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白未央手捧着鲜花的邢家言,由衷的说了声:“谢谢。”那是她最爱的百合。
“帮你插起来?”
“这种花插的时候最好放点盐发……”
“这样花期就会变长好几天?”
“原来你也知道?”白未央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惊喜。
他当然知道,因为为原本就是她告诉他的。
邢家言插好花,湛黑的眼睛里隐隐闪过一抹光,“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好了很多,但这里没有好?”
白未央指了指脑袋,眼神有些黯淡。前几天没有这种感觉,但见到邢家言以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明明是只见过一次面的人,但她看他就得亲切,甚至连她现在蓬头垢面的出现在他面前,心里都没有一点点介意。
“别急,慢慢就会好了。”
白未央抿唇笑笑,“我也知道急不来,但就怕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邢家言也笑笑,把椅子往她床前拉了拉,“既然是重要的事情,那就早晚会想起来。”
“邢律师,你可真会安慰人。”
邢家言一听这个称呼,有片刻的怔愣。这个称呼对他来说太久远了,久远到早就已经忘了。
白未央察觉到他的表情,心里一慌,忙道:“邢律师,我说错话了吗?”
邢家言抬眼苦笑,“确实说错话了,你很久很久以前叫我邢律师,后来熟悉了叫我邢家言,再后来叫我家言。”
“是吗,怪不得阿肃说你是我的好朋友。”白未央嘴角弯了弯,“那我还是叫我家言吧。”
“无所谓,一个称呼而已。”
邢家言的嘴里更苦了,他甚至有种想要夺路而逃的冲动。这样的白未央他真的无法面对。
“家言,你能跟我说说那些我忘记的事情吗?”白未面淡淡一笑。
邢家言挑起眉锋,“没有什么好说的,你只要记得我们无话不谈就和行。”
“噢--”
白未央眯了眯眼睛,眼里闪过失望。
凌肃不肯说,韩子沐不肯说,邢家言也不肯说……他们似乎达成了一致,绝口不提从前的事情。
但是,她却真的很好奇。
自己缺失的那断记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你晚上的药来了,顺便帮你量一下体温。”小护士拿着药片走过来。
“那我先走了。”
“那个……家言,能帮我递一下手机吗?”手机在充电,她够不着。
“是打给凌肃吗?”
白未央唇瓣动了动,觉得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笑着点点头,“我问问他棠棠怎么样了?”
邢家言拔下充电器,目光微微一冷。
这个手机是最新款的苹果手机,而白未央以前用的是华为,那只手机应该是撞碎了,所以凌肃给她换了一支新的。
“里面,有存我的号码和微信吗?”
白未央摇摇头,“新买的,还没有来得及呢。”
邢家言心里,一片凉意。
……
“三十八度五,还是发烧中。”
小护士甩了甩体温计,“一会晚上还有三**水要挂,今天陪夜的人是凌总吗?”
“应该是他。”白未央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想怎么还在发烧呢?
“还在发烧吗?”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
不极一秒钟,凌肃的大手就到了白未央的额头上。
果然很烫。
“怎么搞的,明明白天的时候已经退烧了。”凌肃火大,冲着小护士大吼一声。
小护士被他眼里的寒光吓得打了个哆嗦。
“还不快去叫医生。”
“噢——”虽然她很想说,发烧是一个手术病人正常的反应,但凌肃那个样子实在是太吓人,她还是溜了吧。
“别那么凶,会吓着人的。”白未央小声说。
凌肃见女人一双黑亮的眼睛有些惊恐,立刻放柔了声音,“好,我下次尽量控制自己的脾气发。不过,是在你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的情情下。”
白未央立刻懂了两件事情。他的温柔只以她一个人;她的身体是一切好脾气的前提。
“我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希望你现在就好起来,而不是躺在这该死的床上。”
凌肃撇了眼窗台,窗台上百合花得正艳,应该是邢家言送的。
“他来过了?”他指了指花。
“嗯。”
“有说什么吗?”
白未央摇摇头,“就让我好好休息。”
“花很漂亮,但放卧室里不合适,万一花粉飘过来,引得你打喷嚏什么的,就比较麻烦了。”
“哎啊,我竟然忘了。”白未央懊恼。
她断了三根肋骨,一个小小的喷嚏就能让她痛苦万分,所以,她是不能闻到任何刺激的气味的。
“我一会把它送到护士站去,这么好看的花,让大家一起看看。”
“行。”白未央没有多想。
凌肃转身把花拿出房间,再进来时后面跟着值班医生。
医生检查完,笑道:“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伤口没有恢复好引起发烧,多喝点热水就行。”
“确定和她脑袋里的血块没有任何吗?”凌肃还是不放心。
“血块只是压迫神经,确定没有问题,让病人好好休息,不要太过劳累。”
凌肃听完,想着明天还是不要让棠棠多在病房里呆了,其他人的探视,也要严格控制。
说话的当口,护士过来挂水,这回换了个老护士,一针见血。
白未央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医生、护士离开,房间里安静下来。
“凌肃,我想洗个脸。”白未央自己都快嫌弃死自己了,蓬头垢面的在床上躺了四天,她都快疯了。
“好,我去打水。”
凌肃转身走进卫生间。
医院vip病房,卫生间装修得和五星极酒店差不多,又干净又大。
他打了一盆热水出来,想着一会是不要给她洗个脚。这个女人特别爱干净,每天都要洗澡洗头。
白未央看着在脸上游离的大手,浑身的血管都像是僵了一样,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他擦得很有认真,连耳朵后同都擦到了,而且擦得干干净净。
“其实,我可以自己来的。”
擦到嘴唇的时候,白未央忍不住开口,总觉得毛巾在她唇边游离了很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
“先看看你的手,再和我提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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