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燕如此强势,唐诚回去后，只能尝试用另外一种方式把纳兰风交代的事情办妥。
可是,事情刚有些眉目,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向叔了。唐诚一下子急了,向叔是一个很不喜欢往外面跑的人,没事的时候他一般都在地下室待着，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
问了好多人,都说从早上就一直没怎么看到向叔。
直到第二天早上,唐诚才从纳兰霸那里打听到了一点点眉目:昨天一大早,好像有一个上官奴来找过向叔。
上官奴三个字一出,唐诚心剧烈抖动了一下,一种强烈的不好预告涌上心头。二话不说,唐诚疯似的跑去找上官燕。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上官燕,你要是真动了向叔,神也救不了你,非杀了你不可。
唐诚预感从来就没错过,这次也一样。到了上官府,上官燕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向叔人头给唐诚看。
天旋地转,此时唐诚,就只有这么个感觉：挨千刀的上官燕,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心口像刀挖一样绞痛。
“上官燕,你……你……今天死期到了。”唐诚声音哽咽,一大把银针拽在手上,随时准备暴风骤雨般向上官燕飞去。
“9527,冷静,听我把话说完。事情闹成这样,怪不得我,我也不想杀他,年纪那么大,杀了也没意思。可是。他死活不肯说出社长是谁,怎么用刑都不说,没办法,我只能痛下杀手了。但我得说清楚,我跟向叔没仇，我也不是想当什么社长。只是,我不想曙光社这么好的一个组织,这么一个有前途的组织,毁在一个温和派社长手上。”上官燕表情不算痛苦,但也看不出有什么开心。也是,向叔这么一个慈祥老人,从不与人为敌,就这么惨死,实在不是件开心的事。
唐诚不想再听上官燕说什么,向叔已死,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深呼一口气,唐诚手中银针瞬间全部灌注力道,只需一秒钟,所有飞针都将打在上官燕身体每一处厉害要穴上。
不过,上官燕并没有要躲的意思,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给唐诚,说是向叔遗言。
打开纸一看,唐诚眼睛再一次被眼泪吞没,多么熟悉的字体,一朝竟成永别。仔细看去,向叔遗憾就几个字,为了曙光社,千万不要报仇。
“为什么要把纸给我看?是不是怕死?”唐诚狠狠咬着牙。
“怕死?9527,这话问的真的很多余。不错,我上官燕的确是很激进,甚至残暴。可我残暴最终目的是推翻无泪城,软弱是成不了大事的。说实话,我是被向叔感动了,宁死不出卖曙光社社长。从他这种做法来看,我想我应该对咱们曙光社温和派重新要定一下义了。本来,我还以为你们这些温和派,个个都是贪生怕死之辈,现在看来,我错了。放心吧,向叔我会厚葬的,你如果想替向叔报仇,随时欢迎。”看了唐诚一眼,上官燕若有所思走开了。
唐诚手里的银针始终没有飞出去,向叔遗言说得很清楚,为了曙光社,不能冲动,不能报仇。这个道理,只有真心为曙光社着想的人才会懂。上官燕是激进派代表,如果把她灭掉,曙光社不用等Z6局那帮人动手,自己内部倒先行去掉一半的实力。这么做,亲者痛仇者快。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唐诚心里还是很痛,一晚上,他就躺在地下室,静静的想着和向叔在无泪城相处的这些日子……
上官燕,挨千刀的上官燕,为了曙光社,我唐诚暂时可以不杀你。可是,你必须记住,你欠向叔一条命,这笔账迟早会算的。快到天亮的时候,唐诚心里很难受的呐喊了这么几句,然后便去洗澡了,再悲伤,也要挺住,要不然曙光社真的就这么胎死腹中了。那么,向叔的死也变得毫无意义。
接下来几天,唐诚都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一会帮纳兰初雪复习,一会替纳兰风办事。尤其是上次那事,本来唐诚还准备再去求一下上官燕,可是向叔突然就死在她手上,一想到这个,唐诚就不想和她有过多交往。最后还是通过诸葛依依那层关系,把纳兰风想要的那块地皮搞到手。
事情照样办事情,可晚上唐诚就过得很不好,一入梦,就会梦到向叔。可以这么说,向叔是唐诚到无泪城后碰到的第一个知音。没有向叔,唐诚觉得今天不可能走这么远。有好几次晚上,唐诚都准备潜到上官家把上官燕做掉。可是,一把向叔那张遗书翻出来,又只得硬生生把那股剧痛压在心里。
大概到了第三天,唐诚还在纠结上官燕的事,纳兰霸突然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上官燕被Z6局带去审查了。
“这事确定?”唐诚正在帮纳兰初雪弄一份试卷,突然就来了这么一个消息,心里一时反应不过来。尽管内心深处,是很希望上官燕死的。可是,上官燕和向叔是曙光社内部的事,Z6想杀上官燕,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必须救。相信如果向叔还活着的话,他也是这么想的。
“大哥,这事千真万确,我有一哥们就是Z6局那边的人。不过,他也就是个临时工,正式工,都是直接从华夏国空降过来的。要不然,在无泪城，谁有那么大胆子敢动上官燕？怎么说,上官家在无泪城还是有些势力的。”见唐诚感兴趣自己带回来的消息,纳兰霸越说越有劲。
一听纳兰霸有朋友在Z6局,唐诚第一反应是想请纳兰霸朋友帮忙。可是,又听说他这个朋友只不是临时工,唐诚又不想这么做。原因很简单,敢动上官燕,说明有一定背景,临时工这样级别的人,去了也没什么多大用。
“纳兰霸,这事你还是不要管了,集中精力把曙光采矿厂搞好就是了,还有,路一鸣这人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曙光采矿厂能不能发展成曙光集团,全靠这经济怪才了。你回去跟路一鸣带个话,就说我最近忙,改天一定亲自去看他。”
送走纳兰霸,唐诚第一时间去了Z6局驻无泪城办事处,虽然内心是一万个不想进来,可是,现在上官燕在里面生死未卜,怎么着也得进去打探一下。
为了见上一面,唐诚费了不少力,钱大概花了几十万,还欠如烟一个人情,是她在Z6局找到一熟人。无泪城跟华夏国这方面倒是一致的,收礼只通过熟人才会收。
在一个很小的接见室,唐诚见到了上官燕。不知怎么的,这几天对上官燕的恨,减轻了那么一点点。因为眼前的上官燕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根本看不出是上官燕,比当初见到的那些被罪恶三角洲折磨的奴隶还要不堪。
“9527?你……你……你来做什么?是看我倒霉呢?还是怕我在里面招了曙光社的事情?”上官燕虽然声音很低,但是那股大小姐特有的傲娇还在里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什么都不是,我就是想进来看看,你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唐诚心隐隐有些痛,是一种矛盾煎熬的痛:一方面不能原谅上官燕那么残忍对待向叔,可是另一方面,又不忍看上官燕现在受酷刑。Z6局这帮家伙真的是太狠了,上官燕就说了几句话而已,大口大口的血从她嘴里吐出来。
“救我?我怎么不信呢?你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搭档向叔被我杀了,你会救我?”上官燕一副什么事都看开的样子。
“上官小姐,我相信你误会一件事了:不原谅是一回事,可是，作为曙光社一员,救自己的同志,又是一回事。”唐诚一边说,一边帮上官燕稍微扎了那么几针,虽然不能立竿见影,可是好歹能帮她止点痛。
唐诚的回答,还有他扎针的行为,上官燕愣了。刚才,听说9527来探望时,上官燕还以为这家伙是来落井下石的,想不到却是来营救她的。想到这,上官燕不觉得心有些痛,不是受酷刑的痛。而是她好像发现一个问题,自己对待曙光社两派之争手段太过了。回头仔细想想温和派一言一行,不管是已惨死的向叔,还是9527,每个人都全心为曙光社着想。特别是9527,明明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报一下仇,可是他不仅没报,相反还要以德报怨,冒危险跑来救人。
两人交流不是用官话交流,接见室是有监控的,如果用官话,那就坏菜了。他们用的是一种曙光社内部一种特有唇语完成的。不过,交流不能时间长。谈话双方如果嘴唇老是在动,那么傻子都会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上官小姐,你在里面一定要死咬住你跟曙光社无关,我在外面会第一时间营救你的。”
上官燕没有说话,此时此刻,语言是多余的。只要是9527出面了,那么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如果问上官燕为什么会这么确定她没事,她会简单说一句话:女人的直觉。
接下来整整一天时间,唐诚腿差点都快跑断了,却没有一丝进展。准确的说,唐诚压根没有机会把事情说清楚,他们这些人一听说是Z6局的案子,直接就说有事,头也不回就跑了。
完了,完了,求了这么多人,一点进展都没有,上官燕……上官燕不会就这么死在Z6局吧?唐诚心里像有两把刀在绞,一把是向叔那事,一把是上官燕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