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份的晚风依然像寒冬腊月那么狂野,但却少了一些凛厉和干涩,多了一些内敛和柔软。-79小说网-低垂在池塘上的柳条上鼓胀着渴望呼之‘欲’出的芽儿。清澈的湖水一如少‘女’温柔的眸子注视着蓝的天,红的云。冰雪已侵入泥土,地面湿润酥软踩在上面不会再硬邦邦的磕脚了。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个公园,蔷薇便在对面下车,穿过马路来到公园里,放慢脚步走在两边种着松树的的小路上。
站在公园一隅远远望去,只见湖边亭子里坐着一对小情侣,穿着打扮像是附近学校的学生,两人正紧紧的抱在一起热烈的亲‘吻’着,‘吻’得‘花’圃里万年青上的雪‘花’都要融化了似的,就连天上的星星看到他们都不好意思的躲到云层里去了。
小情侣离开后,蔷薇走过那座小拱桥来到亭子下,靠在朱红的柱子上望着被晚霞染红的半边天空。大雁展翅掠过天边朝着家的方向,那光景让她感觉特别寂寞。
夜晚的霓虹陆续亮起的时候,蔷薇便慢慢的往回走。
中国人做西餐总摆脱不了中餐的味道,南风他们在妈咪付用过餐,喝了杯咖啡哪里也没去就乖乖回到家里,看见她闷闷不乐的坐在沙发上吃苹果,就问:“吃饭没有宝贝?”然后把两份西餐放在桌子上说,“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蔷薇朝塑料袋瞅了瞅说:“我吃过饭了,你带的这是什么啊?”今天下午金华加餐,伙食比以前有所改善,中午她没有吃饭,因此下午多吃了些,现在肚子都胀胀的不舒服。
南风说:“牛排啊,打开尝尝吧。那一份是给陈默和宫婷的,等一会你给送上去吧。”
蔷薇说:“哦。”然后慢慢的打开餐盒,一股胡椒粉的味道钻进了鼻子,“闻着倒是‘挺’香的,可我真的吃不下。”
南风放下吉他说:“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了就算了。”
欧阳静打开电视边看边‘抽’烟,夏月倒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南风坐在她身旁‘摸’了‘摸’她的头说:“跟我去北京吧,我会带你去吃正宗的西餐呢。”说着用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她,她一害羞就想钻到沙发底下去。
欧阳静看着他说:“老大啵一个呗。”
南风故意开玩笑说:“你来啵。”
欧阳静挪了挪屁股坐到他旁边‘色’眯眯的瞅着蔷薇坏笑着说:“那,那我就啵了哦。哎呀!我不敢。”说完‘摸’了‘摸’嘴‘唇’。
蔷薇白了南风一眼冷冷的说:“你们这两个不正经的等我把牛排送上去再和你们算账。”
南风站起来正准备去上厕所,蔷薇攥紧拳头在他屁股上狠狠捶了两下提着餐盒上楼上去了。
欧阳静冲她喊:“嫂子你真狠啊!也不怕把他那里打坏了。”
听到这话,蔷薇红着脸一下子跑到楼上敲了敲‘门’,还好两人都在,她将牛排放在桌子上说:“南风带给你们的,尝尝味道怎么样。”然后就用手捂着脸再也不说话了。欧阳静刚才的话让她觉得难为情,只好在陈默这里杵了半天,南风喊她的时候她才走下楼梯。
天气在小孩子们“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的欢快歌声中渐渐变得温暖起来,冰雪经不住阳光的照‘射’,只不过一两天的时间就融化完了。嫩绿的小草争先恐后的从土壤里钻出来。迎‘春’‘花’像一个个金‘色’的小喇叭为阳‘春’三月奏响了动听的新乐章。
在南风不停的纠缠下,蔷薇只好辞去金华的工作,贱卖了沙发和桌椅,将一些能用的厨具和没有用完的油盐酱醋留给宫婷,退掉房子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西安。
走的这一天,灰白的天空下着小雨,一股泥土的芬芳在空气中弥漫,这是蔷薇再熟悉不过的味道,现在她就要离它远去了。
陈默和宫婷请他们吃了饯别饭后帮忙提着行李箱把他们送到火车站。火车站前仍旧一副拥挤不堪的景象,他们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就像几滴水掉进了大海。
看到陈默和宫婷依依不舍的样子,蔷薇就认真的说:“你们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你们,你们这样我都不知道怎么进站了。”说着扭过头捂住嘴,其实她的眼睛早就湿润了,只是不想被他俩看见。人生最大的悲痛莫过于生离死别,所有的恩怨都会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化成温暖的留恋。
宫婷看到她哭了放下行李箱拍拍她的肩膀呵呵笑着装作轻松的样子说:“到了北京可别把我们忘了哦,要是有一天‘混’的像样了,可千万别把我们俩给忘了哦。”
蔷薇擦了擦眼睛转过身来说:“看你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吗?别的先不说,倒是你们,结婚那天一定要告诉我,我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这时。陈默毫不犹豫的说:“没问题。”
听到这话,宫婷就一脸幸福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蔷薇看着他们说:“那我就放心了。”
这时,南风他们提着零食从超市出来说:“时间不多了,该进站了。”
看到他宫婷便严肃的说:“你把蔷薇带过去可不准欺负她啊,她要是打电话来说受了委屈,我立即带着一火车的同学跑北京去收拾你。”说着举起她那胖胖的大拳头。
南风装作害怕的样子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是有十个胆也不敢欺负她啊。”
宫婷便满意的一笑:“这还差不多。”
这时,陈默站在男人的立场替他解围:“蔷薇这么漂亮温柔他怎么会舍得欺负呢,是吧南风?”
南风当着大家的面把蔷薇搂在怀里狠狠亲了一口说:“放心吧,我爱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欺负她。”
蔷薇回味着陈默说的话,心里从未有过的释然和轻松,一直担心他还爱着她,因此会不开心,现在看来是她多心了。时间是最好的漂白粉,它可以让最绚丽的东西渐渐失去颜‘色’。时间是最厉害的腐蚀剂,哪怕再坚硬的物体都能化成虚无,比如他对她的爱,想到这些她既高兴又失落。当她带着这样一种矛盾的情绪回过神来,所坐的这一趟火车已经启程了。
这列开往北京的火车就像一条气势汹汹的巨龙,除了个别小站稍作停留之外,几乎是势如破竹的在翌日清晨七八点就到达了终点。
蔷薇‘揉’了‘揉’眩晕的脑袋跟在几个大男人后面出了车站,站在站前广场上望着眼前林立的高楼和井然有序的街道,以及干净的地面,不禁为这让世界瞩目的国际大都而肃然起敬。繁荣又不失庄严,时尚融合着传统,繁忙中透‘露’出无限的蓬勃朝气。也许是被这不一样的氛围所感染,她一‘激’动就伸开双臂对着蓝天大声喊:“北京,我—来—了!噢——!”
看到她开心的样子,南风就用家乡话嘲笑道:“憨搓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