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路在泉州姜府门口候了半日,也没有见到姜公子,等来的只是一句公子刚刚远行归来,身体不适合见客。不过他心头绝望临走之时,魏十月急匆匆的赶出来,接他进了外宅的会客厅。
“公子身子微恙,不能见客啊,特意让我出来招呼孟师父,不知孟师父前来有何事啊?”
魏十月的话差点把孟路气死,几次和姜公子见面,公子都对我客客气气的,再说每次你也在场,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们商量的是什么事情。可是眼下形势逼人,在没有外力相助的话,孟家族长之位今生与他无缘了,孟路不得不挤出一脸的笑容。
“魏先生,没别的事,就是上次和姜公子所商议的,关于孟家渔寨码头和族长之位……”
魏十月脸色一正道:“请孟师父放心,公子是一直支持你当族长的,关于码头的合作也不会停止,只要条件合适就马上动工改造。”
孟路心中顿时苦涩无比,魏先生你这话说和没说一样,什么时候条件才能合适,老子当不上族长能合适吗?如果没有姜公子的撩拨,孟路还能等下去,继续谨小慎微的提升自己的威望,可现在心头之火已经被点燃,哪里还按耐得住。
欲望的种子已经发芽,任何可能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哪怕举报曹健被烧死这件事情会对渔寨有多大的伤害,哪怕可能受牵连而死去的人与自己血脉相连。
“魏先生,我有一件非常机密之事想告知姜公子,不知道……”
这次魏十月怔了一下,他出来和孟路见面并没有继续拉拢他的意思,只是已经派人相邀水鬼韩六套上岸与自己见面,而谈论的是就是如何强占孟家渔寨码头的事情。魏十月相信因果只说,所以心中有些念头缠绕不开,来见孟路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
“孟师父,机密之事是何来头啊?但说无妨,你还信不过我吗,一定会转告给公子的!”
孟路心中一狠,心中暗道别怪我不仁啦,都是没有办法,我实在等不下去了,对着魏十月低声道:“魏先生可知道前几晚坊市晚上的一场大火,屋里烧死了几个人的事情?我知道是何人所为,想要报与姜公子定夺。”
“不过烧死了几个坊市的泼皮闲汉,算不得什么大事!救火的军士已经定案,是夜行大盗劫财之后杀人灭口,如果孟师父真有线索,魏某愿引荐你去报官,还能得几十两赏银。”魏十月这么老道之人,岂能猜不出孟路的心思,想要讨价还价吗?那得我说了算才行。
孟路一脸愁容别提多憋屈了,本来吃个闭门羹心里就凉了。好不容易魏十月出来搭话,虽说不疼不痒的也客气了几句,但是他知道情况有变,姜公子与他合作的兴趣已经没了。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坚信姜公子对孟家渔寨码头的兴趣不会变。在这时候把曹建之死这个消息拿出来,希望能够重新获得重视,姜公子借势帮他拿下族长之位,没成想魏十月一点都不感兴趣。
“不过呢,孟师父你也知道,姜公子交游广泛,州府遂将军市舶司蒲大人等等,都有来往交集。杀人放火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不管是牵扯到什么人,一定会追查到底的,孟师父你说呢?”
孟路再也撑不下去了,连忙把所知道的情形讲述了一遍,他所期望的是借用姜公子的能力,抓了赵天佑威逼孟文山下台,然后由他孟路再出面调和化解此事,乘机把族长的位置拿到手。
“嗯,这样啊,孟师父你这消息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魏先生啊!老朽愿意拿项上人头作保,如有差池万死不辞!”
“那好,此事我一定会禀告公子的,你回去等我消息吧!记住,再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此事!”魏十月打发走了孟路之后,独自思量了片刻,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姜公子。
水鬼韩六套已经答应见面,但是那小子一向谨慎滑溜,再加上姜公子与官府的关系,万一是做套坑他怎么办。所以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由他安排,也就是这两天会来到泉州,魏十月不想分心免得出什么差错。
还有曹健才是无名之辈,就是再死十个也是坊市里那些帮派的事情,与姜公子八竿子挨不着。孟路想的借此事发威,借点官府威压拿到族长之位,已经是无稽之谈,因为姜公子的意思已经是要灭你孟家渔寨了,还有什么族长之位可拿?等到韩六套的人拿下孟家渔寨,那码头集市就要姓姜了,孟路最后要是能够落个明白鬼,都算是他这些年的江湖没白混。
赵天佑这几天加快了进度,一直守在火药工坊,明里暗里的提点,终于让刘金利把黑火药的完美比例掌握了。不等再次实验,赵天佑就催他不停的赶制,同时派人出去收购高品质的硝石硫磺等物。
冯老头第一锅铁水,铸了一部分加重的三棱弓箭头,这是赵天祐特意嘱咐的。渔寨原来自有几十张桑麻弓,箭矢五花八门,有自己造的也有从外边买回来的,但是杀伤力都很弱。五十步外落靶竟不能穿透半寸的木板,如果射在人身上恐怕皮甲射穿入肉也就三分,如果有丝甲或板甲的士兵,恐怕都射不透。
这次采购武器中也有六十张不错的长弓,遗憾就是只买到了箭杆,所以才先安排铁匠坊铸造箭头。第一次的翻砂模具做的不太好,几千个箭头,能够使用的不足两成。好在把废箭头毁掉,正好装填在竹筒手榴弹里,一点都不糟蹋东西。
赵天佑看着一个个装好的竹筒,摆满了一大排桌子,足有上百个之,心里暗自高兴。有了这些手榴弹,孟家寨兵等于多一个大绝招,战斗力猛增三成以上。
抓紧制作武器的同时,对于寨兵的基础训练也没有放松,除了加强战术配合以外,挑选了臂力出众的寨兵,开始投掷训练。这个过程中赵天佑发现,自己身体的力量和反应速度,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