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v章已购买比例未达标准,请连续订购本文或24小时后查看月光隐匿在乌云下,映出天空深深浅浅的墨蓝,屋子里漆黑一片,呼啸而过的晚风吹得半开的窗户呀吱作响,傅君尧趴在床上翻来覆去,浮躁得怎么也睡不着觉。
“该死的移情系统,害得哥都做了些什么傻事呀!”他郁闷地抱怨。
星座手环忍无可忍地震了一下:“你都抱怨了八百回了,有完没完啊。再说这都什么年代了啊,亲一下又没什么。”
傅君尧拎起手环又是一阵猛戳:“没什么你个头!你知道今天哥多丢脸么?哥就像个色狼一样,扑过去就啃,跟这辈子没见过美男的饿死鬼似的!哥二十几年来积攒的面子今天下午全丢光了!”
“那也不要紧啊,反正就你我他三个人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那就是没发生过的事~”
“那你的思想就很潮了嘛,”傅君尧仔细思考想了想,又戳了手环一下:“话说,你算人么?”
系统呆了一下,立刻收起了调侃,换上了一贯刻板的电子音:“不算,我只是一串由无数代码组成的系统。”
傅君尧舒展筋骨,把自己摆成一个最舒服的“大”字:“要不说人工智能发展快,我看你这破系统早晚得成精。”
“嘿嘿。”系统发出一声呆板的傻笑,隐匿在漆黑的夜色里。
傅君尧嘟囔了几句,缓缓闭上眼,脑子里来回交替着白天的窘迫与尴尬,本来是怎么也无法入眠的,可当回忆的次数多了,尴尬的味道也就淡了,最后只剩下一点清凉的尾调,就像程景轩嘴里的清爽,伴着他平缓的呼吸,渐渐入眠。
不知何时,原本漆黑如墨的屋外竟然起了火光,寂静的夜里忽然传来一声惊慌失措的大嚎:“失火啦!”
傅君尧惊坐而起,尚且朦胧的睡意被门外的此起彼伏的嘈杂声驱赶得无影无踪。他胡乱披了件外套下床,一掀开窗户便看见后山燃起了冲天的火光,仓皇失措的人们拎着水桶跑前跑后,奈何只是杯水车薪。
不好,着火的地方是粮仓!程景轩的住处离那儿很近!
傅君尧浑身一激灵,踩着没来得及扣紧的鞋夺门而出,哪知迎面就撞上了一个冒着臭汗的魁梧身躯,他被撞得眼冒金星,稀里糊涂地后退几步,竟然看见了扛着大砍刀的朱成张。
“朱大哥,怎么是你?”
朱成张面上一喜:“嗳,小程兄弟,看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快上屋子后面躲着去,响马帮那群狗崽子勾结官府,又来偷袭了!”
“景……不,我是说傅大夫呢?”
“他在前面帮忙抢救伤员呢,就是他特意嘱咐俺来保护你的。你没功夫,在这也危险,来,俺带你上后面躲着去——哎,兄弟,跑错方向了,那是粮仓啊!”
朱成张话音未落,傅君尧已经跑了好远,脚下快得像踩了风火轮似的,直奔火光最盛的地方,整个人很快便隐匿在夜色里,只剩下朱成张和一只被踩扁了的鞋面面相觑,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就算是赶着投胎,好歹也把鞋穿上啊……”
傅君尧跑到了火灾现场,那叫一个乱。这个年代既没有喷水枪,也没有训练有素的消防大队,只有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大老粗,胡乱拎着自家的小盆子小桶跑去老远的水井提水灭火,这样的效率能救得了大火才怪呢。
粮草背靠山林而建,易燃的树木多,但泥土也多。灭火的原理无非就两个,一是降低温度,而是隔绝氧气。傅君尧想了想,捡了一个被丢在地上的水盆,兜了满满一盆子泥土往火灾现场泼,大喊着:“远水救不了近火,大家往有火的地方泼泥巴,火一样能灭!”
可惜傅君尧初来乍到,又长期只在背后煎药,大多数人不认识他,因此没什么人听他的话,他只好自己带头,一次又一次来回跑。众人见颇有成效,终于也跟着效仿。
火势渐渐得到控制,但里面的东西大概也烧得差不多了。没受伤的人冲进去把受伤的人一个个扛出来,周围登时被痛苦的哀嚎声包围。
“去打几盆冷水来!”傅君尧大吼一声,抢来一盆救火剩下的水,把几个烧伤较轻之人的伤患处放进了水里。
他出来得匆忙,什么伤药都没带,幸好医者从不离身的银针还在。傅君尧立刻打开针包,蹲在就近的伤患身边认穴。
“喂,你会不会医啊?针可不能乱扎!”有人喊道。
傅君尧找准穴道,飞快下针,眼皮也不抬:“我不会医难道你会么?”
“嘿,你这人!看我不揍你!”多嘴的那人挽起袖子,眼看就要动手。
伤者惊呼:“哎,好像不那么疼了。”
傅君尧收回针包,赶去看另一个伤患。多嘴那人正好挡在路中间,正尴尬着呢,傅君尧上前一把推开他,低喝一句:“别挡道,没事就去叫其他大夫来,这里的伤患太多了。”
“哼!”那人只好气呼呼地叫人去了。
“大夫,快过来看看,这儿有人被着火的房梁砸伤,眼看就快不行了!”有人冲傅君尧大喊。
他立刻收了手上的银针赶过去,便看见伤者无力地靠在亲人身上,被砸伤的大腿血肉模糊,血水把周围的草地都浸湿了。
傅君尧伸手把脉,发现脉象急促,极为凶险,于是扎了伤者八处大穴,银针入肉两分,不料竟然没能止血,那人痛苦地喘息了几声,音量渐渐降低。
“大夫,还能救么?”患者的亲人嘴唇打颤,眼里含着浑浊的泪光,仿佛随时都要眼睁睁目送自己的亲人离世。
在医学并不昌明的年代,一点小伤就能要人性命的事实在太过常见。
傅君尧心中紧张,热汗层层往外冒,他飞快地取掉患者身上的银针,重新认穴,还是扎那八个止血的大穴,银针入肉三分,却仍不见好转,伤者已经奄奄一息了。
“不好,被着火的房梁砸伤,伤口太深,温度太高,根本止不住血!”
“老李啊,你可不能死啊……”亲人闻言立刻嚎啕大哭,周围的人也露出悲戚的神色。
傅君尧再次取下银针,重新把脉,双手因为紧张早已被汗湿,几乎把不出确定的脉象。
“水来了!”忽然有人大喊一声。
傅君尧灵机一动,立刻下针封住伤者心口大穴,然后抢来了那盆冷水,一股脑全泼在了伤患身上。
“你干什么啊!”同样被淋了个透心凉的亲人惊呼。
“这人是谁啊?”
“到底会不会医?”
周围的质疑声此起彼伏,傅君尧充耳不闻,银针再下,仍然扎那八个止血的大血,入肉两分半,血终于渐渐止住了。
傅君尧长呼一口气。
“傅大夫。”有人喊了一声。
“怎么了?”他本能地转身回应,竟然看见了拎着药箱过来的程景轩。
众人看着赶来的两位大夫,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
“咳咳……”傅君尧干咳一声,立刻改口道:“傅大夫,你终于来了,我也算不负所托!”
程景轩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肩,趁机在他手心里捏了一下:“你做得很好,辛苦了。”
众人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程景轩蹲下身来,打开药箱,取出里面的止血药洒在患者伤处,然后又拿出一瓶治烧伤的药膏塞给他的亲人:“每天换两次药,伤口不可沾水,切记,切记。”
伤者的亲人眼眶一红,立刻向程景轩致谢,泪水混着汗水哗啦啦掉下来:“多谢傅大夫救命之恩,多谢傅大夫救命之恩!”
周围响起一片赞叹声。
这下,傅君尧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程景轩把带来的止血药和烧伤药都分给大家,组织没受伤的人把伤者扶回住处休息,又派了几个人去收拾后续,最后只剩下他和傅君尧二人。
“你没事吧?”程景轩关心地问。
傅君尧嘿嘿一笑,上前走了几步,想里他近些:“我能有什么事啊,我只有去救别人的份儿。”
程景轩发现他两只脚踩在地上的脚步声不一样,于是低头一看,眉头紧皱:“你的鞋呢?”
傅君尧也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赤着一只脚到处跑来跑去,难怪他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大概刚才救火的时候弄丢了。”
程景轩嫌弃地瞪了他一眼:“还真是让人不省心。”
傅君尧心里一咯噔,这口吻让他想起了以前做傅小弟的时候,整天被程大爷赶去反复洗手洗澡。这次不会一朝回到解放前吧?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程景轩已经背起了药箱,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先回去再说。”
这……这不是公主抱的姿势么?把哥当什么人了啊!!!
“你这是干嘛!”傅爷怒不可遏地抖了抖腿,像是随时要把人掀翻在地。
程景轩大手一挥,在他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傅爷老脸一红,正要以仁心仁术来讨伐这个就会趁机占便宜的老流氓,便听到他一句凉凉的威胁。
“再乱动把你扔草丛里,这个季节指不定有什么小动物等着陪你聊天呢。”
傅君尧身子一僵,自动脑补了各种各样面目狰狞的蛇虫鼠蚁爬来跟他交流人生问题,当即吓得后背发凉,再也不敢乱动一下。
想着,傅君尧一边叼着牙刷,一边在头上抹了点发胶定形,臭美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眉斜飞入鬓角,精致的欧式双眼皮,不需要任何表情便先带来三分笑意,唔……似乎比昨天又帅了几分。
他满意地擦了擦嘴,摁开手机锁屏一看,嗬!都快八点了,于是赶紧拎着包匆忙出门。
傅君尧是北京晋江原创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客服部部长,江湖人称客服小哥,声音又苏又有磁性,一上线就能迷倒晋江大部分妹子,这就导致有很长一段时间,晋江的客服电话都是占线爆满,消耗了公司不少电话费,因此晋江的刘总很不喜欢他。
晋江的刘总很接地气,为人耿直又爱讲真话,一点儿也没有总裁的架子,故此在晋江一直颇有人气,因在管理员中排行老三,江湖人称三叔。三叔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抠门。
傅君尧一边在包里来回翻找车钥匙一边琢磨:这次要是迟到了,三叔得扣他多少工资,一上午还是一天?
忽然,他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君尧!”
傅君尧抬头一看,竟然是老熟人,晋江的研发部部长阮向文。
“向文,这都快上班了,你怎么在这?”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家的方向跟自己家可是南辕北辙。
“哎,别提了,”阮向文一指楼下的4s店:“大清早的,发现车坏了,看着时间还来得及,就送先过来修修,怎么的,上班捎我一段?”
傅君尧扬了扬手,身上的配饰发出叮当声:“跟哥走!”
傅君尧此人可谓名副其实的老司机,十二岁开始骑电动,十五岁开始无牌驾驶,开惯了快车,有经验的朋友每次上他的车,第一件事必定是系紧安全带,阮向文可能是被坑怕了,系好安全带的同时还紧紧抓住了车顶的把手。
“不用这么夸张吧?”傅君尧无奈耸肩,发动了车。
阮向文腾出一只手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傅君尧趁机来了一个漂亮的甩尾,飞快地绕过了一个交叉路口,吓得阮向文赶紧攀上扶手,嘿嘿一笑:“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傅君尧方向盘一打:“哥驾龄十年,安全着呢。”
阮向文瞟了他一眼,心道:如果无牌驾驶那段时间也算,那是差不多有十年了,此祸害竟然还没被交警抓走吊销驾照,真乃神人也。
大概是水逆作祟,又路过一个交叉路口,傅君尧碰上了漫漫上班路的第三盏红灯,只好郁闷地停车跟路边的指示灯大眼瞪小眼。
阮向文从兜里掏出一串银光闪闪的手环扔给他:“戴上星座手环,能给你带来好运的。”
傅君尧给面子地瞥了一眼,银色的手环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分别代表十二星座的水瓶、双鱼、白羊、金牛、双子、巨蟹、狮子、室女、天秤、天蝎、射手、摩羯微微上抬,围成一圈,仿佛迎着太阳。
然而,阮向文的面子也仅仅够让他瞥这么一眼罢了,傅君尧眼皮一掀:“你知道我不信这些的,安装那个什么破星座app已经是极限了。”
研发部跟技术部最近在合作研究一款星座系统,目前还在测试阶段,于是晋江的各个部门的员工就都成了这款系统的小白鼠,傅君尧手机上的星座app就是这么被强制安装上去的。
“就当是朋友的一片心意了,你最近水逆,希望对你有用。”说着,阮向文不由分说地把星座手环套上了傅君尧的右手。
此时恰好红灯过了,傅君尧忙着飙车,也没空理什么星座手环,便没摘了。
到公司的时候八点十五,果不其然迟到了,傅君尧坦然接受了要被三叔扣工资的事实,迈着大长腿,拽得跟中二少年似的进了办公室,还没来得及给自己倒一杯水,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
傅君尧期待着电话那头是个温柔可人的软妹子,也许还是他的粉丝,于是掂量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声音:“喂?”
可惜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青涩的男声,虽不至呕哑嘲哳难为听,但绝对能让声控的客服部部长傅君尧大失所望。
“傅部,我是技术部的小肖,能麻烦您来一趟技术部办公室么?我们部长研究数据的时候发现,您手机上的星座系统数据不太对劲。”
姓傅的就这一点不好,姓氏一出口,正部也成了“副部”,不过这一回他没来得及调侃,注意力便完全被电话中的“我们部长”四个字吸引,本能似的皱紧了眉头。
说起技术部的部长沈越的罪行,那可真是罄竹难书。从傅君尧刚来晋江的时候,两人就不对盘,平日里明着暗着没少针锋相对,偏偏两个部门自古以来又是亲如一家的文化传统,每回部门联谊都被分在一组相爱相杀,跟电视剧里演的欢喜冤家似的。
至于技术部这个小肖,他也是有点印象的,一刚转正的小青年,为人老实胆小,要不是出了大事,多半是不敢给自己打电话的。一码归一码,沈越混球,他也不能为难“孩子”啊,于是大手一挥:“哥就来。”
小肖这才战战兢兢地挂了电话,瞅了一眼坐在办公桌上面无表情撸代码的部长一眼,深感命运不公。
同是技术部的码农,但沈越此人却偏偏能码出一股冷艳高贵的味道,英俊的样貌引人侧目便罢了,只有在工作时才出现在鼻梁上的一副金属框眼镜,让他看起来严肃冷漠,偏偏眼角天生微微上挑,无端带了三分味道,只消远远瞥上一眼,一股浓浓的禁欲气质扑面而来。
这样一个寡言少语的人,对上客服部那位漫不经心便拥有迷妹万千的“低音炮”,也不知是怎么吵起来的。
没等小肖想出个一二三四来,客服部那位已经拎着俩一次性纸杯踢门进来了。他右手一伸,纸杯直直戳到了小肖面前:“技术部烧脑,顺手给你捎了咖啡提提神。”
小肖受宠若惊,连声道谢,瞥见傅部手上还有一杯清水,心道这两人的关系可能也没传闻中那么差吧,傅部还是知道他们沈哥不爱喝咖啡?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刚刚一闪,小肖便看见傅部叼着杯子嘬了一口水,大长腿交叠一横,身子半靠在办公桌上,拽得跟爹似的冲沈越仰头:“叫哥来干嘛?”
沈越缓缓抬头,眼镜的金属框反光有些晃眼,傅君尧习惯性地眯了眯眼睛,便看见那招人不待见的货扒拉下眼镜,原本刻板得跟教导主任似的脸瞬间就鲜活了起来,好看得很是欠打。
沈越瞥了他一眼,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打扮得跟二流子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晋江客服部被哪个小混混团体侵占了——坐。”
傅君尧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回敬:“那也比年纪一把还摘眼镜装嫩的教导主任强,是吧沈部?哦对了,我忘记你也戴眼镜。”
沈越被噎,在心里默默记了一笔账,准备秋后一块儿算:“你手机里的星座测试系统数据出现异常,表现出频繁水逆,最近有没有特别的事发生么?”
傅君尧单手撑着脑袋,只记得这几天技术部的人找他找得有点频繁,食指在吹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上轻轻点了点:“唔……被教导主任频繁点名召唤算么?”
沈越瞳孔骤然紧缩,猛地伸手抓住了傅君尧的手腕,两个人几乎同时出声。
“开个玩笑,翻什么脸啊?”
“这个星座手环哪里来的?!”
傅君尧一怔,手上缩了缩,却没能挣开他:“干啥啊?不就一破手环,还能是你女朋友给的定情信物不成。”
沈越脸色铁青,疾言厉色道:“摘下来!”
傅君尧本来也不信星座,就是沈越不说,他肯定也是要摘下来还给阮向文的,偏偏傅爷自小吃软不吃硬,被这么一通乱吼,反到没了摘下来的心思,头一扬,身上的配饰铃铛作响,引出了三个铁骨铮铮的大字:“我偏不!”
沈越眉头一皱,绕过身来直接动手抢,傅君尧当然不肯,一弯腰就从他腋下穿了过去。沈越长腿一伸,拦住了他的去路,傅君尧故技重施,又要从他腋下穿过,可这一次沈越早有准备,直接拧住了傅君尧的胳膊,便要强行摘下手环。
打不过就耍赖,这是傅君尧的惯用伎俩。于是他直接把全身重量前倾,整个人都要摔下去,按照相爱相杀的逻辑,沈越肯定是放手不管,看他摔个四仰八叉,不料这家伙竟然双手托住了他的腋下,本意是想把他拉起来,但架不住傅爷处处不配合,结果当然是两个人一起重重地撞上办公桌。
“电脑!”小肖大叫一声。
两个混战的人后知后觉地抬头一看,办公桌上啪嗒啪嗒滴着水,原本放在桌子上的纸杯东倒西歪,没喝完的水渍湮没了一桌子纵横交错的电线,沈越的工作电脑和键盘全被淋湿了个透。
“……”
傅君尧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心虚地爬起来从兜里摸出手绢,正打算再拯救一下濒临死亡的电脑,便听见沈越大吼一声:“别动!”
他手上一抖,星座手环上吊着的配饰恰好垂在水渍上,产生巨大的磁力,傅君尧毫无防备,手掌紧紧被电线吸住,强烈的电流碾压着身体的每一寸,他全身痉挛,肌肉抽搐,很快失去了意识。
是否启动第一个星座任务?”
“???”脑海中传来一阵清冷而刻板的提示音,傅君尧一脸懵逼,想跳起来问一句“什么鬼”,却发现眼前是一片漆黑,自己也动弹不得。
对方似乎能感知到他内心的想法,一板一眼的电子音又响起:“宿主因触电,进入了晋江最新内测的星座系统,需要完成系统发布的所有任务,攻略完十二星座,点亮星盘,才能借助星座的力量回到现实世界。”
“呵呵,”傅君尧想耍帅似的挑个眉,再送上一个邪魅狂狷的笑容,却发现自己连眼皮子都掀不开,真是一个大写的郁闷:“如果我不去攻略呢?”
“如果任务完不成,宿主就会一直被困在系统里。”
靠,强买强卖啊!晋江的星座测试系统,肯定就是技术部那群疯子搞的鬼,没准还是沈越这个混蛋故意整他,真是日了藏獒了,有本事一辈子都别让哥出去,否则哥第一件事就是打爆沈混蛋的头!
“宿主是否启动第一个星座任务?”系统再次询问。
傅君尧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是。”
“叮咚~处女座星盘启动!请宿主帮助处女座代表人物重振家门,并且成为他的爱人。”
还是个感情线与剧情线并重的双向系统╮(╯▽╰)╭傅君尧在心里默默吐槽,紧接着眼前白光一闪,他稀里糊涂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古香古色的屋子。
他正站在一个老旧的木柜前,柜子上层层叠叠的抽屉,贴满写了繁体字的小红纸,什么天麻、白术、当归……这大概是个药庐。
傅君尧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短褐,触感粗糙,大概是麻布之类的材料——得了,这一看就是穿越到了贫苦人家身上了。与这朴素的打扮格格不入的是,他手腕上还带着那串银光闪闪的星座手环,分别代表十二星座的水瓶、双鱼、白羊、金牛、双子、巨蟹、狮子、室女、天秤、天蝎、射手、摩羯围成一圈,仿佛迎着太阳。
傅君尧一惊:没想到这玩意还能跟着他一起穿越,莫非它就是系统?
“叮咚~宿主猜测正确,手环就是星座力量的传感器,等宿主点亮了十二星座后,星盘就会重启,宿主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了。”
“……”
傅君尧暗搓搓地想:如果把这个破手环砸了,会不会也能回到现实世界,到时候他一定在三叔狠命面前告状,把技术部那群疯子都吊起来打!
他正做着拳打技术部,脚踏星座系统的美梦,便听到一阵“咕咚咕咚”的声音,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中药味。
“傅大夫,你发什么呆啊?药都糊了!”小厮急切地声音响起,一语惊醒梦中人。
傅君尧定睛一看,原来是屋子里煨着火,里面的汤药不停翻滚着冒热气,几乎把盖子顶开,原本泥土色的陶罐被烧得乌黑。
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伸手刚一碰药罐子,就被烫了个结结实实:“我的妈呀,烫死哥了!”
傅君尧连忙缩手,对着被烫红的手指连连吹气,还好不严重。
“哎呀傅大夫,您今天怎么手忙脚乱的?少爷还等着呢!”说着,小厮自己上手,拿了块布包着端开了药,犹疑道:“傅大夫,一次喝多少啊?”
“啊?”傅君尧愣了愣,脑海中立刻出现系统的声音:“五碗水煎成一碗水,一次取三分之二即可。”
他连忙重复系统的话,亲自倒了三分之二的汤药进碗,黑糊糊的药汁上面冒着几个白色的泡沫,浓浓的中药苦味扑鼻而来,傅君尧心中一咯噔——这烧糊了的药还能救人不?
“傅大夫,快走吧,少爷都等不急了!”小厮催促着,几乎要扯着傅君尧往外走了。
傅君尧只好慌慌张张跟着他走,顺便重启混沌的大脑,开始接收这个身体的记忆。
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叫傅君尧,祖上三代都行医,可以说是杏林世家,到了他父亲这一辈家道中落,双亲先后亡故,随州知府程渐与他家是世交,不忍他小小年纪在外漂泊,便收留了他在府里当个小药童。
奈何这个傅君尧大概真的是个扫把星转世,不光自己倒霉,他身边的人也总跟着倒霉。这不,好心收留他的程知府没几年也因为牵扯进了一宗贪污案,落了个罢官抄家的下场,从此多灾多难,一病不起,留下一个独子程景轩,前段时间也因为意外摔断了腿,家里也没钱治。
好在这个傅君尧只是倒霉,却还是个良心人,程家显赫辉煌时不会巴结奉承,程家落难了也没有落井下石,反而雪中送炭,当起了程家的专职大夫。后来程少爷摔断了腿,他不但免费送药,还贴身照顾着,只为报答程知府当年的收留之恩。
唔……这个傅君尧到也符合他的行事风格,也不知这次的攻略对象是不是那个程家少爷,罢了,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傅君尧正胡思乱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暴怒:“滚!”
他浑身一激灵,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已经到了程景轩的房门口,小厮端了药进去,门都没敲开就被程家少爷大吼着“滚”。
小厮像是习以为常似的,好言相劝道:“少爷,这是新方子,喝了药您的腿就一定能好了。”
门里渐渐没了声音,小厮以为他已经平复怒火,便悄悄地推开了房门,傅君尧也跟着进去,迎接他俩的是一杯半凉的茶水:“滚出去!”
小厮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一个闪身便躲了过去,只听见“哐当”一声,傅君尧的脑袋被茶盖儿砸了一个大包,当场便红肿了起来,与此同时,脑海里传来系统的声音。
“叮咚~恭喜宿主,攻略目标处女座已出现。”
“傅大夫!”小厮惊呼。
程景轩大概也没料到小厮后面还跟了一个人,似惊愕似愧疚的往外探了一眼,别扭地转过头去。
傅君尧被砸了个眼冒金星,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窘迫的白色身影,只觉得万分熟悉!可惜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小厮已经快速关上了房门。
是谁?!
他才来古代第一天,当然没有什么认识的人,这个熟悉的背影肯定是在现实世界里见过,而且可能跟他被莫名其妙被抓进星座测试系统有着莫大的关联!到底是谁?
傅君尧眉头紧皱,脑海里不断思索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可惜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样严肃的表情反倒把一旁的小厮吓了一跳,向他连连道歉。
“傅大夫,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我们少爷平时不是这样的,是伤了腿之后才性情大变,请您多多担待,多多担待。”
被打断思路的傅君尧不耐地摆摆手:“没事。”
小厮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为难地看着洒得到处都是的药汁,哭丧着脸道:“药全洒了,傅大夫。”
“……”
什么鬼?哥才不会再犯贱陪你去伺候那个拽得二五八万的大少爷。
“能不能麻烦您再给少爷煎一副?少爷的腿不能停药啊!”小厮泪眼汪汪地望着傅君尧。
“……”
最终,傅君尧还是认命地回到那个破旧的小药庐,一边按照记忆中的药方煎药一边顺手戳了戳手上的星座手环:“喂,系统,这个程景轩就是我要攻略的处女座?”
星座手环亮了一下,傅君尧脑海里立刻传来熟悉的刻板回答:“是的。”
“可是他是个男的啊!”傅君尧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