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阑珊。
大厅外的露天阳台边,陆时衍静静站在栏杆边。
修长白皙的指间,捏着透明的高脚脚。
杯子里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漾起粼粼的波纹。
夜风吹过,拂起男人额边的碎发。
昏暗的阴影里,他的侧脸轮廓显得特别深邃。
“我说,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做什么?”通向阳台的门被打开,顾止汀走过来,望着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男人,“冷风吹得很舒服?”
陆时衍侧目,斜斜睨了他一眼,“我还没问你,一个医生不在别墅照看病人,你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顾止汀不爽地哼了一声,“当医生也要吃饭社交啊!我只是答应看病救人,又没卖身给你,你管我那么多?”
幽黑的眸子眯了眯,陆时衍轻笑着道,“等于说嫌开的工资低了?”
昨晚顾止汀刚松口答应,这个男人似乎怕他会反悔,直接打了九位数的酬劳过去。
顾止汀看着他俊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后脊背没来由地凉了一下。
转了转手里的红酒杯,他哀怨的眼神直接射过去,“喂喂!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的医院才开业没几天,不多结交点朋友,怎么有人光顾?没人光顾,怎么盈利?”
陆时衍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把话题又转回去,“救醒他,需要多久?”
顾止汀沉吟片刻,耸肩摊手道,“这个很难说,快则一两个月,慢则一两年,甚至也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陆时衍也知道那是几乎令所有医生束手无策的顽疾,能不能治得好,能不能醒过来,都要看天意。
深沉的眸子看向靠在大理石柱上的某医生,他端起手里的高脚杯,淡淡掀唇,“辛苦你了,顾医生。”
顾止汀同样朝他举了举酒杯,“我只能尽力,至于能不能活,看他自己造化。”
大厅里。
只有姜涞一个人站在自助餐桌前,吃得欢快。
当她喝到第三杯果汁的时候,突然感觉有股尿意袭来。
放下餐盘,她啜了啜沾到奶油的手指头,转身朝着洗手间方向走去。
不远上,西装笔挺的男人望着那抹嫩黄色的背影,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
下一刻,他把手里的高脚杯往旁边应侍的托盘里一搁,迈开脚步追过去。
姜涞从洗手间里出来,洗净双手,正要回大厅。
忽然一道轻佻的口哨声在耳边响起。
姜涞抬头望过去,只见陆斯翊正斜斜靠在对面走廊的墙边。
狭长的眸子盯着她,畔勾出几分玩味的弧度,“平常穿着那身灰不溜秋的制服,直到此刻我才发现,原来姜小姐生得如此标致呢!”
眼前男人与陆时衍拥有六七分相似的俊美五官,只不过他身上带着阴柔沉郁的气息,让人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姜涞皱了皱眉头,毫不掩饰眼底的不耐,“你没发现只能说明你瞎。”
说完,她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
然而,就在快要与陆斯翊错身而过的时候,一条手臂忽然横过来,拦住她的去路。
桃花眼对她放着电,他妖治一笑,“姜小姐何必急着走呢?酒会这么无趣,不如我们单独找个地方,做点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