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是一个交互的过程。
魔力从自然中汲取再流出,再这往替的过程中,身体与魔法元素的亲和力会不断增加,同时身体的素质也会不断增强,寿命得到延长。
——《魔力学概论》
如果以不同等阶咒语所需要的魔力值来量化魔法,假设一个初级水球术所需要的魔力为1,那么一个中阶的冰之剑需要4单位的魔力,而一个高阶的土之结界则要21单位的魔力,表面看起来仅仅是等比求和,然而魔法超越人为定级数的范畴到达禁咒后,就不能仅仅以这样的公式进行计算了,大魔导师们可以轻易地放出远远不止85个初级魔咒或者4个以上高阶魔咒,然而当他们使用一个禁咒,就会筋疲力尽,短时间内无法再使用第二次。
可以想见,当魔法所需要的魔力值到达一定量之后,势必会引起魔法本身的变化。
——《魔数学导论》
有趣的是,对魔法理论作出卓越贡献,引起魔法学术界天翻地覆变化的有很大一部分是对魔法一窍不通的人。
钮特夫人在再嫁之前曾是知名数学家达克•纽特教授的夫人,可惜纽特教授不幸在763年患上肺结核死去,于是纽特夫人只好再嫁给了一个颇有名望的法师,婚后纽特夫人萌生了将数学带入魔法理论中的想法,而同样具有研究精神的法师非常配合妻子的实验,并且把她介绍给其他的法师朋友,不幸的是,790年法师在和人决斗中丧生,于是纽特夫人也面临破产。然而纽特夫人并没有中止她的研究,在朋友们的帮助下,纽特夫人取得了星会的资助,那之后她发表了著名论文(首次提出量化魔力),并且第一次将函数引入到魔法理论中。
多卡利亚女子学院不仅仅教如何施展魔法,还有了解它,如何探索它的本质。
在第一年的学习中,学生在魔法运用上没有任何任务和要求,如果自己感觉在魔法上没有什么天赋,学生可以在在第二年前中止对魔法的学习,选择其它大众课程,也可以在魔法理论学或者魔具制作等方面另辟蹊径(有这个意愿的学生可以自主放弃大部分实践课)。
多卡利亚的学生毕竟还是以贵族女性为主,虽然多卡利亚的教育并不含糊,但对学业的要求却更多集中于通用课,像礼仪、语言、钢琴等等符合身份的课程。
法尔达第一年的魔法史甚至没有考试,然而她的狄帕忒语却必须拿到良好以上,因为无论成绩,倒数前五名总会被强制额外辅导。
泽兰的贵族女性承担了很大一部分外交重任,这就要求多卡利亚的学生们至少也得掌握一门外语,狄帕忒和里米斯的官方语言本属同源(虽然两国境内仍然还有别的语言存在),区别仅在于发音上有一些不同。
阿莉莎已打定主意直接参加额外辅导了,在她尝试贿赂语言学老师无果后。
她们的体力训练仍然在每周日风雨无阻,导师贝兰在教了她们一些呼吸的法门后,又加大了她们的运动量。这几周在门蒂斯体术团的唯一收获就是她们跟德琳妮混熟了。阿莉莎意外地发现德琳妮也住在费滋宿舍。
法尔达找过那天的“绷带小姐”,想通过她问出那天拿斧头“问候”她的人。然而“绷带小姐”卡特琳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对方在看到她出现时明显有一瞬间的不安。
她只能再等机会。
弗兰西丝和阿芒迪娜在女巫团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
学院里有许多社团,女巫团也是其中之一,女巫新生都会默认加入社团名单,这是惯例。
阿芒迪娜通过她的叔叔给学院施压,然而她想要的结果仍然没有得到,王室成员之一也是国王的弟弟菲力克斯王子亲自写信给院方为弗兰西斯求情。
此举虽然帮了弗兰西斯,却彻底惹怒了阿芒迪娜,只因为菲力克斯同样是她的儿时伙伴。
不管这中间夹杂着怎样复杂的人情关系。
在女巫团阿芒迪娜已经和弗兰西斯势同水火,在此之前弗兰西斯统治着整个三年级的女巫,学院里无人敢掠其锋芒,阿芒迪娜在人上面并不占优势,但好在她有家族光环,因此在笼络了新生后也足以跟弗兰西斯分庭抗礼,在她们还没真的动手前。不过就算动手阿芒迪娜也有幼龙作为加成。
而弗兰西斯和女巫团另一方的罗莎琳都想让法尔达加入她们,阿芒迪娜现在是彻底让所有女巫新生把法尔达孤立了,连艾比也不敢跟法尔达说话。
这意味着所有有关的魔法的课程法尔达都只能自己算一组。
法尔达认为……此举甚好。
五十人都不到的女巫团已经开始勾心斗角。
成员们都忙着内斗,女巫团在修炼和学术上的帮助可能为零。
她不缺伙伴,阿莉莎无论怎样都不会抛弃她,所以连罗莎琳的好意她也婉拒了。
在第六周,法尔达在多次投稿和修改(第一次时彻底失败了)后,终于得到了好消息。一家女性沙龙决定在它家的报纸上连载法尔达的小说,如果受众喜欢,可能会考虑帮助她出版。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特别是随信附上的五个银晶币的稿费,法尔达把信里的晶币倒出来,这些亮晶晶的小圆币总是格外令她喜爱。
无关乎第一次稿费什么的,她就是爱财而已。
而那之后好事一桩接一桩。
她等的机会也来了。
学院要整个女巫团在周五去海边进行一次野外实践。
在进行了五周的自主初级魔法练习后,学院终于决定教她们点别的。
海底沉降术。
这种术不难,但特别要求两个女巫同时运用魔力,如果一方撤离魔力,都有可能在海水中遭遇危险。
学院派出道尔夫人来教导并监管这次活动,考虑到女巫团里有两方势同水火的局面,这次的活动选择和安排可能是为了缓解这种矛盾。
道尔夫人决定打乱年级安排,从名单中随机两人一组,一起练习。
负责编排人员名单的是罗莎琳,她已经获得了道尔夫人的全权信任。
法尔达找到她,请她帮忙把自己和卡特琳划到一组。
不管罗莎琳是觉得她想报仇所以乐见其成还是什么的,她都很轻易地答应了帮忙。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表情这么渗人。”当她们在周四的傍晚一起避过女管家偷吃覆盆子冰激凌(天气不对,女管家会唠叨她们很久)的时候,阿莉莎说道。
无论如何,周五还是如期到了。
她们到达海边时,有咸味的海风把她们的裙子吹得鼓了起来。天气勉强维持在一个既不会下雨也绝对不晴朗的水平。道尔夫人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不是很情愿地下了马车,在潮湿的冷风中她紧紧按着自己的帽子。
“新生!新生!领你们的胸章。”她喊道。
为防发生意外,每一个参加本次活动的学生都必须佩戴女巫团的胸章。这也是新生们第一次拿到自己的胸章。在三年之后她们还得把它交还给学院,据说最开始学院一共制作了150枚,但随着一年一年过去,如今只剩下了69枚。面对这样的情况(每过几年都会有某个毕业生“不小心”带走她的,)学院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多卡利亚女巫团的胸章为七边形,事实上大陆上所有魔法团体的胸章都为七边形,这是为了纪念已经失传了的七法塔。
胸章本身有许多神秘的作用,然而在此次活动中,它最主要的作用就是一旦女巫的沉降术失败,它也能保护佩戴人在海里呼吸。
因为这项活动还是有点危险性,所以每组练习也有时限要求。
卡特琳走向罗莎琳,在听到她和法尔达的名字被绑到了一起时她就脸色不太好。
“我要换一个搭档。”她对罗莎琳说。
然而罗莎琳只是拿着名单撇了撇头,示意卡特琳看那个方向。
弗兰西斯和阿芒迪娜正围着道尔夫人不断说着什么,她们看上去一脸菜色,很明显她们被分到了一组。
她们同时认为那对自己造成了生命威胁。
“这不公平,夫人,勒菲弗尔她们年级早就会了海底沉降术,她会把我扔海里。”
“没有人会把你扔海里,迪尔瓦小姐,海底沉降术要求两人必须同时使用魔力。”
“迪尔瓦太冲动了,不适合做搭档。”弗兰西斯苍白着脸说。
但无论她们怎么诽谤对方,道尔夫人都没改变注意。
卡特琳也只好作罢,不情不愿地和法尔达站在一起。
女巫们两两一组手牵着手走进深海。
“你一会儿可不许撒手。”卡特琳嘱咐。
她们开始念起咒语,这种术的施法手段更类似于祈祷,需要施法者不断重复咒语。
海水已经没过了她们的腰部,咒语随着念诵也开始生效,起先在她们相连的手周围产生了一团气膜,那之后气膜越来越大。
法尔达和卡特琳将头也沉入深海之中。
最后咒语形成的空气屏障包围了她们。
并且随着她们的心意可以自由升降到任意海水深度,也可以去任何位置。
“可以了吧,我们能上去了吗?”卡特琳早已会了这个术,自然也不是很稀罕,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跟法尔达多待。
“那天到底是谁攻击我?”
她们在空气中说话,只是衣服都在下水时弄湿了。
“不是都告诉你了,那天她只是一时失手,你怎么还追究这事。”卡特琳厌烦地说。
法尔达没再言语。
但并不意味着她没有动作。
她直接拽下卡特琳身上的胸章,然后在卡特琳惊恐的目光里松开了她们相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