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街。
钱婳与南北丫鬟一起坐在距钱记有些距离的食店吃面,她在北市那边随意吃了点,待要回旧宅之时,两丫鬟已蹲在钱生婳风等她了。
待至御街,主仆皆饿了。
于是,钱婳请南北丫鬟来肖易推荐的食店吃面。
难为那婆婆倒记的她,三碗料多的面笑着与她们端来的,她有些感动的与那婆婆多说了两句。
“婆婆,今日元宵节,你这食店可要开到夜市的?”
“老身一家皆赖这食店养活,如今又快到元夕夜,不问贫富之家女眷亦多些,更有那爱吃这面的妇人与小娘子,老身乐的多做些的。”
“那祝婆婆你财源滚滚来。”
“小娘子美意,多谢,待要吃甚再唤老身来。”
“婆婆你随意,莫要理会我等了。”
待那婆婆又去招待旁的食客,快嘴的北丫鬟又开口提问。
“姑娘,你何时与这婆婆结识的,你瞧,我们面里的汤料多于众人的。”
“吃你的面!”
钱婳训了句北丫鬟,有意不看南丫鬟。
面快吃完,以为躲过一问了,却听南丫鬟道:“三姑娘,奴婢这就去结账,等会有些话需问三姑娘的,非奴婢定要多嘴,只今日回去若出甚差错,于姑娘更无益的。”
钱婳心里有数,虽此时传言不曾到钱家,可明日定会在御街传开的。
她亦于回途中琢磨清的。
两人这边坐着喝面汤,钱婳问北丫鬟,“胖鸭鸭你倒是不多嘴打听的,怎的,竟对昨夜之事不心生好奇么?”
北丫鬟吸溜苗条,又摇头,“有甚可打听的,姑娘与会元郎乃一对,只求他早些将姑娘你娶进肖家门了,奴婢亦要随你的。”
“随我,哦,与你山哥更近了。”
“姑娘误会了,奴婢与山哥不曾有私情的。”
北丫鬟首回如此坚定又坦荡的解释,钱婳不知究竟为其真心话,亦或怕她有所误会遂这般说的,欲要再为那肖山说些好话,南丫鬟来了。
钱婳学着肖易,悄悄将银票放在碗底,起身与那婆婆说一声,一行人又走出了食店。
“我钱记生意仍这般好的。”
“管家许三五日不议事,有钱的富家与管家娘子们自来钱记挑选了。”
原来临安人的元宵节要放这么长的假,真让人艳羡了。
钱婳一时待在原处,北丫鬟又问是否进去瞧瞧的,南丫鬟又旧话重提,这种事情真好当街细问的,于是主仆又转身向钱家那边走去了。
“三姑娘,你若不与奴婢说清,待主家与二少爷追问起来,奴婢要如何回?”
此话不假,知其中内情避重就轻的说,与不知内情随口胡编,外人听着是两回事的,偏她被南丫鬟追问的有些恼了,能有什么,夜宿不归定要做坏事么?
“不用你们多虑,若有甚风言风语的,我自会与家里解释清了。”
“三姑娘,奴婢非有意惹恼你。”
“小南,莫要再多言,我懂。”
及至钱家,主仆不曾开口说话。
钱婳一进门,绕到南房见钱员外与大娘子说话,于是又向她大哥大嫂那边逛逛了,大嫂如今身子又重了,一众丫鬟众星捧月的围着伺候。
“大嫂,我大哥怎的不陪你?”待走近些,钱婳伸手接了丫鬟拿的补汤,再端与她大嫂文娜。
“婳姐回来了,”文娜有意要起身,可又实在有些不便,于是笑了笑说道:“你大哥在书房用功,左右有她们陪着说话,这会你来更好了。”
“那我可要多留在这边,陪大嫂聊聊。”钱婳笑眯眯的说着,又伸手去摸文娜的孕肚。
“会踢人了。”文娜一脸温柔的笑意。
“二哥二嫂出去了么?”
“前日兰家与了灯了,你二嫂约莫有些多心了,近日总在房内不出来,叔叔陪着她。”
什么灯可让她那颇懂人际的二嫂多心,再说又是娘家来的。
文娜知钱婳不懂,于是说有种灯乃元宵节前由娘家赠与已嫁人却不曾有孕的女儿,那兰家许是见其女妯娌有身孕,一时好意过了,与的灯有些多。
舅姑不曾说甚,叔叔不曾不悦,只家中二少奶奶多虑,只觉众人皆不待见她的。
钱婳作为来自现代的女生,感觉这些与她更是隔着千万条路的。
再说她们那边的女生即使结婚,有很多亦要等到有心理准备了,会定备孕计划的,在此之前夫妻两大都是不用说出口的默契了。
“二嫂她近日不开心么?”
“今夜有花灯瞧,昔日你二嫂最喜逛花市的,今年你可邀她一道。”
“若二嫂不愿,我要如何?”
“只须婳姐开口,你二嫂定不会回拒的。”
文娜摸了摸孕肚,又笑着与钱婳说,“今日起的有些早,这会竟有些倦怠了。”
钱婳弯了弯唇角,她大嫂可真是好人哦,明明是要借此让她去与二嫂说话的,是以配合道:“大嫂可穿多些,晒着日头眯会,我这就去瞧瞧二嫂了。”
“听婳姐,明年元宵节再与你们一道逛花市了。”
钱婳点点头,又与那些丫鬟好生伺候大少奶奶的。
走到她二哥二嫂这边的卧房,心里忽又忆起肖易约她同逛花市看花灯的,若二嫂应了她的提议这又如何是好,她那男朋友若拈起酸来逢人则怼的。
“三姑娘来了。”
丫鬟掀开门帘对里面报了声,钱婳略低头进了内室。
室内只见他二哥钱书一脸耐心的与她二嫂说话,见她进来,二嫂兰妜又背着擦了擦脸,这可是闹甚别扭了,区区花灯不至于的。
“二哥你怎的惹我这貌美如花善解人意的,我钱家众人皆称赞的二嫂了。”
钱书这会不训钱婳,甚至感觉这妹妹有些用处,知说些好听话来劝他娘子的。
谁知钱婳又放了招,“我打大哥大嫂那边来,大哥说有些学问需与你讨教的。”
钱书拍了拍兰妜的手,“娘子,待我与大哥聊会再来,你与婳姐至花园逛逛。”
钱婳快步走到兰妜身边,搂着兰妜的脖颈与钱书说,“二哥你放心,二嫂她平日最喜与我聊心里话了,待我问清定会与她做主审问你的错处。”
兰妜这会露了些笑脸。
待钱书这边走出卧房,钱婳亦拉着兰妜一同逛花园了。
说实话,她不知如何劝兰妜的,这种读多了圣贤书与遵传统礼教的妇人,她说的再有道理亦与她们所懂的道理有区别,更何况她乃待嫁的小娘子了。
“二嫂,你知我平日最喜结识看牙的郎中,听说心情郁结亦不易有身孕的,需宽些心的。”
“婳姐,你听说了?”
“哦,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