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尔达手心冒汗,万万想不到邪眼会认出她来,但这几乎不可能,在风暴城他们是转瞬即逃,没有与邪眼交锋,而邪眼主人信誓旦旦地告知曾见过,让她联想起很久远的一个梦,那次她为躲避海底神殿的鼠群爬上高处,于幽暗的房间之内曾看见过一只巨大邪眼。
莫非梦境都为真实,而非虚无?
而邪眼之主竟可通过并不在此地的另一只眼睛“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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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卡利亚之内
“我早说过那小姑娘不是施咒者,”弗迪立于修厄斯(实为法尔达)的肩头,“不过她肯定知道点什么,我一直在女巫旧宅监视她,若不是那些女巫中途探查坏事,肯定已经发现了什么……”
一张纸条被静静放于桌面上。
上面写着一个名字,詹妮弗•安森,那个失踪,后在女巫旧宅被找到,并且称自己是被绑架的女巫学生……
修厄斯食指弹起紫色火焰,纸条于半空中飞旋,在奇异的火光之中沾火而不焚。
“你疯了,你会被发现……”
然而修厄斯如同没有听见,紧皱的眉说明他并不轻松。
紫火中,纸条中詹妮•弗安森的名字渐渐消失,随之浮上的是另一个陌生的名字。
【菲力克斯•琨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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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位于柏那莎圣树花园的青色小树瞬即枯萎。
欧茹二世惊讶地放下手中的园艺工具,急忙到小树旁输入圣力检查它的状况。
“这是……小树发生了什么?”行政首长杜凡威正好在欧茹二世身旁。
青色小树在欧茹二世手中圣力的催化下勉强恢复了一丝生机,然而仍然可见其灰败之势。
“立刻去请比赞当枢机过来。”教宗凝重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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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那声音在她头脑里响起的同时,她就不要命地向身后奔去,埃里克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如此,但仍是立刻跟上来,山体入口与人类队伍所在的距离并不遥远,但在场皆为敌人,竟是等同于在千军万马中穿行。
于短短一瞬,法尔达潜力爆发,风魔法无形自起,激起一道青色的人形旋流,以极快的速度闪过一路的山妖。
而埃里克的身形也变得极为诡谲的飘忽,每当要撞在山妖身上时,脚下滑溜如同轻擦水面的海鸟。
坐于王座之上的男人没有动,奥索也没有动,他站在黑暗中,如同亘古就存在在那里的石柱,闭着双眼。
碎石山妖在看见人类中竟然有人恢复意识打算逃走时吃了一惊,而再一看,它怒火中烧,在其它的惊呼声中它的咒骂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一张人类的面孔突然突兀地出现在她的视野之内,法尔达瞳孔紧缩。
玛姬•贝赛特已经笑嘻嘻地挡住她前行的去路。
“让开!”甚至来不及想玛姬•贝赛特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地,与她为敌,法尔达大喝一声,出手已是一道风斩。
然而玛姬•贝赛特手中同样泛起的青旋抵消了它。
法尔达一时诧异,因为她的那道风斩并不仅仅是普通的中级魔法,她用了相当于一个高级魔咒所需要的魔力。
但玛姬贝赛特竟然轻松地破解了。
她肯定在罪狱另有奇遇,但弗兰西斯在哪里,她们不该一同出现吗?
法尔达双手合十,拧动间,一把寒冰凝成的长刃于虚空中生出,冷焰之刃再现!
欠缺训练,法尔达却知要逼退贝赛特只有攻击最人体那几处致命的部位,因此抬手就不向下中路并行,而是向贝赛特的脸部袭去。
刃势至,玛姬•贝赛特竟如山妖一样身形轻灵地以人类难以做到的角度躲过法尔达的攻击。
“你!”
人类的灵魂体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至少还在多卡利亚时的玛姬贝赛特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法尔达不敢大意,一击不中却趁她闪身之际立刻向前疾走,几乎将到达出口之际。
然而——
卡特琳于山体入口的阴影中出现,她的目光有些复杂地落在法尔达身上。
“你不该来此。”话语中有一丝难言情绪。
法尔达不知在她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此时拦在她路上的就是敌人。
冷焰之刃在月光下泛起炙红盈光,毫不犹豫地向前力劈。
殊不知在她刚才不得不顿步之际,山妖们已经向着她身后袭来,而埃里克本跟在她身后最近的位置,察觉到突来的攻袭,于法尔达背后兀地转身。
于四下袭来的山妖之中,埃里克并不惊慌,手中举起地不是最为熟悉的匕首,而是掌心之下升起的白色光球。
神圣教廷的圣力!
埃里克以一对多竟然毫不逊色。
法尔达没有第一时间看见,但两人互为抵背,交错的魔法与攻击中,不多时法尔达就注意到他的异样。
“嗯?”一声轻咦,明明声音不大,却出现在所有场中人的耳边。
卡特琳面色变得煞白,下手更为疾厉,却暗含一丝慌乱。
但形势对法尔达并不妙,以一敌二,她更多是在抵御两个女巫发出的元素魔法。
她们的魔力在此间莫名增长飞快,远非当时在多卡利亚时的浅薄状态。
更糟糕的是,在埃里克使用圣力之际,奥索突然睁开双眼,虚暗中划过一丝厉色。
一只手突然于虚空中出现,带着无上威势,掐住埃里克的脖子,打断他一切有利局势。
也彻底将二人希望断绝。
奥索于虚空中一步跨出。
“唯纳的信徒——”奥索声音低沉,眼中却含杀意。
他不管法尔达,却勒紧了埃里克,指节有力收缩,几乎是顷刻间就将取埃里克的性命。
埃里克在挣扎中急变掌风,掌上突起炙烈圣光,一招打向奥索。
然而奥索动也未动,掌势赫赫,落在他的黑袍之上,却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停手吧……”一声轻叹,以口说出,法尔达竟然听懂了,因为王座中人说的不是别的,正是折磨她一段时日的狄帕忒语。
连玛姬和卡特琳都停了动作,山妖们把他们团团围住,并不动手,但仍然警惕地看着他们。
法尔达知道此时已彻底无法逃走,也便罢手。
而奥索过了一会儿似才不甘地放开埃里克。
埃里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你们是什么人?”王座中人表现友善姿态。
因为他面孔本就比别人俊美亲和许多,即使为敌,也不叫人十分憎恨。
然而法尔达和埃里克都没有答言。
山妖们把他们围住,示意他们往前去。
形势不利之下,法尔达和埃里克只好沉默上前。
邪眼自发跳出眼眶,吓了埃里克一跳,因为那东西又恢复了三米宽的形态,凑到埃里克身前,扭动地贴近打量着他。
埃里克毛骨悚然地任由邪眼贴近,三只眼睛在最近的距离彼此对视。
王座中人招手让他们走近。
“你不是唯纳的信徒……”须臾,他笃定指出。
埃里克不动声色。
在红丹大陆,人所共知圣力是对唯纳虔诚的标志。
法尔达不明所以,然而埃里克面色沉重。
“……猜……唯托……”他声音突然变得极轻。
埃里克呼吸一滞,已是暴露了他真正的身份。
“他还活着?”奥索突然说话,语调过重,似乎惊疑成分居多。
“我看看……”他手在虚空中摸索,最后抓住了埃里克的手臂。
似乎有某种冰冷无情的东西穿透了埃里克的大脑,他强忍冰寒抵抗着那股强大的精神力。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还有这种方法,人类……造化无穷……”
他话中意思难明。
沉思良久,他才缓过神来,转向法尔达的方向。
“你……”
他没有摸索法尔达,而是他似乎已经知道了她的方位,没有一丝错处的起身向着她的方向走来。
他站起身,才能发现他的身形是并不输奥索的高大,白色王袍坠附金纹,缓缓靠近。
他微微俯身,与法尔达额头相抵。
一丝温暖能量流转入内,金色炙芒宛如一轮小太阳从他眉心处浮现。
山妖的语言、术法和历史于法尔达头脑中流转,她明白到,眼前的人就是山妖敬奉的真神。
伊弭刻……
伊弭刻的精神温暖而强大,有包融灵魂的力量。
他于法尔达脑中欲打下一片金色烙印。
然而——
本应平静的精神之间。
法尔达精神力凝成的小湖之畔,突兀出现一道虚影。
于湖之彼岸,修厄斯站立其上,黑衣矫劲,冷冷注视擅自闯入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