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强敌,李溪没有选择正面冲突,而是反身撞向破庙后墙。只听“碰”的一声闷响,后墙竟露出了个一人大的破口。
李溪这一天可没有闲着,在考虑到失手的情况下,自然要准备退路和其他的后手。
“怎么办?”柱子眼见李溪逃了有点犹豫,毕竟双方没有必须死仇,眼下带着财宝远走高飞才是正经。
“追。”刀哥冷冷道:“谁知道他是哪边的,要是让山里边得到消息,咱们都没法活着离开狄州。”
柱子闻言一惊,想起事件暴露的后果,杀意充斥了他的眼球。
冬夜下的古道,虽然没有灯光,但白雪映射着月华星光,倒也不显昏暗。李溪虽然跑了有一阵,但身影还是清晰可见,刀哥和柱子紧紧追在身后。
跑着跑着,刀哥突然脚上一空。只见有五尺方面的雪面都陷落了下去,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深坑,而刀哥更是整个人掉落下去。
“哥!”柱子赶紧跑过来。
“我没事。”洞下传来刀哥的声音,也亏得他眼尖手快,再加上功夫扎实,才在半空稳住了身子没有受伤。等低头一看,只见洞底满满的都是削尖的竹竿,不由得一阵后怕。
“别管我,快追,别让那兔崽子跑了。还有,注意脚下,小心陷阱。”刀哥恨恨道。
眼见刀哥没事,柱子也放心下来:“那小子跑不了。”
说完,便顺着雪地上的脚印追踪而去。在冬天的狄州,想要不留痕迹地逃跑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对于慌忙的门外汉来说尤其如此。
人迹罕至的古道边,雪地光滑平整,而这雪地上那一道孤零零的脚印就和秃子头上的虱子一般显眼。柱子满腹信心,很快就可以追上那慌不择路的家伙,然后将其开肠破肚。只要继续追踪下去的话,那家伙的速度绝比不上在老林子里长大的自己。
“脚印去哪了?”
只要追踪下去就一定能追上,但要是脚印中断了,该怎么追踪?
柱子茫然地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那耍猴的脚印一直延伸到此处之后就凭空消失了。
“难道他会飞不成?不对,是退步!”柱子突然惊醒到。
所谓的退步,是指北方老林中的虎豹豺狼等猎食动物躲避对手追赶的一种逃跑技巧。先在雪地、泥地里跑上一阵,再踩着自己留下的脚印一步步后退,在其中一段中途跳离。这样就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同时把对手骗到错误的道路上。等对手觉醒过来,再回头去慢慢寻找痕迹,自己早拉开了巨大的距离。
“可恶,小看他了。可是也别得意的太早,这点距离我马上就能再追回来。”
就在柱子转过身恶狠狠的诅咒发誓时,却没有看见背后雪地上一块雪包被缓缓掀起,其中正是他苦苦寻觅的李溪。
李溪可从头至尾都没有过逃跑的打算,之所以留下这种痕迹也是为了造成退步的假象,为自己的第二次偷袭创造机会。如今的情况比预期中更好,刀哥踩进事先找到的捕兽陷阱,柱子落单且中了自己的障眼法,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丢下藏身用外包白布的巨大锅形盖板,其下是白天事先藏下的另一副弓箭,和一把细密的竹枝扫把——用来扫除雪地上的痕迹。
随着“啵”的一声闷响,箭矢准确地插入了柱子的背心。李溪的箭术也算不上有多高明,可距离如此之近,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射个大差不离。
“你,怎么会……”
柱子费尽全力转回身,看着李溪,脸上满满都是难以置信的惊诧之色,最终还是没能把自己的疑问说出口。
好不容易从落穴里脱身的刀哥,追至此处看到的正是中箭倒地的柱子,和弓弦还在兀自颤抖的李溪。
“柱子!”
刀哥眼见弟弟殒命于自己眼前,愤恨地目眦尽裂,心中满满都是悔恨和对李溪的杀意。
李溪也没猜到刀哥来得会这么快,原先定下的种种计划只得统统搁浅。连忙张弓搭箭,向刀哥射去,力图将其狙杀,防止与他贴身厮杀。
可惜天不遂人愿,连发三箭都未能建功。第一箭因为距离太远,显得绵软无力,给刀哥躲开了;第二箭被刀哥用手中钢刀给格挡开来;第三箭刀哥眼见来不及格挡,干脆侧身卖出左臂,以生受一箭的代价冲到了李溪近前。
“去死!”
刀哥吐气开声,迎头便是一招力劈华山,欲图将李溪斩为两片。
李溪也顾不得形象,一个懒驴打滚堪堪躲开杀招。可逮着机会的刀哥怎么可能再放李溪脱身,如牛皮糖一般紧紧贴着李溪,手中钢刀一刀快似一刀。李溪连忙丢下弓箭,换持长剑。
当了十多年书呆子的李溪如何能和刀哥这般江湖好手放对,没两下就左支右绌,险象环生。但是李溪心中没有惧意——观想出恐神后他对恐惧的情绪有了极大的控制力,他的心头只有无穷的杀意。你想杀我?那我便先杀了你!
“嗔儿,来!”
随着李溪的怒吼,肩头小猴儿如幻影一般融入了他的身体。而李溪的身体也随之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原本就宽大的骨节变得更加高大粗壮,而原本纤瘦的体型却像皮球一样鼓涨起来,变得肌肉虬结。
和恐神一般,李溪也可以让嗔魔附身,然后短时间地借助它的神通,暴涨数倍的力量。
“神打?”
眼见面前的书生在与肩头猴儿融合以后变得力大无穷,虽然招数还是和之前一般错漏百出,却生生凭借着非人的速度和力量与自己斗了个旗鼓相当,刀哥不由得想起了传说中的神打之术。
“我看你能撑多久!”
不得不说,刀哥的策略正对了李溪的死穴。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溪身上的巨力渐渐衰退,而体力透支的后遗症更是紧接着到来。
刀哥心明眼亮,知道李溪已是强弩之末,便不再耽搁。一套刀法施展地水泼不进,只数招就把李溪手中长剑荡开,使其中门大开,紧接着便是一刀直捅心腹。
“死!”
刀哥眼中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喷溅的鲜血,流淌的肚肠,却没有在李溪的眼里看到丝毫恐慌。
‘为什么?他到底有什么依仗?’
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
黑袍飘飘荡荡落在李溪身旁,裹挟着一把泛着幽蓝光泽的小刀,正是带着冰晶刀的恐神。
“不想还是动用了这道后手。”
看着刀哥手中的钢刀,差之毫厘就要把自己开肠破肚,即便是李溪也没法完全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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