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日,春风拂面。
西湖边肖家的画晴苑,此时大宴宾客却不似旁人家那般有丝竹管弦之声,有好事者围着别苑看热闹,只见那院落亦不像富人家皆有那太湖石作的假山。
一色的浅草,草中又放着绑着丝带的座椅,更有那弧形门缠着颜色鲜艳的花卉。
再近些有人在旁边的楼上看的更清些,说钱家三不像不知又作甚妖的,竟如那烟花巷的女人般袒露,不知那肖家二少爷可是傻的。
娶到手的娘子,竟这般舍的与众人瞧。
再说不可绕开那钱家丫头的,听说之前行为不端勾引钱家两少爷的,被主家逐出家门了,一时在城内待不了了,又投奔到苏州的。
回来亦不知检点的,如今如那番商所生之子,以姘头知名行夫妻之实。
“哎,要说这钱家三姑娘当初可是人见人爱的香花,即使名声污烂又如何,钱家多金,勾勾指头不是将如意郎君勾到怀里了。”
“这话听着有些酸,莫不是那御街蔡家泼妇与你说来的。”
“非也,鄙人有知内情友,他不过说了实言,那钱家不容人。”
“甚实言?”
“尔等竟不知那日凤凰山之韵事么,啧啧啧,只这钱家三姑娘能做此大事的,鄙人这般徒有艳羡,若能得佳人投怀,岂管她清白否。”
人多口杂,围着瞧热闹的人中听闻这话,皆要那人多说些的。
于是那人如说书人般,将听来的钱家三姑娘如何袒露,欲行勾引肖家二少爷之事,两人白日做了那等勾当,又要挟知内情的奴仆不许外传的。
听的人中有人说了污言,又对着那院内的钱婳看,当真勾人的很。
那钱家丫头亦有风韵,可惜要不便宜读书人,要不便宜一身铜臭的番商了。
……
外面如何风言风语,钱婳自然不知的,再说要紧么,她此时要为钱妞的大事计划着。
说大宴宾客其实不如那日肖家与钱家的酒宴,只算在圆穿婚纱愿的同时再为旁人牵线的,她今日着露肩拖地婚纱,微卷的波浪发,点缀些花朵,配了珍珠耳环。
再看身量好到她看了都羡慕嫉妒恨的钱妞,红唇大波浪,v领大长腿,莫说余浪浪看的眼睛都要直了,旁的南宾客都有些不敢瞧又用余光瞥的。
御姐风出街,要放在现代简直可以扫一条街了。
钱婳有些不甘的低头看了看,又趁旁人不注意的用手挤了挤,感觉稍微看起来大了些,心里略有些平衡的,她又特意留意肖易可有乱瞥的。
这臭男人若敢多看钱妞,今夜莫要与她一起榨苹果汁了。
“老婆,你可要悠着点,穿这么漂亮的有些不好去洗手间了。”
肖易端着吃着走过来,笑嘻嘻的盯着钱婳看。
钱婳瞄到自己的肩膀,又故意抖了抖,“看的你流鼻血,臭男人。”
肖易笑嘻嘻的闻了闻,“不臭,你可不知我今天有特意喷的香水,用你们女人喜欢的形容词来说,直女斩!”
哦,这么神奇,她怎的不知有这款香水的。
这男人什么时候又背着她搞这些的。
凑近闻了闻,对不起,就算她不感冒都闻不出前调中调后调,究竟都用了那些花草与香料的,这都好意思说什么直女斩么!
“呵呵,吹牛。”钱婳拈了块糕点,以此略微嘲讽了。
“历久弥香,老婆你可曾听说,这种味道需要在特定的环境中得以更好的释放了。”
肖易有些认真其实更坏的解释说,“你们文科生以前亦有学理科的,说最容易的化学实验,你们配平不是要有什么催化剂的么。”
钱婳趁空多吃了口了,为了小蛮腰能赢了钱妞,她又悄悄的让北丫鬟多拉紧些婚纱的。
“什么催化剂?”
“香薰,酣畅淋漓的汗水,凌乱的长发,以及娇媚的眼神了……”
“你!”
又被暗示的调戏了。
钱婳指着弧形门道,“你有种的话,等会到了那边再说这些话,你要敢说,姑奶奶我今晚拼了这一声力气亦要调戏你的。”
肖易捏着鼻尖,长呼一大口气,又看钱婳。
“讨厌,你非要在此时说这些让我想入非非的话么,明明可以留到晚上再说的,看人家今天这么帅,你就这么忍不了么!”
“肖易,你真的很贱,嘴贱,人更贱!”
钱婳拿着她的捧花,提着婚纱下摆,扭身走向钱妞那边。
耳边听到那男人在她背后笑的好大声,mmp,其实知道她又露怯了对么,她的确被说的有些脸红了,三不像之污名如今已差不多要肖家二少奶奶给洗白了。
她需珍惜的。
钱妞看到她来又到另一边了,呸,女人,若真要装的话为何又来此凑热闹的。
巧了,她是打算再与余浪浪对一遍的。
看看她多么讲义气,即使她不是当初与钱妞当姐妹的三姑娘,人有心向善自然运气会更好的,她这么做其实是为她自己的,这么想会不要求钱妞如何回报的。
“余浪浪。”钱婳对着余郎君招手。
“二少奶奶。”余郎君对着钱婳点头笑了笑。
咦,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平时不都是喊她三姑娘,生气会喊三不像的么。
钱婳哪里知余郎君昨夜被肖易怼了多久,又借着旧事醋了多久,再有又如何诚心的牵线,丝毫不图回报的,只要求唤对称名的。
二少奶奶,嗯,多听听就习惯了。
钱婳晃了晃手中的捧花,又指着弧门,与余郎君说她等会可能用多大的力气,捧花大约会在什么范围的,包括周边亦有她怕的丫鬟仆人助之。
若余郎君不能为钱妞拿到捧花的话,那么只有其非出于诚心了。
丑话要说在前面,威胁要挑明的。
余郎君盯着那捧花,不过是城内与北市最易见的,当真有会元郎与三不像说的那般奇么?
“哎,你听到了么,我今日可与你放句话的,若你敢反悔,就与我钱家为敌了。”
“有劳你了,二少奶奶。”
余郎君说着对钱婳施了礼,又道:“鄙人不可与二少奶奶多言的,妞妞会心生醋意,虽不如二少奶奶的会元郎,亦要鄙人有些吃不消的。”
钱婳听着又有些脸红的。
mmp,谁要这人总与她家男人一起厮混的,嘴里说的话大都不是表面听着那种意思。
她挥了挥手,当姑奶奶愿意与你聊的。
她家男人指不定看的多酸,她更会吃不消的。
转身,哈,她家那男人当真又来了,一开口满满的新津酸菜味了。
“有什么可聊的,你与余浪浪聊那么久。”
“哈,你可以与妞妞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