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微尘顿住了脚步,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必去寻了,从今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大丫鬟了。”
流花:……???
什么?自己从今天以后就是安居院里的大丫鬟了?流花愣在了原地,这是真的吗?她呆愣愣的停了好一会儿,突然想到了昨天自己的话,原来,最终如愿以偿的是自己啊!
惊喜的忍笑,双手放在衣袖里紧紧的攥成拳,流花暗自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兴奋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突然升了职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可是,为什么会这样突然的让自己做了大丫鬟?
她忙行了一个礼,有些欣喜的说道:“是,多谢少爷。”
言微尘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进了屋子。这个丫头还算是聪慧,也老实本分,她当大丫鬟可比那两个人在身边要舒心的多。
流花在后面老老实实的垂着脑袋,再联想到失踪的雾萝雾嫣,其他知情丫鬟的闭口不言,少爷的满不在乎,自己最后的升职,不难看出来,两人一定是惹怒了少爷,被打发收拾了,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
叹了一口气,流花忍不住点头,看来,长得好也没有法子,少爷清心寡欲可不是她们能奈何的,幸好自己生的相貌普通,也就不会想着高攀上主子,这样就不会失了分寸,看样子少爷是不打算让她们回来了,以后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做好大丫鬟分内的事,其他的,不要过问了。
没想到,最后,如愿以偿的竟然是自己了。
这样想着她就快步走了进去,低眉敛目的在桌子旁布菜,而少爷,竟然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言微尘:“不是告诉过你直接用饭就好不用等我了吗?”
乔木深笑道:“也没有刻意等你,只不过我的动作比较慢,收拾的时间长了一些,而你也回来的比较快罢了。”
所以意思是说正好赶上时间了?言微尘忍不住挑眉,要不是流花提前告诉自己他在等着,恐怕自己还真的分不清他的说辞里有几分认真,他的动作一向很快,自己去的很久,定是他吩咐了厨房饭菜前来的晚了些,好等着自己。
不过这些知道了就好,没有必要一定说出来,言微尘勾唇轻笑:“那还真是赶得刚好。”
“嗯。”乔木深的执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垂着眸子说。
言微尘眼眸里满是笑意,低头用起了饭。
许是这事真的惹怒老夫人了,直到两人在言府里用过了午饭也没有见着雾萝和雾嫣的身形,而一同用饭的老夫人也是隐藏的很好,笑呵呵的绝口不提两个丫鬟,看来,是直接处置了,没有让她们再过了言微尘的眼睛。
言母自然是听到了一些风声,不过她可不会去过问,这事本来老夫人就能处理好,自己只管装作不知情就好了,至于那两个丫头,还是不再出现更加省心。
言微尘没有说起,乔木深也就更不会注意到昨天的两个俏丽丫鬟不见了,只是神色如常,仿佛真的没有发现守在门前的流花不是昨日的丫头了。
用过了午饭,两个又稍作停留,才起身告别,老夫人拉着孙子的手亲亲热热不舍的叙叙叨叨了好一会儿,直到太阳逐渐西斜,眼看着就要留下来吃晚饭了,才犹犹豫豫的松了手。
还不住的说:“松青是个可靠的,他照顾着我也放心了些,你要注意身体,不要老是喝酒,这些天夜里凉了些,别让冰块离的太近,盖一床薄些的被子才要好……”
言微尘只是笑着,时不时跟着老夫人的话低头应着,看起来难得的乖顺。
由着老夫人又说了一会儿两人才真的出了言府,跳上了马车往那处小宅子去,老夫人看了一眼消失在街角的马车,有些惆怅的叹了一声:“离的又不远,为何不能住在家里,哎!”
言母听闻上前搀着老夫人,道:“娘,反正离的近,您要是想宸之了,只管差人叫他回来住几天,横竖不是什么大事,也还方便,他也是年轻人的心性,才想要跑出去住,只是离得不远,倒也算不得什么。”
话虽这样说,可是看到刚回来住了两天的儿子又走了,言母一样心中惆怅,没办法,儿子大了不由娘,也只能随他去了。
老夫人拍了拍儿媳妇保养得宜的手,轻轻点头,说:“的确是,瞧瞧我,还是年纪大了,不能看见别人走,总觉得会走的很远许久见不着似的,哎,赶明个想他了还让他回来,让他多跑两趟。”
“嗯。还是娘你做主就好。”言母乐呵呵的扶着老夫人回房。
站在一边孤零零的言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那个臭小子有什么好想的啊?每次回来都各种招待,丫鬟仆役跑前跑后的看着他都眼晕,麻烦的不行,见着他还总是没什么好话,偏偏家里的两个女主人都疼他,让身为一家之主却尝尽了冷淡的言父心中一片苍凉,哎,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且不管言府这头的两个女主人心中有多么惆怅,回到了言家小宅子的两个年轻人却各自忙碌了起来,眼看着秋试近了,饶是一向沉稳如乔木深,也不由的有些紧张了,每日多半都是待在屋子里看书。
而言微尘呢!也同样是忙碌,临安有许多事情都需要好好的处理,部署起来每一步都要小心,让他也有些疲累,这几天倒没有再寻着乔木深玩。
看起来两个人的生活都很好,虽然忙碌却都安稳,透着几分过日子的气息,这时候,言宅里来了一位客人。
晨光刚染上了一层暖洋洋,照在草叶间的露水上,微微目光能够看到影射出来的一点光芒。这时候刚刚好,凉爽又舒适,街上已经熙熙攘攘的满是行人,吵闹声不绝于耳。
但是在深巷里的言宅自然是听不到,这些是从风尘仆仆赶来的沈墨和满面汗水的小厮看出来的。
来不及惊讶,乔木深立刻迎着沈墨坐下,端上了茶水,松青早就打上来了冰凉的井水供两人洗漱一番。
沈墨收拾妥当以后脸色依旧不见好转,他单手半撑半掩下颌,目光里带着探究,纠结,无奈,紧紧的盯着坐在他面前的乔木深,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看了好一会儿。
乔木深看着他皱起来的眉头,同样的有些疑惑,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了一眼沈墨的眼眸,有些不明白他做什么用这样的神情紧盯着自己。而沈墨对上他的目光也是丝毫的不躲闪,手指像是无意识的的下巴,继续盯着乔木深看。
乔木深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沈大哥,你今天一大早就跑了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一定是有的吧!否则做在这儿用这么纠结的目光盯着自己做什么?
沈墨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视线,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来看看你现在过的如何罢了。”
仅此而已?乔木深疑惑的看了一眼脸色依旧不见好的沈墨,不会吧!来看看自己过的好不好,那现在应该看到了,自己过得很好,怎么还是这样一副表情,难道,是和栀儿闹别扭了?
乔木深轻咳一声,犹豫的问:“沈大哥,你是不是,和栀儿闹别扭了?”
“啊?”听到这话的沈墨提高了嗓音,无奈又好笑的咬牙道:“没有,我和栀儿好的很。”真是,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乔木深摸了摸鼻子,好着呢为什么用这样的凝重的表情一直盯着自己看啊!看吧看吧,又来了。
故作淡定的乔木深端起杯子饮了一口茶,好让自己不去注意沈墨那信息量满满的眸子,他猜不到为什么,只觉得背后,好像有很多让沈墨一时接受不来的事情,既然沈墨都接受不了,那自己,应该更不行了吧!
沈墨又看了看一会儿,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一片静默。
轻轻饮了一口茶,沈墨收回了手,眉毛拧了起来,声音里带了一丝试探的询问:“,你觉得言微尘这人,如何?”
言微尘为人如何?乔木深抬起了眸子看了一眼沈墨,毫不意外的从对方的眼里也看出了满满的询问,似乎里面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但一时看不分明。
所以,他这般纠结的跑来,是因为言微尘吗?
乔木深暗自思考了一会儿,组织了自己心内最真实的话说:“,为人和善,有勇有谋,好像还有一些琢磨不透,但没有恶意,总之,他很好。”
听了这话的沈墨神情奇怪的看了一眼乔木深,所以,最终就是说他很好?
天知道他在听了暗一的话后惊的杯子都抖了一下,绕他再怎么着,也想不到那言微尘到底是打了什么主意来接近乔木深,还是那样明目张胆,如今看来,这小子是冲着“人”来的。
这样一想,他不禁好气又好笑,只觉得这言微尘也太过胡闹了……
心中五味杂陈的看了一眼单纯的小舅子,握了握拳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那,这样的公子,做夫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