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启动半小时后,南风打电话说:“宝贝,千万不要忘了北京还有个深爱着你的人在等你知道吗?别和陌生人说话哦,你要是被别人给拐跑了我就不活了。.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心情沉重的蔷薇说:“嗯,知道了。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的南风硬是强颜欢笑:“呵呵!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需要人疼,需要人爱的小孩子。”
听到电话里的吵嚷声,蔷薇问:“你在哪里呢?好吵哦!”
南风望着渐渐坠落的夕阳说:“我还在车站呢,你走了我心里很慌,慌的什么都不想干,也害怕回到那个房间里,因为那个房间有我们太多的回忆了,我怕呆在里面受不了。”
蔷薇擦了擦湿润的眼窝说:“傻乎乎的,天都黑了,快回去。听话,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南风叹了口气说:“回去房间里空‘荡’‘荡’的就会想你。”
蔷薇捂住嘴害怕他听见自己在哭:“你,你不回去我坐在车上心里会不踏实,会开心不起来,快回去听话。”
南风闷闷不乐的说:“哦。”
和上次来北京时一样,经过一夜的奔腾,这列从北京出发的火车在翌日清晨准时的到达了西安。
出了站的蔷薇站在广场上,捏了捏酸痛的胳膊和‘腿’,然后提起行李箱绕着人群往公‘交’车站走。
龙剑南已经在火车站等候多时了,虽然只隔了两三米远,可他们都东张西望寻找着彼此的身影。差不多两年没见,他们多少都有些变化,等走近了,才把彼此给认出来。
蔷薇明显比以前瘦了,黑了,可能是一夜没睡觉的缘故,看上去异常憔悴。
龙剑南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说:“饿了吧?走,我带你去吃点东西。”说着踏着大步向前走去。
蔷薇闷闷的说:“好。”然后跟在他后面穿过马路向对面的巷子走去。
昨天南风做了很多好吃的,她都没怎么动筷子,就连上车前买的一大袋零食都原封未动,虽然感觉饥肠辘辘可看到食物一点胃口都没有,现在终于能吃到喜欢的炒拉条了。
龙剑南来到一家面馆的时候,蔷薇落在后面给南风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安全到达西安,让他放心,并说很想他。
面馆有面也有红豆稀饭,稀饭香甜可口,蔷薇一坐下就狠狠喝了两大碗。
龙剑南瞪大眼睛说:“饿坏了吧,你只喝稀饭不吃碗面吗?”
蔷薇‘舔’了‘舔’舌头说:“稀饭很好吃,两碗已经很饱了。哥,你快吃,吃完咱赶紧去医院。”他比以前胖了很多,原本一米六八的个头如今看着越发矮了。年轻时的他是那么英俊潇洒,如今竟为了生活身体都变了型,难道是南方的生活比北方好?又或者是老板给员工加大食量把他们当牛马一样喂着,只是为了让他们不分昼夜的干活,榨取剩余劳动价值?就像父母为了生活日夜劳作,手上长满老茧,脊背变成驼背,容颜变得苍老一样。这么一想,她突然觉得很心酸。
西安肿瘤医院就在他们吃饭的这条小巷对面,楼顶那几个金‘色’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非常显眼。
蔷薇跟在龙剑南后面走进医院乘电梯来到四楼408号病房,病房的‘门’敞开着,不时有护士进进出出。病房里摆着三张铺着白‘色’被褥,被单的可移动病‘床’。靠近‘门’口的‘床’上躺着个中年男人,他的脖子上裹着一圈纱布,呼吸似乎很不顺畅。中间‘床’上躺着个只剩几颗牙齿的秃头老头,老头的胳膊上扎着一个多功能针管,看上去黝黑消瘦,但‘精’神矍铄。最后靠窗户的‘床’上躺着一个‘肥’头大脑的男人,胖乎乎的手背上扎着个针管正在输液,要不是他那毅然诚实,善良,乐观的眼神,蔷薇还真不敢相信那就是她几年未见的三哥。由于身体‘肥’胖,只要微微一动‘床’就发出吱吱的声响。望着他红润的脸盘,她真不敢相信他已是个得了重病的患者。
看到她,龙之颜就嘻嘻一笑:“回来啦,吃饭了没有啊?”
蔷薇说:“哥,我吃过啦,我给你盛饭,这些天感觉咋样?”
这时,龙剑南将‘床’上专‘门’用来给患者吃饭的隔板打开,然后放上碗和饭盒说:“有些烫,等一下再吃。”
龙之颜对蔷薇说:“我好着哩,你和哥坐那歇会儿,我自己来。”
蔷薇望着他手背上的淤青心疼的说:“哥你别动小心走针了,我喂给你吃吧。”
龙之颜无所谓的说:“哎呀,我自己吃,你赶紧坐那歇会吧。”
旁边的大爷咧着嘴笑呵呵的看着他:“你看这小伙子多刚强,今年多大啦?”
龙之颜喝了口稀饭说:“大爷,再过两年就三十了。”
大爷咳嗽了几声说:“哦,那还年轻的很哩!”
蔷薇坐在靠阳台的‘门’口拿着医疗报纸边看边听他们谈话。
龙剑南坐在‘床’边偶尔也‘插’一句嘴。
报纸上打的广告很有夸大其词的嫌疑,某某神医能妙手回‘春’,某某神‘药’能治疗晚期癌症,某某……。蔷薇走马观‘花’似的将厚厚一沓报纸翻完,不知道怎么的心情竟然渐渐好了起来,这些没有多少可信度的宣传竟然像一味‘药’瞬间治好了她的心病。
病房里没有供陪护家属休息的地方,蔷薇坐在矮小的凳子上趴在病‘床’边竟然睡着了。
看着她瘦弱的身体,龙之颜就想起她小时候胖嘟嘟的大脸盘子。那时候,他总喜欢叫她北瓜脸,谁知道长大后竟然变苗条了,也不知道她整天‘操’心些什么事情,胳膊细得还没有他胳膊一半粗。
由于天气渐渐变热,因此病房里除了‘药’味就是一股浓浓的汗味。
蔷薇站在阳台望着明亮的阳光下车来人往的马路,以前她和南风从这里经过的时候还赞叹这家医院建得真气派,没想到几年后哥哥竟然躺在这气派的医院里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过道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身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病人,还有慌慌张张,来去匆匆的家属,以及他们严肃,疼痛,忧愁的神情无不让蔷薇觉得揪心,尤其在看到那一瓶一瓶的点滴和针头的时候,她就会感觉身上‘抽’筋。
有生以来,第一次进这么大的医院,蔷薇在极度恐慌中终于熬过了大半天时间。
下午,蔷薇出去买饭的时候,才发现手机里有很多南风发来的短信,她一边看信息内容,一边向今天早晨和二哥吃饭的小巷走去。
南风说,宝贝!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呢?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宝贝你吃午饭了吗?你走了,我一晚上没睡着,今天起来脑袋好痛哦。见到咱哥后感觉他身体状况怎么样啊?姑‘奶’‘奶’你要是再不回短信我就跳楼了。
看到这条短信后,蔷薇笑着给他回了一条短信,她说,住在平地上还想跳楼?跳臭水河里还差不多。
不到几秒钟,看到短信的南风回了一个哭脸,然后打电话来埋怨她心狠,说她走了就不理他了,还说从昨晚到现在已经‘抽’了五盒烟了,烟灰缸里的烟头摞得像宝塔,屋里全是烟味,被单被他不小心烫了几个大窟窿,今天早晨望着镜子里胡子拉碴的脸还以为看见了鬼,昨天的剩饭剩菜散发着一股酸味,碗到现在都没有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