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想与四哥为敌啊！
——不想与四哥为敌！
带着点小无奈，带着点小苦恼的语气，却能让人听出她强硬到坚决的态度。
这句话不停地在姜亦琛耳边回旋着，一遍又一遍。
那个他惦记了十五年的女孩儿，为了另一个男人，甚至不惜与他为敌。
姜亦琛看着她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深沉幽邃的凤眸中映着她此时的模样，心底某个地方，有什么正在飞快地坍塌风化。
心，像是被挖去了一块，没有淋漓的鲜血，但是空落落的。
有夜风吹过时，他能感觉到阵阵凉意。
谁也没有再说话，两人间陷入一片死寂的沉默。
就在这时，远处依稀传来一阵纷乱急促的脚步声。
是姜家弟子追过来了！
姜涞朝姜亦琛身后的方向看了一眼，缓缓抬眼正对上姜亦琛的凤眸，“四哥，你现在是站在三叔那边，跟他们一起来抓我的，对吗？”
姜亦琛眼风一扫，望着她身一点点攥紧的拳头，阖了阖眼眸。
半秒钟后，他睁开双眼，眼神深沉如夜，让人无法看透他的心思。
薄唇动了动，醇厚低沉的嗓音中夜风中飘散开来，“小生姜，你走吧。”
语调很轻，像叹息，偏偏又带着浓浓的无可奈何。
是啊，他到底是舍不得伤她，舍不得让她难过。
喜欢了十五年，守护了十五年的女孩儿，把她拱手让出去真是叫人不甘心呢！
但是，他并非输给了陆时衍。
他只是输给了自己，输给了她……
姜涞原本以为他们之间一场架是不可避免的，没有想到姜亦琛这么轻易就放她离开。
她撑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不敢置信道，“四哥，你不抓我？”
姜亦琛望着她那张清秀隽永的脸蛋，看着她错愕的表情，徐徐道，“嗯，你走吧，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他说放过她，也许只是一时冲动。
他怕自己会随时后悔。
那样美好的姜涞，只能被封存在他心底的某个角落，再也不可触碰。
姜涞呆了呆，长长的眼睫毛扇了几下，有几分担心，“四哥，你回去之后，怎么向三叔交待？”
姜亦琛闻言，顿时笑了起来，邪肆的笑容中透着一股苍凉，“小生姜，你如果不想走，那就跟我回去向义父交差。”
姜涞一怔，咬咬下唇，“谢谢四哥。”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沿着这条小道跑向夜色，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姜亦琛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都没有收回视线。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是他的小生姜了……
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他右手轻轻一拨，把指间的香烟点上。
“那里有火光，快过去看看！”
姜家弟子们已经追到近处，有人看到打火机亮起的光，立即朝他这边冲了过来。
当走到近处，发现站在这里的人是姜亦琛后，他们顿时露出诧异的表情，“四少？怎么是你？”
姜亦琛吐了一口烟雾，袅袅的烟幕隐匿了他俊脸上的表情。
他挑了挑唇，嗓音听起来没有丝毫异样，“我看到你们发的信号弹，特意赶过来看看情况。怎么样，抓到人了吗？”
“……还没有？”
“那还愣着做什么？时间不多了，继续找。”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