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娘子不相信?”万俟宁边说边抱着冰清坐起身,然后小心翼翼地抱着冰清下床,分神注意着不扯到二人相结的头发,“我这就带娘子去看一看。”
“啊?!”冰清惊叫,快速伸手把掉落在床上的薄被捡起,遮在自个儿光裸的身前。
呵呵。万俟宁轻笑出声。
万俟宁把冰清带到靠窗的小桌旁,抱着冰清坐在锦凳上。
万俟宁将桌上一个小篮子上的白纱揭掉,冰清定睛一看,只见篮子里满满都是点心。
呃?!原来是真的。这一篮子点心还真的够他们吃一整天了。难道……难道她家相公早有预谋?昨日就打算将她吃干抹净,然后……然后和她呆在床上……一整天?冰清的脸巨红。红得好像能滴出血来。
“想什么呢?”万俟宁含笑问冰清。
“呃……”冰清望着似笑非笑、好像看穿她在想什么的万俟宁,觉得脸更热了,冰清懊恼地呻吟一声,低头就要将脸埋入身前的棉被中。
“小心!”察觉她意图的万俟宁惊呼一声,迅速跟着她低头,才没有扯痛二人的发,“好了,娘子,别害羞了。我跟他们说,今日我们有事商量,要在屋里呆一整天,让他们不要打扰我们。”
“骗人!我们有什么是要商量?”冰清的声音闷闷地从棉被中传来。
“譬如,我们要生几个孩子爱爱爱?”万俟宁的声音里流溢着浓浓的笑意,“几个男孩?几个女孩?”万俟宁将冰清的脸从棉被中温柔却不容拒绝地抬起来,在她唇上印下重重的一吻。
“这个需要一整天吗?”冰清红着脸问道。
“当然,还有,那些哈桑部落的人,要怎么处置?我可不放心把那些心怀叵测的家伙放在你身边。”万俟宁可没忘记,昨日冰清望着那个炎国女人时闪亮闪亮的眼睛。
“总不能把他们都咔嚓掉吧。”冰清忘了羞怯,争论道,“他们都身怀绝技,收为己用多好啊。”
“当然要把他们咔嚓掉。不要忘了,他们让你吃了一个多月的苦。”万俟宁不悦地轻拧冰清的鼻,“你趁早打消昨天那个念头,我不会同意的。”
“哦。”冰清闷闷地头,低垂的眼睑下,一双眸子滴溜溜转得飞快。
好吧,在这么浓情蜜意的时刻,谈这些煞风景的事非常非常不合适,她就暂且不和他争论了。不过,她不会放弃的。
“还有,那三十五个人你要怎么安排?”万俟宁边说边从壶中倒了一杯茶给冰清,“漱漱口,我们吃早点。”
万俟宁昨日是已决定,今日把一整天交给冰清的,但不是冰清想的那样在床上呆一整天,他只是打算在二人彼此相属的~~
~二日,陪冰清一整日,顺便和她好好聊聊一些事。
没想到冰清把彼此的头发结在一起,还说结一整夜就代表可以一生一世在一起。他只能宁可信其有了,虽然洞房花烛夜和昨夜已经错过了,只好捡日不如撞日,在今日把这个神圣的仪式完成。他真的希望,他们可以一生一世在一起。
如今二人行动不便,看来只能呆在床上一整天了。不过也好,他爱死了她婴儿般娇嫩无暇的肌肤,爱死了与她肌肤相亲的感觉,爱死了她在他颈边吐气如兰的感觉……万俟宁望着冰清雪白的颈项上红红紫紫的吻痕,眸色蓦然变得深沉。
冰清依言用茶水漱了漱口,然后开口回答万俟宁的问话。
“首先,我决定为他们请师父,将他们各自的技艺训练成世上一流,”冰清说起自个儿的计划,就变得眉飞色舞,“可是,从哪儿给他们找师父呢?武艺方面的师父好找,可是其他的技艺,就难办了。”冰清皱眉,“相公,你知不知道哪里可以请到一流的各种技艺的师父?我们家的侍卫里有没有?”
“……”静悄悄。万俟宁望着冰清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心猿意马中。
“相公。相公?”冰清等了半天,没听到万俟宁的回应,于是转头去看,“我在问你呢,咱们家有没有会坑蒙拐骗偷之类技艺的?”冰清又问了一遍。
“呃……哦,我会帮你留意的。”万俟宁伸手扯起冰清松松垮垮抱在胸前的薄被。
“呃?”冰清不解地望着万俟宁。
“小心着凉。”万俟宁淡淡道,用薄被把冰清包了个严严实实。免得自个儿化身为狼。
“哦。”冰清没有异议,任他作为。
万俟宁又抱着冰清起身,到了洗漱用具旁,一手抱着冰清,一手将布巾在水里浸了浸,然后握干,同时还要注意着不要扯痛二人的头发,平时很简单的事现在做来都是高难度的动作。
“宁,我们将头发解开吧。”冰清在一旁看着都觉辛苦,于是提议道,“我们这样很不方便啊。”冰清边说边伸手去解二人结在一起的发。
“不准。”万俟宁拿着布巾的手狠狠打了一下冰清解发的手,“擦手。”
冰清皱了皱鼻,拿过布巾擦拭双手,然后也帮万俟宁将双手擦拭干净。
二人擦净双手后,万俟宁又将冰清抱回小桌旁。冰清开始向篮子中的糕点进攻。
这一日,在万俟宁固执的坚持下,二人真的没有出门,窝在床上一整日。
二人裹着棉被依靠着墙壁,半躺在床上,冰清靠在万俟宁胸前,细细讲着自个儿的计划,其间免不了要穿插一下那个“古惑仔”的故事。
“你是不是喜欢陈浩南那样的男人?”万俟宁注意到,冰清提到故事中的那个叫“陈浩南”的男人时,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不是喜欢,是崇拜。”冰清再迟钝,也闻到了她家相公口中浓浓的酸味。
“崇拜?不要用我听不懂的话搪塞我。”万俟宁不依地张口含住冰清白嫩的耳垂。
“崇拜就是,大家对神那样的感觉。”冰清连忙解释,免得自个儿被醋味熏死。
“那还说不喜欢,都到了‘对神那样的感觉’了。”万俟宁不满地轻咬冰清的耳垂。
“是尊敬啦。”冰清嚷嚷着躲开万俟宁的侵袭,“所以我也想要成为他那样的人啦。”冰清不满地望着不老实呆着的万俟宁。
“哦。”万俟宁放过冰清,皱眉思索,“我可不爱你去打打杀杀。”万俟宁认真地盯着冰清的双眸,郑重其事道。
“呃……我刚才说错了,我是要培养那样一个人,建立故事里那样一个社团,然后让他帮我管理。”说到这个,冰清脸上又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我觉得姜玉阳不错,就是我理想中的陈浩南二。”冰清兴奋道,“够狠,够讲义气,够有男儿气概,够帅……”冰清双眼冒着光,一个个列举着姜玉阳的优点,没发现身后的某人变了脸色,“啊?!”冰清惊呼。
“你确定是尊敬?”万俟宁抱起冰清,将她转了个方向,让她面对他,一双眼闪着危险的光,紧紧盯着冰清。
“呃……”冰清吞了吞口水,“我确定!是尊敬!”冰清举手保证。
“哦。那就好。”万俟宁勾唇微笑,眼里闪过一抹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万俟宁不可能那么无聊,去吃一个死囚和故事中的人物的醋。不过,老实说,他家娘子那么兴致勃勃地在他面前谈论别的男人,他心中还是有点小郁结的。
“……”万俟宁眼里一闪而过的恶作剧当然没有逃过冰清的眼睛。
她家相公真是……越来越……幼稚,越来越……让人无语了。她现在可以确定了,他家相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给带坏了,而且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我---是---无---奈---的---分---割---线---
雪国,皇宫,长公主寝宫内。
“好了,可以把他们带下去,处理掉了。利落点,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坐在首位的希尔滟冷冷吩咐道。
“公主,饶命啊!饶了我们吧!”地上跪着的三个老者哭喊着被面无表情的侍卫带了出去。
“该死的庸医!”希尔滟暴怒地将身边的东西扫落一地。
噼里啪啦……稀里哗啦……各种东西落地声音不断传来。
侍立在希尔滟身旁的婢女颤抖着蹲下,捡拾地上的东西。
“滚出去!全都给我滚出去!”希尔滟怒吼。
婢女们战战兢兢从希尔滟房中退了出来。
“该死的……杀千刀的……到底是谁?!”房中,又传来了希尔滟的怒骂,“要是让我查出来,一定要活剐了他。”
守在门外的侍卫和侍女们微微抖了抖。
已经过去将近半个月了,这些庸医竟然没一个人可以将她腹中的孩子堕掉。说什么她以前的堕胎药被换掉了,她前几天吃的是保胎药,竟然还说她吃了很奇妙的保胎药,现在无法堕掉孩子,否则会危及性命……一派胡言!这些庸医,竟敢推卸责任!
这些药可是她的心腹亲自去取、去熬的,难不成会被人掉包?就算是有这种可能好了,但一次是这样,两次是这样,不可能次次是这样啊。
“阿廖沙,给我滚进来。”希尔滟发脾气发累了,气喘吁吁地坐在锦榻上喘气。
“公主,奴才在。”一个高大的雪国男子疾步走进去,在希尔面前单膝跪下。
“查得怎么样了?在我从风国回国的路上袭击我的是什么人?”希尔滟沉声问道。她要将他们碎尸万段,希尔滟咬牙切齿。
“提禀公主,好像是一个叫‘仙魔洞’的门派的人,我现在还不敢确定。”阿廖沙恭敬回道,“不过,据我们在炎国的暗探回报,我们在炎国的附庸部落-哈桑部落就是被仙魔洞的人灭了。”
“仙魔洞?”希尔滟皱眉。
她在风国听说过这个门派,那几乎是一个属于传说中的门派,近百年都没有在江湖上出现。她貌似没有惹到过他们吧?希尔滟皱眉,在记忆中搜索自个儿惹到的人的名单。想不出来,想不出来,在那些名单中有谁是仙魔洞的人。希尔滟心中郁结无比。
“万俟家的人没有参与?”希尔滟继续问。
“现在还查不出万俟家有袭击过公主的痕迹。”阿廖沙答道。
“一群饭桶!你下去吧!继续查。我要仙魔洞的具体资料。”希尔滟咬牙切齿道,“用尽一切手段。”
“是,公主。”阿廖沙恭敬退下。
其实,希尔滟这里的一切,都在憬辰的掌握中。作为一个古老的强大的门派,仙魔洞在各国各地都有各种各样的不为人知的势力和人才。所以,希尔滟查到的那些,是憬辰故意放给她的。当时憬辰袭击希尔滟,以及不久前去攻打哈桑部落时,憬辰几乎算得上是大张旗鼓的,虽然没有大声嚷嚷我们是仙魔洞的人,但也没有费心遮掩。
而相反的,万俟宁在调动万俟家和冰宫的侍卫、袭击希尔滟一行人以及去炎国找冰清时,则尽量低调,一切在暗中秘密进行,尽量隐藏真实身份。
希尔滟派人一查,很容易就查到了仙魔洞那里,再加上憬辰吩咐仙魔洞众人,要配合希尔滟的明察暗访。所谓配合,就是故意暴露己方曾袭击过希尔滟一行的蛛丝马迹,而想方设法帮助万俟家和冰宫湮灭行动的一切证据。
憬辰还真不怕希尔滟的报复,他不像万俟宁,有国家和名族大义方面的考虑,他就是要故意将希尔滟的视线引向自个儿,免得她分神去对付万俟家,她对付万俟家和他憬辰没关系,但是殃及冰清就和他有关系了。
其实希尔滟是见过憬辰的,就在宁阳城的火焰楼,那时她还是女扮男装的雪晏,可惜她当时的注意力都在他感兴趣的万俟宁身上,对憬辰这个孱弱的贵公子并没有多加注意,更不可能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仙魔洞洞主了。而且,仙魔洞的众人也会竭力阻止希尔滟的人查到憬辰身上的,憬辰的身份,一直以来都是个秘密,即使是仙魔洞的人,不够格的都不知道洞主是谁,譬如,无双曾经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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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万俟家。
今日,万俟家的众人都忙忙碌碌,因为万俟家今晚要设宴邀请憬辰等人。而且,今日是姜玉阳、郝俊辰、闻人翌这三个死囚被万俟宁成功买回家的日子。所以,冰清今儿个非常高兴,要在今日设宴,一是感谢憬辰,而是为这三人接风洗尘。
姜玉阳是冰清自个儿挑的,冰清对他的生平比较了解。而郝俊辰和闻人翌两人是万俟宁挑的。
冰清听她家相公说,郝俊辰曾经是占山为王的山寨大王,而闻人翌则是江湖上某神秘组织的头领。二人和姜玉阳不同,姜玉阳本是心性纯良之人,犯案的原因是为父报仇,而二人却是真正的大魔头,犯案累累,并且数次和朝廷作对。然而,二人却又是很讲义气、不滥杀无辜的人,也经常做些劫富济贫的事,所以在江湖上和民间都有不错的名声。关于这一点,冰清很满意。
当然,当日在府尹大牢的宗卷上,万俟宁没有读到二人这么多信息,二人更具体的信息是万俟宁回府后通过万俟家的信息网查到的。
当冰清听万俟宁讲述二人过去的事迹时,惊得直咋舌,当日在府尹大牢见他们时,她只是觉得他们气质非凡、异于常人而已,举手投足间一副睥睨天下的气势,当时就觉得这两人不是池中之物,定是人中龙凤。只是没想到来头竟然这么大。既然来头这么大,那犯下的案就一定不小、也不少,朝廷怎么会答应放他们出来?!冰清疑惑地望着万俟宁。
万俟宁当时之所以会挑他们两个,主要有…考虑:一,他们讲义气,而且他们曾经做过劫富济贫的事儿,符合冰清的挑选标准;二,二人虽然来头不小,不好控制,但二人都是行事极有原则的人,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万俟宁把他们从鬼门关上救出来,就不怕他们不誓死效忠;三,万俟宁原是拿这两个人当做和当今皇上讨价还价的筹码的,万俟宁想,比起这两人来,姜玉阳就显得没那么不可饶恕和具有威胁性了,当今皇上权衡之下,十有**会同意他把姜玉阳买出牢的,当今皇上总不能不近人情到一个都不允吧。
老实说,万俟宁还真没想到当今皇上会同意把他要求的三人都让他买出来。当今皇上在想什么,万俟宁稍一思索,就能猜出一二,只是不敢肯定罢了。毕竟,他不是傻子。
往好了想,往简单了想,就是当今皇上对前一段时间他家娘子失踪的事心怀愧疚,所以这次没好意思驳回他的请求。但鬼才会相信这个骗三岁小孩的理由。能做一国之君,就不会是简单纯良的人,冷酷、狡诈、无耻……等这些阴暗性格是一定要具备的。
往坏了想,往复杂了想,就是当今皇上想要利用他和万俟家的势力控制这两个魔头以及他俩身后的势力。郝俊辰和闻人翌虽然被朝廷所抓,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两人背后的势力还存在,还有许多对他俩忠心耿耿的属下蠢蠢欲动,准备着劫狱、劫法场,或者事后找朝廷报复。而且,在江湖上,这两人都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这两人对朝廷来说,在没有消灭掉二人身后的势力之前,就是个烫手山芋,现在有人愿意接过这两个烫手山芋,朝廷当然急着转手了。以后,这二人老老实实最好,如果做出什么对朝廷不利的事来,就可以把这笔账算在万俟宁头上,趁机削弱万俟家的势力。如果当今皇上是这么想的,那就太歹毒了。万俟宁本不习惯用最大的恶意去猜测他人的意图,但自从冰清上次被人掳走的事件发生后,他看明白了很多事,事后他一想,当时那皇后恐怕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配合希尔滟的行动的,他稍稍一查,也证实了他自个儿的猜测;而且,他知道,当今皇上一直忌惮万俟家的势力,从前段时间在万俟家时的种种表现,万俟宁就能感觉得出,当今皇上对万俟家怀有戒备,一直在暗中观察,却迟疑着,不敢轻举妄动。
这许多猜测和他心中弯弯绕绕的心思,一时半会儿,万俟宁也没法给冰清讲清楚,望着冰清疑惑的眼神,万俟宁只是淡淡一笑。
“我说过可以的吧,这下你相信我了吧。你相公我可是富可敌国的侯爷呢。买几个死囚,那还不是小菜一碟?!”说到后来,万俟宁的神情越发得意洋洋起来。
“……”冰清听得嘴角直抽搐。**啊**。果然,有钱有权,就是不一样啊不一样。
傍晚,万俟府。
冰清今夜要宴请的人是他新收的三十八个属下、冰或和憬辰、沐影、魂希、玉妈妈、“燕又”等人。
当然,按理来说,冰清是不需要对她未来的属下这么礼遇的,毕竟那些人的身份就和她的奴隶差不多,没有赎身的权利,甚至没有领薪水的权利,是那种冰清让他们去死也没有权利说“不”的身份。冰清这么礼遇他们,把他们当做贵宾来招待,按理来说,他们定会受宠若惊,感恩戴德的。
当然,这里边,姜玉阳是个特例,他比别人对冰清更加感激,他本不是闻人翌一类视礼仪和权贵如粪土的人,也不是那些被生活所迫不得不干些法理不容的事儿的人,他只是一个渴望安稳过一生,却因为孝义之道而不得不举起复仇之剑的人。所以,当成为死囚。知道自个儿将不能再感受这世上的一切时,他是怀着遗憾的。可是冰清又给了他生的希望,这让他对冰清充满感激的同时,又因为自身的傲气,而不会因为冰清给予的一切而产生受宠若惊之类的卑微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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