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抓住他的衣襟,想要用尽全力把他摇醒,确定不是他在说梦话。
他的衣服被秦陌抓得皱成一团,也没生气,“你嫌我不够温柔,我想告诉你,我也可以很温柔。”
秦陌再一次被他吓到,猛地跳开,对他的话,她是半分不信,“你--有什么目的?”
隔了点距离,秦陌一眼便望见了面前男人变脸了,他冷厉的目光冻得秦陌直哆嗦。
脚步声响起,君罹冷嗤一声,大步走了出去,秦陌跟着他追了出去,却只见月光下,男人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秦陌不解,看着被风吹的桂花纷飞的树,自顾自地说道,“怪人。”
转身回屋,不经意间瞟见桌上的纸笔,秦陌愤怒了--他还没写保证书!
气急败坏的踢了踢桌子,秦陌觉得还不过瘾,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她往门外走去,大步一抬,就只剩绢白的纸在微风的吹拂下零碎飘动,气氛越发的静谧沉重。
刚出院门,秦陌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猛地站住,君罹这怪人真有本事,她明明心如止水,却每次都被他惹得火冒三丈。
换做平时,只有她气人的份,风水轮流转,君罹就是她的克星,呸!应该是霉星。
霜华来的时候,看见自个主子抓狂的模样,想起在宴会上君罹越举的行为,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难道是主子被占便宜了?
“小姐。”霜华纠结的看着发怒的秦陌,面上没有表情,实际上她心里一阵发毛,主子说过,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她不会成为那个苦啊逼的人吧。
“事情办好了?”秦陌勾唇,笑得人畜无害,看霜华的眼神愈发和蔼。
“……”
霜华认命的点点头,果然,自己就是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人,“扬雨姑娘已经送回梦落花了,主子交待的地皮已经买到手,霜凌在淑芳斋。”
“霜凌没出事吧?”秦陌想起那丫头胆子小,就被自己留在了乾承殿外,等着扬雨的到来。
霜华想了想,找了个中性词,“算没事。”
“什么叫算没事?”秦陌欣慰的看着霜华,她身边的随从,也就霜华灵光了,霜凌太傻,清扬太木,也就霜华智商高。
霜华戚戚然道,“她想找小姐,结果被罹太子的随从宫羽缠住了,没受伤。”沉默了一下,她又像挤牙膏似的挤出几个字,“但是被宫羽摸了胸……”
霜华好不容易避开了“占便宜”这个词,说得心惊胆战,生怕主子如她猜想的那样。
不料,秦陌竟然笑了,她开怀大笑,边笑边说话,话语都有些听不清,“哈哈,摸啊胸,哈哈。”
霜华无语了,很明显,自己想多了。
“霜凌有胸吗?”秦陌笑得难以自禁,歪歪斜斜地挂在霜华身上,“她一马平川,连小包子都没有。”
霜华心里如万马呼啸而过,默默地替霜凌哀伤,皇城外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主子当成了笑料。
笑够了,秦陌忽然抬起头,面色纠结的问,“你没被那小子占便宜吧?”
“不对,你这么泼辣,不欺他就算好的了。”看着霜华冰冷的美人脸,秦陌很快推到了自己的问题。
霜华嘴角抽了抽,主子,你这是在夸人还是损人。
“两年不见,那小子胆子大了不少。”秦陌沉浸在自己构建的狗血画面中,边臆想边夸宫羽,“不错不错,这样才能有娘子。”
“小姐。”
“走,陪我去看看嫦媛姨怎么样了,看完回去睡觉。”说完,秦陌率先往嫦媛的屋内走去。
借着昏暗的月光,霜华点亮了宫灯,跳跃的火焰,映衬得小屋异常温暖。
轻轻地走到床边,霜华看了秦陌一眼,熟练的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放在嫦媛鼻下微晃,“小姐,可以了。”
“嗯,把她扶起来。”秦陌一改平常的不着调,神情肃然,她已经想到原因了,就差证明。
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事情就棘手了,她在期许着,盼望事情会有转机。
郑重的看了昏睡的嫦媛一眼,秦陌手指搭上了她的脉搏。
才搭上去,秦陌只觉得坠入了冰窖,手甚至微微颤抖。
“小姐。”看着秦陌暴露的慌张的情绪,霜华也备受煎熬。
听手下线人上报,十二年前,主子娘亲去世,主子一人势单力薄,是眼前的嫦媛主子力排众议,以自己在这深宫画地囚牢,才换得主子的生还。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秦宫那么强大的情报网都无法探查,现在知道真相的人,就只有面前这个饱受苦难的女人以及天圣帝了。
可是从一国皇帝口中探知密辛,谈何容易!
仔细地探了一次又一次,又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深吸一口气,秦陌往屋外走去,她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里让她窒息,“扶她躺好。”
或许兰明姨早就清楚嫦媛所中的毒,不然怎会在她出城之前给她看这个病症的资料。
在此之前,不管是华夏医术结晶,还是这片大陆的医药笔记,她从来没见过这种毒。
它有个美丽的名字,叫锁骨香。
毒深入骨,锁人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