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乱流中,无名唐刀归鞘,挂在罗诺腰间,同时,他的神魂也如归鞘的刀,钻入身躯。
下一秒,他的视野回归正常,眼前掠过无数规则或者不规则的多边形晶片,宛如置身于超大型的万花筒内。
在多边形晶片构筑的隧道外,时空肆意扭曲,时不时爆发出混沌风暴,似乎有无数世界在其中生灭。
强行收回视线,罗诺呼出一口浊气:“奇怪,戴面具的和我一起进来,怎么不见了?”
这时候,他的背部传来某种柔软温润的触感。
他吓了一跳,想要做出动作,但是身体被时空的伟力束缚,无法挣脱。
没有办法动弹,则没有办法反制,如果敌人还有意识,死亡就是自己不可拒绝的归宿!
罗诺还要尝试,却听到女子的声线在耳边响起:“无名唐刀的秘密很不一样嘛。”
要遭,她有意识!罗诺浑身紧绷,用尽气力,可是时空的伟力不是人力能够对坑的,他依旧无法动弹。
“呵,你的武者本能很强,可惜,我要杀你易如反掌。”女子调侃道。
不,不对,她在虚张声势……我被莫名力量束缚,她没道理可以自由行动。
罗诺脑海清明,嘲讽一笑:“嘿,戴面具的,你要真能动手,还会等到现在?”
“顶你个肺!”女子爆出意料外的猛话,罗诺一愣,随后,两人互怼,逞口舌之力,无所不用其极。
罗诺不知道她的姓名,就给她各种昵称,诸如:戴面具的、扮老头的、白衣骚包、变声器……
而女子居然有祖安认证的十八级骂功,清丽的女子声线在正反六十四度上下移动,抑扬顿挫骂出了花。
两人把彼此气得狗血淋头,但身体愈发贴紧。
就在这时,壮美的万花筒隧道消失不见,蔚蓝如洗的天空取而代之。
时空伟力的束缚瞬间散去,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罗诺腰胯发力,猛然给出一记过肩摔。
女子却早有防备,一膝盖顶在罗诺的腰眼,让他发劲不顺畅。
“死!”女子低喝一声,右手手肘箍住罗诺的脖颈,左小臂勒紧右手腕。
解不开的……罗诺判断出女子的近身搏斗能力强悍,在被锁死脖颈的状况下,必须从别处找突破。
她手法特殊,只要十秒,我就会窒息而死……
罗诺猛然回肘,击打女子腹部,女子闷哼一声,手肘却箍得更紧。
一招不行,再换一招。
无名唐刀还挂在左腰……罗诺左手轻扶刀柄,右手再次砸出一肘。
果然,吃过一次痛,人的防御本能会给出反应。
女子被罗诺虚招骗到,腰身如蛇扭动,向左闪去。
正中下怀!
罗诺冷冽轻笑,左手猛按刀柄,刀身迅速上翘,掠过凶厉的斜线,砸在女子左肋。
“咔嚓~~”白衣女子胸腹腔中发出轻响,显然是肋骨断了。
嘴角溢出血迹,她手肘的固锁有了一丝松动。
空隙出现,无名唐刀再出鞘,这一次没有刀鸣和刀华,有的只是罗诺朴实地反手回刺。
朴实无华的招式,达到了最好的效果。
察觉到危险,女子膝盖顶在罗诺的腰胯,手肘猛然松开,迅猛拍击罗诺背部,借着反弹力拉开距离,间不容发地躲过罗诺的反手刀。
高空坠落中,两人相隔数米远对望彼此,片刻沉默后,女子说:“你没有留手,很好!”
罗诺掂了掂无名唐刀,指向女子:“面具佬,莫装逼咯,小心遭雷劈。”
虽然女子戴着银色面具,但他仿佛看到女子扬起眉梢,俏目怒睁的表情。
“呵,别得意,这个高度坠下去,你死定咯。”
略微停顿片刻,女子扬起手掌,左右微摆,仿佛在说再也不见,“不过,我会找到你的无名唐刀,帮你妥善保管的。”
还嘴硬……罗诺摇头,冷笑道:“这高度砸下去,或许都过万米了,说的好像你能活一样。”
一句话点到关键上,两人都想杀了对方,但都不想死。
尤其不想坠落到地面,化为一摊烂泥,死在不知何处的位置。
都是华夏儿女,虽然讲究落叶归根,但两人可不想化作春泥更护花。
面对眼前的局面,似乎只有联手,不对,似乎联手也没用。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移开视线,打量周围环境,起码要尽力找寻存活的可能性。
退一万步说,哪怕殒命,好歹知道死在哪里。
下方山河壮阔,地理走势非凡,茂密丛林成片,甚至还有依稀可见的巨兽。
要知道,这可是万米之上的高空,能够看到下方的巨兽模样,那巨兽该是名副其实的巨佬!
罗诺收回俯瞰的视线,环顾周围,晴空碧朗,这是从未见过的清朗天空,呼吸间甚至感觉到浑身舒泰。
着实是好景色……个屁啊,再过片刻,坠地的自己就要化为一坨景色了!
就在这时,一只紫羽鹏鸟飞来,目测翼展至少五六米。
它急速掠至附近,环绕罗诺和女子绕圈翱翔。
一名胡子拉碴的男子站在鹏鸟背部,兴趣盎然地打趣道:“两位道友这玩的是啥,有点新鲜啊?!”
罗诺和白衣女子同时看向胡茬男,异口同声道:“救命!”
片刻后,罗诺和白衣女子落在鹏鸟背部,气流出乎意料的稳定,一层几乎不可见的荧光屏障挡住了猛烈刮骨的风,内部完全是清风微凉正正好。
胡茬男自我介绍道:“在下赵破,南赡部洲云楚国人,今年二十七,不才品级只有区区帅之境。”
他用词和语调不对等,说的是“区区”,下巴却微微昂起,神色间难掩得意。
眼眸泛起笑意,赵破掸了掸青衫侠客服,盘膝坐下,“两位是客,请坐。”
面相真够老的……罗诺心中吐槽一句,接过赵破不知从何处拿出来的翠绿茶杯。
同样的茶杯递向女子,戴着银色面具的她拒绝道:“不必。”
赵破不以为意,耸耸肩,“敢问两位道友姓名。”
“哦对。”罗诺轻拍脑门,笑了笑:“我叫罗诺。”
女子声线变得平直,难辨雌雄:“在下风晓,谢过道友搭这一程。”
“嗨嗨嗨,不必客气,”赵破慧黠轻笑,摆摆手,“两位的路费,我可是一个子都不会少收的。”
罗诺呛了一口,挪开嘴边的茶杯,说:“路费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