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香落道:“董大哥以后有空,常来坐坐。”
她神情中透出一丝丝的不舍,看不出有多重的情谊,恰到好处,若是表现的再多一些,他们不过相识两三日,反倒让人起疑了。
董杨无奈的应道:“好。”他目光转向接替自己的人,又起了疑心,“这位兄弟看着面生,好像从不曾在金吾卫见过?”
长史解释道:“刚刚从华州调来的高手,名叫汪闰,对付过几件大案子。”
董杨道:“那我就放心了,不过……院子周围布置了机关,怕这位汪兄弟看不懂,且让我留下片刻功夫,给他说一说,免得弄巧成拙?”
长史皱了皱眉,还是同意了。
董杨带着汪闰去后院,一边走一边观察着他,随口般问起:“汪兄弟怎么会调到吴都来?”
“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汪闰眯起眼睛笑,像个狡黠的狐狸。
董杨看他的神情,心里莫名的发毛,“听你口音像是吴都人?”
汪闰道:“董大哥好耳力,我从前曾在吴都住过七八年。”
董杨见他应对自如,一时找不到破绽,只得暂且将院中布置的机关讲解给他听,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独门秘技,藏了点私心,没有如实相告,心想着等办完陆将军交托的差事,一定要寻个由头再回到云香堂。
在他又略过一处机关后,忽地发觉身后没了声音,下意识的回头张望,却吓了一大跳。
汪闰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凑到他肩膀附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堵看似没有任何异样的院墙。刚才他回头的时候,两个人的脑袋差点撞在一起。
“怎么了?”董杨紧张起来,生怕这个年轻后辈看出了机关的门道。
“没什么,”汪闰笑眯眯,“董大哥请继续。”
董杨实在不喜欢他那副假笑的面孔,硬着头皮草草的说完剩下的。
汪闰认认真真的听完了,拱拱手道:“董大哥是此中高手,汪某受教了。”
董杨摆摆手,“也是从前辈哪里学来的。”顿了顿,他的的神情中多了几分无奈和焦虑,又道:“云香堂是陆将军极为看重的地方,出的事情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所以请务必多加留心,谨慎防范。”
汪闰有些发灰的瞳孔直勾勾的注视着董杨,轻笑一声,“我明白,好不容易调到吴都来,办的第一件事一定要漂亮,否则辜负了陆将军的厚爱,自己脸上也无光彩,你说对吗?”
“是……”董杨最后打量了几眼汪闰,实在难以从他的笑容之中看出些别的,知道不能让长史等的太久,又交待了几句便匆匆忙忙的离开。
汪闰背着手,从后院缓步走回前屋,对在坐众人叹道:“董大哥着实关心云香堂啊。”
董杨回到金吾卫衙门,从陆将军口中听到差事,惊讶的张大嘴巴,“……即刻出发?”
话一出口,他知道自己多嘴了。
陆将军似乎没有怪罪的意思,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是啊,这桩事我只信任你一个,否则也不会突然叫你从云香堂回来。事关紧急,你赶紧带着人马出发,切不可有半点耽搁,万一误了大事……”他神情凝重,一字一句的说道:“哪怕是大将军,也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