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耳边传来一个苍老温和的声音,白雪扭头望去,发现床边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用慈祥的目光望着她。
她记得她之前遇到了妖怪,是羽宿宫的弟子救了她,白雪扫了一眼四周,问道:“这里是……羽宿宫?”
白发老者笑着点了点头。
房中除了白雪面前的这位老者,还有一位鹤发童颜的男子,听到白雪醒来的消息,他缓步走到床边,亮出手中一块白玉,问道:“你是白雪?”
男子手中的白玉是白雪从小就佩戴在身上的,哥哥白云也有一块这样的白玉,只不过白云的玉佩上雕刻的是一朵祥云,而她的玉佩上雕刻的则是一片六瓣雪花。
白雪坐起来,礼貌的朝两人拱手说道:“小女子正是白雪,不知两位前辈是……”
鹤发童颜的男子将手中白玉递还给白雪,说道:“老夫鱼游洋,这位是玄天长老。”
鱼游洋和玄天长老这两人盛名早已传遍六界,一提起羽宿宫的宫主和六大长老(尤其是其中的玄天长老),人们便会露出敬仰痴迷的神色,各种称颂赞扬的词汇都从嘴里蹦出来了。
白雪反倒不觉得如何,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些人不见得有多厉害,她不会盲目相信传说也很难将一个人看作高高在上的去敬仰,然而今日面见两人,谦和慈祥的态度确实令人敬佩。
白雪起身朝两人一拜:“白雪参见游洋宫主、玄天长老,多谢两位救命之恩。”
“身体刚好,还是躺着吧!”出手救治白雪的玄天长老扶起单膝跪在床上的白雪,要她躺下。
白雪不肯,轻轻推开玄天长老扶她的手,继续说道:“想必两位前辈已经从哥哥那里知道白雪为何来此,恳请羽宿宫收留白雪。”
白雪说完后分别朝着两人叩首,玄天长老再次扶住了她。
游洋宫主负手立在床边,淡淡地问道:“白云信中说的都是真的?”
白云在信中将那日魔皇袭城所发生的一切都写的清清楚楚,除了恳求将她留在羽宿宫之外还汇报了洛城的情况,那封信是白雪看着他写的,所以她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哥哥信中所述尽是事实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张。
“恳请宫主答应收留白雪。”白雪再次恳求道。
“其实这件事我们已经商量过了。”玄天长老扶起白雪,朝游洋宫主看了一眼。
游洋宫主点头验证了玄天长老的话,接着对白雪说道:“你也知道,羽宿宫从未收过女弟子,你若要留下,需得令所有人心服口服,你若能通过六大长老和弟子们的考验,便可留下,否则……你只能离开。”
一听有留下的希望,白雪脸上立刻浮现出笑容,道:“多谢游洋宫主,多谢玄天长老。”
“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七场考验你若是输掉一场,便不能留下。”游洋宫主十分严肃的补充道。
白雪一怔,如此严厉吗?她并不会武灵之术,想要她输一场太容易不过了,她看着游洋宫主,认真的神色不像是在撒谎。
她心中虽然担心,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第二天游洋宫主就集合了央山上所有的弟子,将这个消息公布了,但他并没有讲明白雪的身份,而白雪也绝口不提自己姓氏,只自称“雪姬”。
羽宿宫弟子多数年轻,一听有女子要来山上,各个激动的脸庞发红,但也有不高兴的人,认为招收女弟子是在蔑视羽宿宫千年的传统。
晴日高挂在正中,将明媚的阳光铺洒下来,一个个白衫弟子堵在羽宿宫的第二个大殿前,伸着脖子往里瞅。
大殿内也堆满了人,一眼扫过去,黑压压的尽是人头,羽宿宫的永青殿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游洋宫主端坐在大殿正中,六大长老分坐两侧,白雪站立在殿中央,等待着他们的考核。
面目慈祥的玄天长老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老夫先来吧,听闻你医疗之术颇为厉害,老夫对此也颇有研究,你如果能够回答出老夫十个问题,老夫这一关就算你通过了,如何?”
“请长老出题。”白雪朝他拱拱手,玄天长老也太过谦虚了,他以医疗之术闻名天下,可不是“颇有研究”,而是整个苍云大陆公认的医疗之术最厉害的灵师。
玄天长老笑笑,他还是很欣赏这个小姑娘的不骄不躁落落大方,挺希望她能留在羽宿宫的,就问她几个简单的问题走走过场吧,等她留下来了再仔细的研究研究她那日救治白云的方法也不迟。
“这天地间有三种能够令凡人起死回生的灵药,请问是什么?”玄天长老出了第一道题。
这个问题很简单,她曾在书上看到过,白雪轻松地就给出了答案:“冥界的同心莲,神界的无忘花还有仙界的圣灵草。”
周围原本安静的众弟子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他们的目光纷纷投向玄天长老,这个问题也太简单了些,稍微学过医术的人都能够答出来。
玄天长老扫一眼众弟子,将众人的神色态度尽收眼底,心中也明白了如果他的问题没有难度,就算白雪通过他的考验也不会赢得众弟子的认同,于是开口换了一个有难度的问题:“如果有人中了冥界的千鬼颂,该如何救治?”
这个问题把白雪难住了,她曾在医书中见过有关千鬼颂的记录,只说这是冥界鬼族特有的一种毒术,中了千鬼颂的人皮肤会逐渐变成黑色,血液里会生出鲜花,但是书中并没有提到如何解千鬼颂的毒。
白雪蹙起了眉头,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但是如果真的有人中了千鬼颂在她面前,她有绝对的把握一定能够医好他。
所有的人都看着白雪,等待着她能够给出答案,玄天长老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期待着她的回答,然而白雪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解千鬼颂的方法。
只见她缓缓摇了摇头。
“你再想想!”见她摇头玄天长老都激动的站了起来,他不相信能够在转眼间救回必死的白云,却解答不出这个问题。
白雪仍旧一片镇定,掷地有声地说道:“我能解千鬼颂,这个世界上所有身体所受的伤和毒我都能够救治。”
此话一出,哗然一片,她刚才分明还摇头说不知道,现在又说能够救治,根本就是自相矛盾嘛。
白雪调整了一下呼吸,说道:“玄天长老,您问的问题我未必都能答得出,在这个缤纷多彩的大千世界里,雪姬所学不过沧海一粟,……雪姬敢断言,若有病人,如果雪姬救不了,那么整个苍云帝国便没有人能救得了。”
整个永青殿都随着白雪的这句话大笑起来,面对人界最优秀的医师,她竟然说出如此狂妄的话来,简直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都让开!都让开!宫主……师傅……快让开!”
“啊?东方师兄!让开大家快让开……”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围在殿中的弟子主动向两边挪动,让出一条道来,两个血人被弟子们架了进来。
“东方?”见到自己的大弟子浑身是血的被人架进来,游洋宫主立刻从座位上走了下来。
几位长老也跟着围了过来,准备联手为二人疗伤。
白雪走进一看,对这两个血人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想,这两人不正是从妖怪手中救下她性命的人吗?
这时玄天长老已经检查完了两人的伤势,他们都伤的很严重,东方帅更是只剩半口气了。
“宫主,众位长老,请允许雪姬为他们医治。”
然而没有人理会白雪的话,游洋宫主和六位长老将受伤的东方帅和奇希围在中央,联合运功为他们疗伤。
他们这样做虽然也能够救回两人性命但却要白白浪费许多灵力,白雪说道:“他们二人不光灵脉尽毁,外伤也很严重,不等各位修复他们的灵脉,他们可能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请允许雪姬出手救人。”
几人看了眼雪姬,想起白云信中提到的事,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游洋宫主做主说道:“好,你来。”
得到了允许,白雪立刻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鲜血在一旁画了一个巨大的还原阵,并请弟子们将他们二人抬到阵法之上,然后又从游洋宫主那里借了几块晶石,最后引动了阵法。
还原阵发出了耀眼的白光,整个永青殿都充满了光芒,当白光淡去,众人惊讶的发现两人竟然睁开了眼睛。
“东方大师兄!”
“奇希师兄!”
看到他们二人睁眼,众人脸上立刻露出笑颜,他们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立刻有弟子过来搀扶住了他们。
游洋宫主和六大长老则是用惊奇的目光看着白雪,眨眼之间,她竟然救活了奄奄一息的两人,此等力量,实在太过不可思议。
白雪朝东方帅他们一笑,说道:“你们外伤虽然痊愈了,但灵脉还未完全恢复,不要勉强。”
两人一怔,东方帅问道:“是你救我?”
白雪笑着朝他点了点头,继而转向玄天长老,问道:“玄天长老,不知雪姬可算是通过了这次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