌,我只是心有好奇,决计不会将此事说与外人听。”陈天远哑然失笑,索性从储物戒中取出些许银两,放在老者眼前。
老者犹豫了半晌,终是抵不过黄白之物的诱惑。他先是偷眼打量了一眼对面,随即迅速将银钱收入怀中,压低声音解释了起来。
“这王肆背景深厚,欺男霸女,但这些恶习寻常世家子都有,也算不上十恶不赦。可此人坏就坏在他专挑少不更事的女娃儿下手,靠着一张老子给的好皮囊诱骗哄弄,将女娃儿清白坏了还大肆宣扬……”
陈天远也不是初入江湖的嫩芽儿,他见着老者说着就满面怒容,眼神悲戚,指甲深深刺入掌心血肉,立时明白这也是个可怜之人。
陈天远心中疑问未清,但不想继续刺激老者,只得罢口不言,却不想老者神色变幻了数次,主动再次开口:“公子我看你也不是凡人,但这王肆背景太深,还是不要惹得好……当初此人闹得太过,连定国公都看不下去,亲自下令要将他捉拿下狱,谁料成王,丞相纷纷出言保他,到了最后连定国公也只能不了了之,任他继续猖狂……”
陈天远闻言一惊,这王肆到底是何背景,竟连定勇都奈何他不得。可惜对于传言这老者言之凿凿,真的涉及到了具体就知之不详。
“荟儿,这是怎么回事?”不知何时,齐雨亭也已现身,他应是和荟儿一同外出,却不知因为何事离去了一会。
荟儿见他回来,立时有些委屈:“齐哥哥你去哪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吵了起来……你快些劝劝……”
齐雨亭闻言皱了皱眉,不解地看向场中几人。
“今天谁来了也没用,荟儿我要定了,识相得赶紧滚开!”应该是看出了两人间的亲密,王肆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不耐,之前伪装的面具也被彻底撕破。
他一把推开荆莫,径直将荟儿拉入怀中。
“你找死!”听得荟儿的尖叫,齐雨亭脸上的不解瞬间化为惊怒。
王肆身边两个侍从见他动手,立即上前拦住,竟都有月威境的实力。
不过齐雨亭好歹是月榜有名,盛怒之下毫不留情。随着他一拍剑匣,弈剑听雨阁的剑势瞬间展开,密不透风的剑光将那两人全然笼罩。两人猝不及防间慌了手脚,疾步后退,然而齐雨亭丝毫没有缠斗之心,趁着这一瞬侧身而过,手中清风长剑直指王肆喉头。
不过很可惜,锋芒四溢的一剑被那灰袍老者轻松挡下。
“小小年纪如此修为,可是弈剑听雨阁小天璇当下?”老者单指抵住剑尖,眉头稍稍皱起。
“呸,一群废物!”王肆被这一剑吓得不清,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向那两个侍从喝骂。他看着怒气冲冲的齐雨亭烦闷至极,竟狠狠将荟儿推倒在地:“我管他什么小天璇大天璇,延伯你赶紧杀了他!”
王肆一语惊人,饶是荆莫也被他的大言不惭吓了一跳。
众人见老者看破齐雨亭的身份,应当不会听此胡言,却不想他恭恭敬敬地朝着王肆应了一声,旋即爆发出惊天的气势。
“雷音境?!”齐雨亭瞳孔一缩,眼见着老者周身雷音滚滚,天空中霎时阴云密布,立时惊呼出声。
西陵城中不限制武斗,却严禁尊者级强者出手,这老者竟敢如此不管不顾!?
“小天璇,我家主人有命,得罪了!”
老者惊天一掌覆压而下,独角赤龙腾挪云间。
竟是大夏皇族不传秘典,赤螭横宵真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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