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劳的人们正在耕田畴,种蔬菜,横平竖直的田地像一张翠绿且巨大的地毯,一直从马路两边延伸到秦岭脚下。.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蔷薇把车子停在长满杂草的小路边,坐在石头上望着巍峨高耸的秦岭。秦岭就铜墙铁壁一样屹立在关中平原的南面,捍卫着中原大地的古老文明和灿烂文化。
坠落的夕阳像一盏煤油灯将血红的晚霞涂抹在这片历史悠久的土地上,放眼望去竟给人一种古老,神秘,壮美的静谧感。
华灯初上的西安市,人‘潮’涌动,热闹非凡。回来的路上,蔷薇像头快乐的小猪欢蹦‘乱’跳走在前面,宫婷慢悠悠的落在后面,悠闲自在的挪着碎步和陈默通着电话。
蔷薇也不搭理她,挤在人群里看着小巷两边的老房子里经营的各‘色’饰品,衣服,字画,皮影……,意识像一股气流从这妖娆的霓虹里穿过一层隐形的屏障溜到了遥远的过去。
热闹非凡的长安城里,王府里的贵夫人挽着高高的发髻,身着轻如蝉翼的翠绿‘色’罗裙坐在马车里,用纤纤‘玉’手挑起桥帘,嘴角挂着一抹娇俏的浅笑,微微斜着头望着街上其乐融融,各自忙碌的平常百姓;风流公子手掷羽扇,眼‘波’流转的踏进聚仙楼;相爷家的千金在丫鬟的陪伴下闷闷不乐的穿过石子小路,来到八角亭下望着湖面寂寞的倩影。
蔷薇衣衫褴褛的坐在相府‘门’前的石榴树下,前面放着一只破碗,路人在里面丢了几文铜钱,她饥肠辘辘的,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瞅着川流不息的人群。
这时一个老‘妇’人领着五岁多的小孙‘女’从街那边走了过来。蔷薇觉的婆孙俩非常眼熟,想了很久才想起那是母亲和小侄‘女’婉莹。虽然她们的穿着雍容华贵,可她还是能认出她们。她们怎么会在这里呢?从穿着打扮一看就知是富贵人家,眼看着她们向她走来,她急忙屈下卑微的身子,生怕被她们认出来笑话。
婉莹咯咯笑着走上前指着她对老‘妇’人说:“阿婆,这里有个要饭的好可怜哦!给两文钱吧。”老‘妇’人说:“婉莹真懂事,那阿婆就给两文吧。”她从丝绸锦囊里掏出钱币轻轻的放在破碗里惋惜的说:“哎!生的一副富贵相,怎就讨起饭了?多可怜啊!来,多给几文。”
婉莹?怎么会这么巧!这,这不可能,这……。她埋头‘乱’想着,小‘女’孩拉着老‘妇’人的手说:“阿婆真好!”然后转身向长安街走去,没走几步便消失不见了。
蔷薇瞪大双眼望着她们消失的地方,青石板路面干净,澄亮散发着清冷的光芒,像是被扫街道的人认真擦试过,没有一点尘埃。她吃惊的‘揉’了‘揉’眼睛望着大街,宫婷还在通电话。眼前车水马龙,高楼林立,她正坐在一棵石榴树下,明亮的街灯照在石榴‘花’上,像一簇簇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
她赶紧站起来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没有一件是名牌,可也干净合身,把她姣好的身材衬的更加窈窕,‘迷’人,宛若青‘花’瓷器里养着的一朵水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刚才不是穿着破烂衣裳在长安街上乞讨吗?难道那是她的前生?她鼻子一酸,竟不由自主流下泪来。
宫婷走上前来看她愣在一边说:“时候不早了,咱们吃点宵夜回吧。”蔷薇也不说话,像个机器人一样听着宫婷的口令,机械的向前走着,等走到楼下脸上的泪水早已被晚风吹干了。
婉莹今年五岁多,是三哥黄锋和三嫂吴如茵的‘女’儿,只因大哥黄剑和二哥黄军就只有个儿子,因此,家里都把婉莹当成了值钱的宝贝。
三哥和三嫂一直在东莞打工,婉莹一岁多点就留在家里让母亲抚养,她天生聪明,可爱,就像家里的开心果。刚才一晃神,怎么会出现她和母亲另一个样子?真是奇怪!难道有什么寓意吗?
陈默站在阳台托着下巴望着宫婷和蔷薇,见她俩一前一后走上楼来,便问:“你们去哪里啦?也不叫上我。”
蔷薇闷闷的抬头望着他被头发罩住的脸说:“‘女’孩子逛街,你凑什么热闹?”陈默点了支烟‘抽’了一口,将淡蓝的烟慢慢的吐向天空,嘻嘻笑着说:“和‘女’孩子逛街才好玩啊。”宫婷撅着嘴说:“今天和你那些‘女’同事还没有逛够吗?”
还没有结婚就成了妻管严了,蔷薇想,‘女’人太在乎一个人就会变得愚蠢。她打开房‘门’,宫婷没有进去,径直上楼上去了,今天折实有些累,她也没邀请她进屋聊会天。只听陈默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女’同事逛街了?”宫婷走进房间换上拖鞋来到阳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说:“左眼。”
蔷薇一边洗脚,一边听着他们的谈话,觉得恋爱中的人都特别傻,不由自主的会担心对方对自己不忠,因为怕失去,因此时常悬着一颗心,像做问答题一样,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心才能稍微放松和踏实,如果人人都这样活着那不是太累了吗?世上又没有一辈子的爱情,何苦那么认真呢?多给彼此一些空间岂不是很好,真正的爱情是能经的起种种考验的,只可惜这世上真正敢松开捆绑爱情的绳索的人究竟有多少呢?唉!还是不要想那些烦心事了,睡觉了。
十点钟左右,楼上的住户陆续下班回来了。一时间说笑声,洗衣服时哗哗的水流声,孩子哇哇的哭声,炒菜的嘶噜声,和音响里张信哲的《爱如嘲水》‘混’在一起,淹没了隐隐约约从马路上传来的车流声。
蔷薇被一个‘女’人刺耳的尖叫声惊醒,接着就听到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和男人不堪入耳的骂声,好像还有陈默和宫婷的劝解声。她穿上睡裙上了回厕所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于是打开台灯靠在‘床’头走马观‘花’似的翻看一本时尚杂志。
过了许久,此起彼伏的噪杂声渐渐变小,最后终于沉寂在深夜里。蔷薇乐于享受一个人的宁静夜晚,翻动书页时轻微的嘶啦声让她的内心异常平静,头脑也出奇的清醒,不知不觉间,今天在街头那段灵魂的奇异之旅又像一缕清风掠过心头,一时间像是喝了冰水,要么吃了薄荷,心里竟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