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罗素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打个哈欠,发现枕头边放着一张便签,索特留言说他去和谐公园看现场了,让他好好休息。按遥控器拉开窗帘,暖融融的阳光穿过明亮的玻璃窗照在身上,舒服的不得了。
果然还是家里睡的安稳啊~罗素无比满足地伸个懒腰,呃……孩子们呢?
左右看看,没有潘瑟和比奇的影子,益智玩具倒是都拆开了,没错,是真拆开了——塑料魔方已然被拆成了小方格,摆成歪歪扭扭的城墙状,这应该是潘瑟的杰作吧,他擅长堆积木。金属九连环则被全部拆开捋直成小铁棒,从长到短整整齐齐排成了一排,这肯定是比奇干的,这孩子有秩序强迫症,任何东西都要有序排列才能安心。
看来这次下的药有点猛了,魔方和九连环是大杀器,对于彻底玩不转的玩具他们俩一般才会拆了泄愤的。
“潘瑟?比奇?”罗素叫了两声,没人应,房间里静悄悄的,不对,难道他们出去了?
罗素爬起来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有儿子的影子,心头浮上一丝不好的预感,打开窗户问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老娘:“妈,孩子在楼下吗?”
“没啊,不是跟你们睡呢么?我还以为没起床呢,我看索特早起出去也没带啊。”
一定是索特出去的时候忘记反锁房门让他们跑了!罗素暗叫糟糕,心虚地问:“那……家里有没多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啥?家里能多出啥啊?金条?人民币?”罗海花白他一眼,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哦,对了,早上咱院子里溜进来两只小鸡,在客厅偷花生吃呢,毛乎乎的怪可爱的,我给关鸡圈了。”
“我擦!”罗素脑袋里轰的一声,穿着睡衣就往外跑,开门的时候发现门锁的地方被烧了个洞,显然是儿子们干的,看来刚才是冤枉索特了。
一路奔下楼,还没出客厅,就听见窗户外面传来罗琼的惊呼:“哟~家里来了黄鼠狼啦?怎么大鸡都没了,就剩下俩小鸡崽儿啦?瞧这一地鸡毛……”
客厅的落地窗是对着后院的,罗素脑袋伸过去一瞧,彻底傻眼了,只见院角的鸡圈里稀稀拉拉撒着些鸡毛,鸡舍空空如也,唯见自己两个儿子一脸无谓地蹲在铁栏杆里晒太阳,可怕的是,姐姐罗琼提着一把杀鸡刀正在那儿比划呢。
“住手!”罗素大叫一声冲了过去,罗琼吓的一哆嗦:“你吼什么啊?吓我一跳!”
“我才吓一跳呢,你拿个刀子干嘛啊姐!”
“哎哟你个没良心的,我破杀戒还不是为了你吗。”罗琼晃了晃刀子,道,“妈说今天杀只鸡给你补补呢,怎么大清早鸡都没了?”四下看看,往前院走去,嘴里“咕咕咕”地呼唤着失踪的肥鸡们。
趁着姐姐走开,罗素马上跳进鸡圈,打开鸡舍的铁栅门把俩儿子揪了出来,他倒是不担孩子们受伤,这俩粘上毛比猴还精,身上的鳞片刀枪不入,最多崩坏罗琼的刀子,但吓到人的话就不好了,那什么,吓到鸡也是不对的啊。
“鸡呢?”凭空消失这样的事一定得问比奇了,罗素严肃地看着儿子,比奇“咕~”地打了个嗝,喷出一股子花生味,罗素气的牙根痒痒,这下这小子又该拉稀了。
“先把鸡给我交出来!”罗素伸出食指戳戳他的脑门,比奇对爸爸还是敬畏的,努了半天劲儿,终于变出来大大小小十几只鸡。罗素数了数,厉声问:“还有一只呢?”
比奇被他问的一激灵,为难地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爸爸,终于低下头,垂头丧气地又变出来一只鸡。问题是,这不是一只活的鸡,而是一只……烤鸡。
没错,没有毛,黄焦焦,皱巴巴,香喷喷,除了没有破肚子掏内脏,那简直就是一只完美的道口烧鸡啊……
比奇指了指烧鸡,又指了指自己,结结巴巴地道:“婆婆……鸡鸡……宝宝……”
“外婆把宝宝和鸡鸡关在一起,是鸡鸡先咬宝宝的!”潘瑟口齿比较伶俐,立刻替弟弟开脱,虽然这两兄弟窝里斗的时候你死我活,一致对外的时候可是情比金坚。
你们俩祸害进了鸡窝,鸡还能不咬你?罗素实在无语了,懒得跟俩小屁孩讲道理,将他们一手一个夹在胳膊底下,俩指头捏着烧鸡往前院走去。
都是我的错,一开始我就不该试图蒙混过关,应该老老实实告诉老娘自己儿子是小鸡变的,类似怀孕生蛋孵小鸡这样的好消息还是一次爆料爆完的好,这么鸡零狗碎的一次次来才是真折磨啊!
“哟,就是这俩小鸡崽儿,多可爱啊你看。”罗海花见儿子气势汹汹拎着三只鸡过来,笑眯眯接过潘瑟,拽着袖子在他背上蹭了蹭,道,“瞧这蓝颜色染的多好,一点都不掉色。”
==|||罗素心一横,道:“潘瑟天生就是这颜色,妈您别蹭了。”
“天生的啊,那感情好……”罗海花忽然反应过来,被雷劈了似的愣住了:“你、你说啥?这是潘瑟?”
罗素将比奇也递给她:“没错儿,这是他弟弟比奇。”
潘瑟和比奇蹲在罗海花大腿上,无辜地看着石化的外婆,齐声安慰道:“啾啾~”(⊙▽⊙)
罗海花:=口=
罗素弹了弹潘瑟的脑门:“给我变回来。”他已经能自如控制变身了,比奇太小了,还要差一点。
潘瑟努了半天,变成个穿连体衣的小胖孩,脏兮兮的一身泥巴,小脸上貌似还沾着鸡粪,在罗海花衬衫胸前蹭蹭,讨好地递给她一小把花生仁:“外婆吃?”
罗海花:=口=
潘瑟以为外婆在生气,忐忑地瞄了一眼罗素手里的道口烧鸡,心虚地把小手又伸向爸爸:“爸爸吃?”
罗素扶额,怕罗海花哽着一口气噎出病来,放下烧鸡给老娘捶后背顺了顺气儿,一边简单的科普了一下δ星系的生物知识,道:“就是这样,他们都有人和龙两种形态,只是现在还小,控制的不好,老是乱变,长大就好了。”
罗海花一直张着嘴看着俩孙子,像是惊的下巴都脱臼了,这时候才“咔吧”一声合上了下颌骨,恍然道:“怪不得索特说生蛋什么的,鸡可不是蛋生的么,只是……你说他们是什么龙,我看怎么瞅怎么是鸡崽子啊。”
罗素黑线,道:“妈,他们不是鸡,是一种叫蝠虹龙的生物,长大后非常大非常凶猛的,有点像翼龙,只是小时候看着是有点像鸡崽子,不过完全不一样,不信你仔细看,比奇是有四只眼睛的,身上的毛都是小鳞片,尾巴也要长一点。”
罗海花好奇地摸了摸小孙子,果然那看着毛茸茸的羽毛细看全是小小的硬片片,两只大眼睛后面还各有两道细细的眼线,只是一直不睁开,被鳞片盖住了打眼一看不明显。
罗海花敬畏地看着自己儿子,于是他和一只翼龙结婚了吗?万一那天那啥的时候索特没绷住变身了,可怜的二小岂不是要被压成肉饼?“那索特也、也是会变身的吗?这、这也太危险了。”
“他已经是成年人了,完全能控制自己。”好吧,是有那么一次没控制住,但毕竟只有一次而已……
罗海花拎着比奇左看右看,一脸不置信的表情,罗素知道这事儿接受起来比较难,老人家是要慢慢消化的,便留着俩孩子在老娘旁边玩,自己拎着烧鸡往厨房走去,但愿这玩意拾掇拾掇还能吃。
于是中午的餐桌上多了一道烤鸡,比奇果然又拉肚子了,只能包着纸尿裤喝奶瓶,潘瑟发育的好,上个月就能吃固体食物了,而且和他父亲一样爱吃肉,所以一个人啃掉了一只鸡腿。罗海花咬着筷子看着孙子吃的满嘴油,隐约还有一种违和感——毕竟看着一只鸡吃另一只鸡,那还是有心理障碍的……
吃完饭罗素回楼上小睡了一会,俩孩子在楼下放风,罗家院子大,他们可美坏了,你追我赶玩的不亦乐乎,后来把鸡舍的鸡、猪圈的猪、兔栏的兔子全放出来了,在院子里来回狂奔,整个儿一个动物世界!
鸡崽小王子很快就在家畜团队中确立了领导的地位,并将它们分开组成了集团军,由兄弟俩分别率领展开了两国大战。一开始还有个把队员不听命令乱飞乱拱,后来可怜的小动物们都跟上了咒语似的听话,让打架就打架,让逃跑就逃跑,唯领导之命是从。
没办法,有比奇在,谁不听话就会消失哦亲!
罗素睡醒下楼的时候,家里已经兵荒马乱了,还好老娘老姐早就经过五个孩子的洗礼,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了,俩人稳稳当当坐在院里打毛衣,四周各种禽兽奔驰。
罗素勒令两个儿子停下,费了老大劲将鸡关回鸡舍,猪拦进猪圈,兔子是实在抓不住了,他现在根本跑不动,只好托付给姐姐,这才提溜着俩儿子上楼洗澡换衣服,准备下午带他们去和谐公园溜达溜达。
一家三口走到公园,卡顿正好在门口看人装花门,一见两个小王子就高高兴兴带他们去玩电动车了,完全忘了比奇拉了他一头的破事儿,罗素乐的清闲,独自去湖边找索特。
现场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宴会是自助式的,情致各异的小型用餐点从公园中心的亭台一直延伸到人工湖畔,仿天坛的回廊配的是中式雕花条案和高背椅,花阴下则是欧式的藤椅和铁艺小桌,婚礼现场融合了多种风格,十分和谐雅致。
索特坐在湖边一把尼泊尔雷达椅上正在看菜单,见罗素过来拍了拍膝盖,示意他坐上来,周围反正没人,罗素也就坐了过去,索特的胸膛厚实宽阔,比椅子可舒服多了。
“中国人可真会吃啊。”索特将他搂在怀里,菜单放在他大腿上,下巴搭在他肩头,指指点点,“光冷盘就有一百多种,热菜单比字典还厚呢,他们叫什么来着?满汉全席?”
看这菜单罗素倒是替大师傅觉着委屈,这种场合估计没人认真吃饭,做这么多菜纯属俏媚眼抛给瞎子看,可能也就街坊们能得个实惠,翻了翻,还是挺自豪地道:“中餐体系是很复杂的,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小意思啦,认真算起来中餐能让你吃一年顿顿不重样儿呢。”
索特由衷赞叹:“这么厉害啊,怪不得你做饭那么多花样那么好吃,以后回家你也给我做满汉全席好不?”
==b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自己的手艺最多也就是糊弄一下索特这种外星乡巴佬,万一一顿国宴吃下来把他的胃口养刁了那可就麻烦了!罗素果断合上菜单,回头郑重道:“喂我警告你哈,婚宴上你只可以吃δ星系的食物,不可以吃中餐啊。”
“为什么?”
“呃——听我的话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
罗素满意地摸了摸他的头,不求甚解的老公才是好老公嘛。
一时无话,索特就抱着他在湖边晒太阳,怀孕后罗素的体味带着淡淡的甜味,在紫外线的照射下似乎特别浓郁,好像整个身体都充满了让人迷醉的香氛。索特警犬似的在他颈间嗅来嗅去,不满足地用嘴唇摩擦他的后颈,用舌尖□他的耳朵,弄了一会把自己都弄硬了,正在思考要不要让卫兵远距离警戒,在这个美好的下午享用一下软绵绵的老婆,忽然发现怀里的人发出轻微的鼾声,竟然睡着了。
索特将熟睡的罗素打横抱在怀里躺舒服了,自己苦逼地仰靠在雷达椅里自我冷却,掐指算来这次来银河系都半年了,婚宴过后也该早点回去了,说起来结婚一年多,孩子都这么大了,罗素还没回过自己家呢,但愿他能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嗯,马上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