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音?”琅玕惊惧大于打败陈言骁逃生的愉悦,那阴兵部队历历在目,陈言骁魂魄的叫喊犹在耳边。
冷风吹过,卷起地上尘土,陈言骁的尸身竟被踏成粉末。那空气中的气血,大地中的筋骨,风里的血脉,清晰的脚步与锋利刀刃,历历在目。
白长音复杂地看着琅玕,心下惊骇,怒气,矛盾,不忍一并涌上头来。
“没想到竟然是你……”长音许久才出口,声音竟然是嘶哑的。
琅玕无辜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俏脸上还沾染着自己的鲜血。这二人相互扶持躲过巨蟒,躲过悍敌,此时白长音虽然杀心已起,然而眼前的女子却让他下不了手。
从来没有他白长音杀不了的人。
从来没有他应该杀却不想杀的人。
但此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看到刚才那一幕的时候会如此震惊,在震惊过后竟然出现了逃避的想法。
对待不利于邶魏王朝,不利于皇室,不利于缥缈峰的人和事,作为国师,作为缥缈峰的传人,第一反应就是消灭。
本应以兵器权柄将敌人消灭殆尽,此时却被七情六欲迷了魂魄。
琅玕受伤时他如此难受,那晚元慕阳跃进琅玕院落的时候,站在树上的他心里真切的沉了一下,那一下荡气回肠,惊起自己的一片冷汗——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try{mad1('gad2');}catch(ex){}白长音,是沉静的深渊,年轻又身负绝技足智多谋,将会是缥缈峰最有作为的一代传人。绝情绝爱的他此时此刻却被儿女之情困扰,看着将下巴搁在自己肩膀处的琅玕的侧颜,甚至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身子因为适才发生的一切吓得颤抖了。
这个看上去决绝勇敢的女子,竟然在这一刻显示出完全需要自己保护的依人模样。这样让人爱恋又忍不住要拥在怀里狠狠揉一揉的模样。
他发现原来自己早就沉浸在这种将这女人护在自己双翼下的感觉里无法自拔。
白长音矛盾至极,手指几次想要向琅玕的脖颈处落下,最终却化为了心疼地爱抚。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希望自己只是一个平常男人,就这样拥着这个女人直到天荒地老。
罢了!长音叹一声,扶着琅玕往后面的石壁处走去。眼前这个面如桃李,不让须眉的孤魂野鬼,在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与自己患难与共,奔逃许久只为了寻找自己,这份真心,怎能辜负?
更何况,自己即使不愿承认,这个女人也已经有了红粉知己的身份,有了令人心动的瞬间。自己贵为国师,内心深处却有一处不被自己所承认的孤独,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孤独,是身负江山却无人同担的孤独,是自幼承受,无人分享的孤独。
try{mad1('gad2');}catch(ex){}这一次,这个人,自己总是忍不住要和她说话,想要探究她,要保护她,一次一次维护于她,甚至动心到吻了她。
白长音瞬间的迷惑,竟将自己名利双收的地位忘记了。将这时空中的自己忘记了,但也就只有那么一瞬间,接着他推翻了一切。
二人慢慢走回凌霄山的山体中,长音斩钉截铁地对琅玕道:“不要再念刚才的咒语,能操纵这军队的是乐裳兮而非你本身,等咱们出去,我给你移魂。”
琅玕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她被适才这荒郊野外却荡气回肠的一幕震惊了,也明白如果对抗这支军队,即使是有再大本领的帝王,眼看自己的皇朝覆灭也回天乏力。
长音是保皇之军,那么将如何对待自己……
琅玕犹豫道:“如果那命定之人不是乐裳兮,而真的是我……”
“没有如果!”长音忽然提高了音量,碰上琅玕惊惧的眼神,立即平心静气,柔声道:“不会是你,你只是个魂魄而已。听话,等我回到京城,就帮你移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