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为家人报仇,拿回原本属于云家的一切,这个人是好事坏,其实与她并无多大干系。
她正向着心事,姜国夫人虎着脸,说道:“正是只有一次,我才不放心你去。我离开皇宫太久,可不会忘记那里面的尔虞我诈,我自己也曾做过一些事,要一个小小的宫女无声无息的死去,之后不再有人记得或是提起,易如反掌。”
“伯母,”宋谨耘道:“这是为了皇上的安危,更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
姜国夫人怔了怔,随后轻叹一声。
南香落忽地想到了什么,对姜国夫人说道:“可否麻烦夫人派人回云香堂,对我南师兄也说是因为您病了,我暂时回不去?”
姜国夫人讶异,“为什么?我见他很是……”说到这里,她怕小姑娘当着外人的面不好意思,没有继续说下去。
南香落正色道:“少一个人知道真相,我们更安全一些。”
姜国夫人道:“也是,就这么办吧。”
宋谨耘看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不准备久留,起身要走,“晚上会有专门的人接你进宫,万事小心吧,南姑娘。”
他意味深长的看过来一眼,南香落竟从中看见了些许关心。她有些惊讶,之后差点失笑,自己也不差点就只看外表了?
宋谨耘走后,南香落换上宫女的衣衫,徐夫人帮她梳好了头发。
她安慰南香落道:“姑娘尽管放心,大不了还有老夫人在皇上跟前说话呢。”
怕只怕那些人玩阴的,杀人于无形之中,等他们得到消息,南姑娘已经不在了,那可就糟了,不知道老夫人要多伤心呢。可是,现下除了安慰的话语,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给南姑娘壮壮胆子。
“徐夫人,”南香落甜甜的笑道,“您这样一说,我可要狗仗人势,狐假虎威了。”
“姑娘可不是那什么狗啊狐的。”徐夫人在她的发髻上插入一朵粉色的绢花,衬得那张年轻的脸如花般娇嫩艳丽。她皱了皱眉,赶紧取了些东西,在脸上一番涂抹,使得南香落一下子看起来普通苍白了些,搁在人堆里,一点儿也不打眼,“这东西轻易洗不掉的,姑娘可别埋怨我这么做。”
南香落看着铜镜中有了些许不同的脸,笑道:“这样不起眼才是最好的。”
姜国夫人拄着手杖走过来看了看,满意的点头,“你们做事啊,我都放心的很。”她说着,拉起南香落的手,“我叫厨房做些你爱吃的,今晚不能找阿沅来,就我们三个人吃吃饭,像一家人那样。”
“多谢老夫人。”南香落道谢。
姜国夫人叹口气,“要不是情非得已,我真不想你去宫里冒险。”她疼爱南香落是真,但依然怀有私心,她不能坐视皇上被人谋害而无动于衷。
没有任何人对她来说比皇上更重要,包括她自己的性命。
她只能怀着愧疚之心,尽力保护南香落的安危。
南香落稍稍转开目光,落在倒映在镜面上的姜国夫人的脸,她甚至可以从稍微模糊的人形中,分辨出那一丝的不忍和愧疚。
她知道这一趟很危险,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姜国夫人越是内疚,将来越是能为她所利用。
她换上一副温柔的神色,反握住姜国夫人的手,声音轻柔而明朗的说道:“老夫人,我身为越国子民,受皇上庇护,得以在这片土地上安身立命,而无以回报。如今有这样一次机会,想尽自己所长,报答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