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
天圣帝没有入座，纵使小喜子已经擦了好几遍，破烂不堪的长凳都快能照出人影了，他还是背手而立。
尽管他没有说出口，秦陌依旧怀疑天圣帝是在嫌弃。
这破落的小院即使经过打理，也还是那么的破败，相比起他华丽的宫殿不堪入目。
霜华快要出门时，天圣帝喊住了她，“等等，嫦媛在哪？”
天圣帝真的是转性了，不像刚才迁就秦陌那样迁就她身边的人，他冷冷地看着霜华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口气严厉的询问。
大概是有受虐倾向，秦陌心里连连点头，这才是真正的天圣帝，原先接触的那个怪怪的，像是被人掉了包。
霜华驻足转身，虚假地行行礼，“回陛下，嫦媛主子玩了一早上的水，累了在内房睡着了。”
“霜华，你先去上菜，然后带她来用膳。”没有询问天圣帝的意见，秦陌直接独断道。
“是，小姐。”
“大胆！”眼看霜华听令退下，站在天圣帝身后的小喜子怒了，一个小小的秦宫竟敢折损陛下的威严，罪无可恕。
“行了，按秦宫主的吩咐办。”
天圣帝一句话堵得小喜子哑口无言，他想起刚才师父姜魏给他的提醒，心里也有些忐忑。
亲眼所见，秦宫主还真的是比慕箐公主更加得宠，就是不清楚皇上的心意了，难道是想把她纳入后宫？
小喜子心里这样想着，不过面上没有表露丝毫，他戚戚然站在天圣帝身后侍驾，考虑着私下是否要去抱秦陌的大腿。
伴君如伴虎，帝意难测啊。
“嫦媛疯了？”
天圣帝话没指明问谁，但是在场的人除了他也就三个人，小喜子一无所知，霜华进进出出忙着上菜，自然无法回答，答案不言而喻。
“嗯。”秦陌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状态在线的天圣帝太过机警，冰冷的目光看着他，她嘴角撩起嘲讽的笑，“天圣帝昨天不是派人来探视过了吗？”
老狐狸，她的人已经来报，昨晚三更以后陆陆续续有两批人蹲在墙角，今早可是看了一早的戏，她可不相信没有天圣帝的人。
权利握久了有多少人舍得放手，大多数人都会越握越紧，天圣帝可不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事实也正是恰恰相反。
“朕的地盘，朕肯定要知晓得清楚。”天圣帝没藏着掖着，倒是直率地承认了。
虚假，说得多么的正义凛然，要是自己不提，他肯定会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让事情过了。
秦陌懒得和他计较，“陛下，站着挺累的，您请上座，菜马上就齐了。”
你不坐我偏要你坐，看你如何选择。
“……”天圣帝抬眼看了她一眼，忍着厌恶坐了下来。
“你呀……”扶额笑了起来，他叹气，无奈至极的样子。
秦陌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他怎么又变了？还是说他只是对自己温柔？
天圣帝没在意秦陌的表情，“菜齐了，快坐下吧。”
秦陌一眼扫去，郁闷地想捶胸顿足，这些菜全是“碧水江汀”的招牌菜！
她计划借助这次大陆国宴把碧水江汀推广到其他国家，拿天圣帝打广告必定非同凡响。
但是！今天的菜……
一想到这些，秦陌就忍不住尖锐地看向霜华，养了一群没脑的下属，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天圣帝蹙眉，“宫主不喜欢？”
“没有，碧水江汀的菜最好吃了。”即使死到临头，秦陌也不忘为自家的东西打广告。
为了引开天圣帝的注意，秦陌对霜华喊到，“霜华，去把嫦媛姨带出来，该吃饭了。”
“是，小姐。”
不一会儿，珠帘末端坠子清脆的声音响起，香纱珠帘后，一个影影绰绰的女子身影，面容看不真切。
“不要，不要嘛，我要睡觉觉。”稚幼的语气固执中夹杂着的哭泣声。
霜华哄诱的声音紧随其后，“乖，吃晚饭再睡啊。”
“不要……”
“今天有好吃的哦，乖啊。”
“啊！”珠帘被人撩起的瞬间，一个身着蓝色宫装的女子猛的叫起来，迅速地躲到霜华身后，“坏人，呜呜，有坏人……呜呜……”
霜华生性傲然，此时被嫦媛弄得哭笑不得，她轻轻地揉了揉嫦媛的头“乖，没事啊，没事啊，他们是来看你的，乖啊。”
“呜呜……”简单的话语毫无作用，完全抚平不了嫦媛受/惊的情绪。
这边，天圣帝眸色变幻，纠结的看着她语无伦次，“嫦……你……”
想当年，嫦媛可是姬云手下第一谋臣，临了临了却是这般凄凉，这一切只因为那件事，那件改变众人命运的事……
“坏蛋！坏蛋！”嫦媛躲在霜华身后，不停地朝天圣帝挥舞着拳头。
秦陌疑惑地看着嫦媛，她比两年前更傻了，不过，这锁骨香有加剧效果，能捣毁人的智商吗？
她怎么不知道，难道是书上的记录不够详细？还是说事情另有其他？
“你是怎么做到的？”想不通，秦陌向后靠在软榻上，眉头紧锁，盯着嫦媛看了一会儿。
话是问霜华的，她不知道她是用什么办法在一个早上把嫦媛哄得这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