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明白,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愿待在家里。”加斯特太太一边指挥着女仆收拾房间一边碎碎念。
一般这个时候法尔达是不往上凑的,她一向不认为自己能说会道,应付加斯特太太的差事一般由阿莉莎代劳。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加斯特太太一向认为二女儿是个文静人,甚至说过于寡言了,有些不合群。
不过在乔伊说些不定时的炸弹来让加斯特太太有所察觉之前,法尔达还是抢先开口。
“我想艾比家应该还不错,妈妈。”
然而这并没有停止加斯特太太的碎碎念,“……你应该多结交贵族,那些商人没有多大用处。”
显然,加斯特太太轻视艾比的家世,特别在里图当上内政大臣,加斯特家族又有重拾荣耀的可能性的现在。
虽然艾比德尼只是法尔达用来制造出门机会的借口。在她怀疑艾比的身份后,法尔达就想到了这个甩锅的办法。
不过她想得明白的是即便艾比不是里图的人,里图也能再虚构出第二个第三个艾比,总要给年轻的内阁大臣找点事情做嘛。所以她先跟加斯特太太捏造了一番假期去同学家住的理由,特别指出堂兄是她假期时间的监护人,而在走之前她才会让弗迪送出信件给他,算是打一声不算提前的招呼。
这意味着她又要坐上几天马车前往芬迪亚,从芬迪亚再行脱身,这在无形中又缩短了她的时间。
她要去一趟海底神殿,破碎的时环难以重见天日,代管人此时的能力还不足以修补它,但即使存在缺陷,海底神殿仍藏有许多秘密值得发掘。
最关键的是,她急需一个地方安静的冲击大魔导师,不入流,就无法动用代管人最基本的权利,利用时空记载自我信息,甚至再生自我的能力,这是保命技,时环代管人必须不断增加自身的实力,虽然此处记忆漏失,但法尔达还是感觉有大敌隐于暗处,杀机未现,这恐怕也是上任留存下来的意志被唤醒后第一时间就坚持打向黄衣山脉的原因,法尔达当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因为她的意志不是主宰,只能记得有惨烈血肉飞溅的景象,上任的执念很强,不只为斩伤仇敌,也为压制敌人,为后继者铺路。法尔达得到宝贵时间,虽然这时间说不好是多久,可能三年五载,可能直到法尔达自然老死,也不会遇到她所面对过的大敌。
特别是当她达到那一层次后,就可以利用魔力改造身体,使身体的速度、力量和反应力大大增加,上任也就是上古精灵的记忆里有这方面的记载,这是一条捷径,也是大道,当战士和魔法师们都达到了半神的层次后,他们就可以逐渐异化自己的身体。
或者说力量层次首先体现在灵魂中,其次才是身体,所以古神的身体即便被损毁,也极有可能不死,而灵魂的衰老才是死亡真正的内在原因,只不过人类总是通过各种方式延缓自己的死亡,在另一方面讲,身体如果保有呼吸,又能得以让灵魂苟延残喘,甚至重新焕发生机。生命与死亡大概是世间最难以研究的奇迹。不管怎么说,如果生命足以被称之为奇迹的话,死亡又怎么不算呢?
死亡最接近的一种定义大概是刨去睡觉中没有做梦的那一部分,不过与睡眠不同是之后意识不会再醒过来,那根本就没有永恒的没有意识的状态对个人来说有醒就快的部分就是死亡,意识不到时间,就无法谈及永恒,所以所谓的永恒的死亡不过是人类自己胡诌出来的短语,倒是永恒的生命是一种还可以想想的玩意儿,但这也只是一种想象,是一种达不到的趋向,你既然摸不到负无穷,自然也摸不到正无穷,从概率学上人类可能达到永生吗,即便可以把意识放入机器,实现某种意义上的不死,又怎么避免小概率灾难事件的发生。
古神并没有做到永生,如果他们可以做到,任何伤害都不应该能彻底摧毁他们,但上古精灵的记忆里他们中确实有一些不得不直面了死亡,至于剩下活着的那些,还得去继续验证生与死这个命题。
即便法尔达可以使用时之王权,也只是难以磨灭,而不是永生。
罗克西在芬迪亚租了一间公寓,到达芬迪亚后,乔伊直接去投奔了他,雅克蒂叔叔给罗克西找了一个记事员的工作,算是政府某部门的外聘人员,不过乔伊这一来,他们凑到了一起了之后,罗克西还能干多久谁也说不好。
法尔达不由阴暗地往加斯特太太不加阻拦背后的用意上想了一点。
不过法尔达还无心深入关心他们,在里图不倒台之前,加斯特家族每个人都是安全的。
与罗克西分道扬镳后,马车停在了一处谎报的宅邸门口,法尔达没有记过艾比的住址,她根本不知道她是不是住在芬迪亚。
她嘱咐车夫去通报给里图和罗克西,等马车离开后,就消失在了人流里。
路上她把行李通过邮局寄去了里图手上。
最终的目的地是她一度最熟悉的海边。
只有狂风暴雨,翻卷的波涛,上伏的汹涌,海底之下的死寂,才让她有种回归的急切。
而海港之上,人声噪杂纷乱,登船和卸货的人们进进出出,在其中,她孤身一人,没有带任何行李,与众人或喜悦或疲惫的神色格格不入。
法尔达买了船票,因为没有带行李引来了售票员有些奇异的目光。
她随意买了一张最快的票,等候不用超过二十分钟,在她回头看时,长椅上已经稀稀拉拉坐了一些旅客。
而几乎是她刚坐下的同时,有一个全身都笼罩在大衣、墨镜和帽子里的卷发男人匆匆赶到售票处,在跟售票员沟通一番付了款之后,才拿着一沓五花八门的船票,在引起侧目的同时,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