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已设防盗,购买比例不足30%的大大需等一天才能看到,么么梁妈妈往后一指:“是我老公,他胃疼。”
小姑娘笑道:“那你挂个消化内科吧,消化内科就在楼上。”
梁妈妈忙说:“我们不挂消化科,我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医生,你们这的,挺年轻,长的也挺帅,说是他看病看的挺好的,好像姓小?姓下?还是姓向来着?”
医院里慕名来而专门找专家看病的人不少,也有找新医生的,不过多半是亲戚朋友介绍来找人帮忙办事。
小姑娘左瞧右瞧,看这俩衣着考究,神情温和,不像是闹事的,笑问:“你们是找夏医生吧,夏至?”
梁妈妈一听,就这发音,遂点了点头:“对对对。”
姑娘乐道:“就是消化内科,夏医生今天刚好在门诊上,二楼,你从旁边上去就是了。不过你们得快点了,现在快下班了。”
梁鸿爸妈一听,竟然真问着了,心里顿时高兴地不得了。俩人拉着手快步上楼。挂号台就在二楼正中,左边是门诊办公室,右边是胃镜检查的地方。等挂上号,循着门诊办公室看了看,便在夏医生的门外等了起来。
这会儿已经快要下班了,办公室外面的长凳上还有几个等号的,不过大部分都是在等着看专家号。梁妈妈在门口的长椅上坐下,坐了会儿耐不住,又站起来,悄悄推开医生办公室的门,从门缝里往里瞅。梁爸爸觉得这样挺丢人的,忙在一旁抓她衣角拽了拽,被她啪的一下拍了下去。
门缝里正好能看到那个年轻医生的侧脸。白白净净的,比想象的要好点,圆圆脸,眼睛也是又圆又大。办公室里正在看病的,是个老人,说话慢,又有点耳背,那小年轻也不急不躁,仔仔细细地问了,看着耐性十足。
梁妈妈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单独这么看的话,这个小医生是还可以。
她在一旁仔细端详,看这人头发削的很短,便猜着这人应该很爱干净。又想,医生应该都是爱干净的,毕竟天天接触那么多病人。
额头光洁,眉毛干净,眼睛圆圆的亮亮的,透着股子点稚气……不过稚气了也好,说明心思干净,没那么复杂世故。又看他脾气温和,转念想,温和了好,梁鸿有些小毛病小脾气,外人不知道,当娘的可清楚他多难伺候,温和点肯定更能包容一些。
这样再看看,第一眼的70分不知不觉又升了点,觉得80分好像也行。
前面的老人正好看完,拿着病例和单子下楼拿药。夏医生站起来送他,梁妈妈再看一眼,多少又减了点分——这小年轻哪儿都好,就是个子似乎矮了点,看样跟自己差不多啊,也就一米七五七六……还好俩男的不用生孩子,也不算是大毛病。
她心里起起伏伏上上下下,也说不上是喜还是忧,正好轮到他们过去,夏医生抬头往这看,她忙回头招呼自己老公。
梁爸爸擦了擦汗,赶紧进去,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夏医生笑笑,问梁爸爸:“你是哪里不舒服?”
梁爸爸哪儿都挺好的,但是被老婆硬拖着来,只得硬着头皮道:“我,肚子疼。”
夏医生从椅子上起来,在他胃上按了按:“这儿吗?”又按了按其他地方,“这几处呢,这里,这边疼不疼……”
梁爸爸如实摇头:“不疼,都挺好的。”
夏医生又问:“最近食欲怎么样?有没有恶心?大便有没有异常……”
循例问了一圈,听诊器也听了听,什么毛病都没有,既往病史也没问题,就是中午下午没吃饭。
夏医生:“……”
梁爸爸问:“医生,我吃点什么药?”
夏医生哭笑不得:“你啊,不用吃药,你吃饭就行。”
梁妈妈在他问诊的功夫倒是上上下下看了个够,那架势就差装一副探照灯了。夏医生有所察觉,又不好意思提醒,只得视而不见。倒是梁爸爸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他和和气气的心里挺满意。
最后夏医生给他们写病历,嘱咐一周后来复查一下,俩人正要走开,就听办公室门响。
三个人齐齐回头,只见门口站一银发老头儿,颤颤巍巍的,手里提着个袋子。后面一穿着白大褂的高个年轻人,剑眉修目,鼻梁直挺,带着口罩,手里拿了个病历本。
夏医生见状忙过去,啧了声说那人:“你怎么又来了,真是腿长任性哈,专门当护送小能手。”
那人笑了笑,扯下口罩,解释说:“大爷腿脚不太灵便,我顺道送他下楼。你先忙着,我得去手术室会诊了。”
说完递过病历本收费单,转身的时候看到里面还有俩看病的,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微微一怔,朝人礼貌的点头笑笑,转身走了。
夏医生忙扶着老爷爷在一边坐下,翻病历的功夫,就听刚刚总打量他的女人问:“刚刚那医生还挺俊啊!那双眼皮跟韩国割的似的……你们医院帅小伙儿还挺多。”
夏医生心想这人事儿真多,好笑道:“是吧,十个看病的得有八个打听他。”
梁妈妈心里比较复杂,他对眼前的小医生本来有八分满意,结果人比人气死人,看见刚刚那个顶级帅的,再看眼前这个就感觉一般般了。
不过顶级帅的也轮不到自己儿子头上。
梁妈妈酸酸地叹一口气:“这么帅的小伙,也不知道便宜谁家姑娘,应该结婚了吧?”又想起来正事,问眼前这位,“你呢?”
“他有儿子,我有对象,我们都不是单身。”夏医生说完扭头看了她一眼,“你们现在可以回去了,一周后来复查就行。”
梁妈妈答应了声,给老公使了个眼色,俩人从办公室出去,边走边小声争论。
梁妈妈道:“看着还行,你说呢?”
梁爸爸点头:“我觉得挺好的,脾气多好。”
梁妈妈蹙眉:“只能说差强人意吧,跟后面那个一比……哎人家不光好看,那个身板气质,真难得。”想想又自我安慰,“各有各的好吧,男的长太好了也招人惦记,梁鸿就是一地主家的傻儿子,太好的估计看不住。”
梁爸爸没脾气,在一边道:“都行都行,傻人有傻福。”
两口子絮叨着往前走,心里记着事,等找楼梯下去的时候才发现走过了,不自觉跟着拐了个弯,前面赫然是拍片子的地方。原路折回,等到拐角处却碰到了有人在那打电话。
夏医生刚把老头儿送去检查,中途接一来电,掐断了那边还打,只得找一走廊尽头接起来听了。
宋也在那边没好气地骂。
他被那声音吵地头疼,拿着离着远了点,等那边消停了,才温声道:“我们不是已经没关系了吗,你喊我我也去了,你还想怎么样?”
宋也喊:“扯平个屁!上次说好让我来的,你说话不算。”
夏医生皱眉:“后来是你受不了要求的,又不是我主动提。”
宋也一时语塞,又往前翻旧账:“凭什么听你的,开始结束都你自己说,你算老几啊……”又狐疑道道,“不对啊,姓夏的你以前可不是这态度,是不是有接盘侠了?”
夏医生嗯了一声,看了眼窗外:“有,我一直不缺接盘侠。”
宋也腾地一下翻身坐起,气得直骂:“你个骚|货!你前天还在我床上……”
“没关系,他又不知道我跟你鬼混,”夏医生捏了捏鼻子,嗤笑一声:“你介意吗?介意就别再给我打了。”
梁妈妈离得有点远,不过夏医生的话也算听了个七七八八。
那边又说了几句后挂了电话,转身急匆匆地走了,没注意拐角有耳。梁妈妈对他的印象一落千丈,又觉得自己偷听到了天大的秘密,往回走了几步,推了推老公。
“老梁啊……”
梁爸爸一直在远处等着,闻言“哎”了一声:“怎么了?”
“你手机拿了没,”梁妈妈神情复杂道,“快,在‘吉祥三傻’里给你儿子点首歌。”
“什么歌?”
梁妈妈想了想,同情道:“就……《青青的草原》。”
张主任应下,项臻挂了电话,把手机往茶几上一丢,看了自己这蜗居一眼。
四十平的学区房,他买的时候熟人介绍,人情价一平米两万七,总价一零八,房主又大发善心给抹了零,这才紧紧巴巴一百万拿下。当时科室里的同事还羡慕,说他全款买房没压力,项臻笑笑没解释,心里却道哪里是不想贷,是房子太老贷不成。
而且压力也不是没有,房款中除了他们家的全部积蓄外,还有一部分是借的亲戚。因此张主任平时特别注意,尽量避免大的花销和各项人情往来,今天送东西的如果不是安安老师,她可能宁愿得罪人也要把东西还给人家。
为此宋也经常慨叹,说项臻:“你们这一家子是慈善家吧,安安到底是别人的孩子,给他一个家,安安稳稳健健康康长大就行了,怎么还能为了个学区房背债呢?亲生的也就这样了吧?”
项臻当时刚值完班,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说:“背就背吧,我爸跟我们那边的小学校长有点过节,怕安安吃亏……再说了,吃吃苦狠狠心,这点债早晚能还上。”
“就你这点工资,可得了把,”宋也连连叹气,“你一个人的话还行,以后呢,不谈恋爱了?要不然总得出门吃个饭吧,约会看电影,过节送礼物,你把安安带过来,是有钱还是有时间?”
项臻闭目不言,过了会儿才慢吞吞道:“今天我在住院部看到一个小姑娘,跟安安差不多大小,穿着校服,她妈妈肺部感染住院,小孩来陪护还不忘带着作业,娘俩每天就从医院食堂打一份饭分着吃。我现在带着安安是有点压力,但这日子怎么着都是过,大人孩子都艰苦一点,至于个人感情,有合适的就看看,没合适的就算了。”
宋也消化了半天:“你这是打算当个老光棍啊?”又一琢磨,“什么小姑娘,你没吃饱撑的再去当雷锋吧?”项臻往病人的卡上垫钱不是一两次了。
项臻没说话,只弯唇笑了笑,宋也恨铁不成钢地在一边埋汰他:“你厉害,感动天感动地,看老天爷能不能一感动给你从天上扔下个林妹妹来。”
项臻哈哈一笑没当回事,哪想到时隔不久,好像还……真给扔下来了。
就是这“林妹妹”似乎对他没什么感觉,出手还有些阔气。项臻叹了口气,拿过手机把梁鸿说的一串零食名字记到记事本里,转身去打扫卫生去了。
梁鸿并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一想到明天出去玩整个人都高兴的不行。梁妈妈傍晚的时候电话催他去喂猫,梁鸿乐滋滋地给她显摆,还被追问了一下。
“从哪儿约的啊?人怎么样?多高啊?靠谱吗?”
梁鸿盘腿坐着,呸呸呸往外吐猫毛,末了才回答:“我学生家长,人挺好的,比我高,太平洋大宽肩,特别能扛东西。我准备一会儿再买点东西去。”
“有啥好买的啊,里面又不是没吃的。”梁妈妈一听是学生家长就没兴趣了,在那边叮嘱道,“那你悠着点啊,别总去小鸡快跑了,给学生丢人。”
梁鸿:“……”
梁鸿个高胆小,每次去玩连个大摆锤都不敢坐,可是他看着刺激的项目又眼馋,动不动就动员他亲爹。爷俩一个比一个怂,他妈却只嘲笑他。梁鸿很不服气,又想了想,单身狗要什么狗权,哼哼两声挂了电话,研究第二天的路线去了。
第二天一早项臻准时把车开到了梁鸿楼下,梁鸿正好收拾妥当,瞅见他的小黑车,一蹦三跳得往下跑。
项臻原本靠着车门站着,看他从楼道冲出来地时候吓了一跳,刚刚站直,再一看梁鸿那衣服忍不住又笑了。
梁鸿看他别开脸,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问题,挺可爱的。”项臻原以为他会爱美穿很少,特意多带了一件厚外套,谁知道梁鸿倒实在,头上戴着针织帽,身上裹着超厚的羽绒服,从脖子一直护到膝盖。就是这羽绒服的颜色有点鲜艳,嫩黄色,乍一看像是从楼道里跑出一个180的海绵宝宝。
项臻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把梁鸿的帽子往前一拉。那帽子的毛边儿厚的夸张,梁鸿的脸顿时被遮住了。
“你怎么手这么欠呢!”梁鸿在帽子里抗议。自己伸手扯开帽子一看,眼前哪还有人影,项臻早坏笑着绕回驾驶座了。
车上放着两个食品袋,一个里面装着紫薯包肉松包和一罐八宝粥,另一个装着鲜玉米和酸奶。梁鸿把羽绒服脱下来放在后面,挑着鲜玉米和酸奶吃了,舒服地眯着眼揉着肚子打了个饱嗝。
项臻一直没怎么说话,等他吃完才惊讶地挑了挑眉毛:“你就吃这么点?跟小猫似的。”
“早上不饿,”梁鸿说完看他一眼,纠正道,“猫吃的才不少呢,我们家猫一天吃半斤肉,吃的比我多多了。”
“怪不得瘦得脸都尖了,吃的还没猫多。”项臻笑了笑,又看了眼路况,“要不你睡会儿,等到了我叫你。”
梁鸿道:“不困,聊会儿天得了。”
“聊什么?”项臻以为他要聊江安安。
谁知道梁鸿却问他:“你妈怎么喊你小彦啊?你小名吗?”
“不是啊,我以前叫项彦,后来改了。”项臻扭头看他,“你该不会忘了我叫什么了吧。”
梁鸿:“……”是给忘了。
项臻说:“怪不得那次在书屋你没认出我来,原来早忘光了。”
梁鸿张了张嘴:“你不是也没认出我吗?”
项臻愣了下,随后面无表情地转回了脸:“谁说的,我早就认出来了。”
梁鸿撇着嘴,一脸的“你特么逗我”。
项臻一本正经道:“只是又惊又喜,没敢认。”
梁鸿:“……”
俩人路上逗贫不断,好在周末市里不堵,很快接上了安安。抵达方特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这天天冷,九点多了也不见太阳,倒是门口排队的人比想象的多很多。
梁鸿一下车就把自己的羽绒服穿上了。安安正好也穿了件黄蓝相间的外套,带着棉帽子,站梁鸿跟前倒像是梁鸿的儿子。项臻估摸着这俩人玩一会儿会热,到时候衣服抱着太麻烦,犹豫了一下,干脆把自己的棉服脱下来,只穿着毛衫,背了两个大包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