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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朔这一声喊,裹扎着愤怒和森寒,任谁都能听出他这一声吼声中的怒火。
可谁也没有料到宫朔会在这个时候发难,林夭然同样如此。
她脚步顿在那儿,站在门口,背对着宫朔,其实,林夭然很明白宫朔这一吼声的含义,以及他要表达的意思。
恼羞成怒么。
林夭然微微勾唇笑笑。
可,宫朔,你既然就是对这样不服你管的我感兴趣,就该知道有一天,我的翅膀一定会长的结结实实,足够我独自面对所有风雨。
从始至终,你都以一种绝对藐视的姿态,睥睨着一切,你以为你可以置身事外,你以为你可以掌控一切,你以为……你也该尝尝,挫败的滋味了。
林夭然钉在那儿,整个房间的气氛诡异到顶峰,空气都钝到无法流动。
林夭然站了有三秒钟。
而,这三秒对于每一个人而言,意义都格外不同,第四秒,林夭然拉着曲禾,走了。
她不光今天敢出去,以后的每一天,她都敢,无视他。
林夭然出来的时候看到走廊的易波,面色没有任何变化,直接从易波那张凝重的脸上扫过去。
宫朔要怎样,她林夭然都等着!
出来就看到司昊的车还在门口停着,看来司昊是跟着救护车走的,林夭然想要自己开车去,可钥匙被司昊带走了,她们只能打车,在路边拦车的时候,曲禾担忧的说:“林夭然……”
林夭然眉头拧着,一脸忧心忡忡,哪里还有刚刚在司昊办公室时那面对千军万马依然泰然自若的样子。
林夭然听到曲禾的声音转头看向她。
曲禾已经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顿了几秒才说:“你别担心,苏一白伤的不严重,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林夭然点了点头,说:“应该没有大问题,不过我就是不放心。”
如果真的伤的很严重,就算宫朔不让送医院,易波也会拼死送苏一白去的。
可她就是担心,就是心疼。
宫朔对苏一白的态度,让她都觉得寒心。
曲禾张了张嘴,刚想再说什么的时候,终于拦到了一脸出租车。
林夭然拉着她就上车,上车后催命一样说:“师傅师傅,快点,去医院……”
曲禾看林夭然这个样子,眼神很是复杂。
下车的时候,她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对林夭然说:“林夭然,苏一白腿上那一刀,是我捅的。”
林夭然本来着急往前冲的架势陡然停住了,因为惯性,还是往前踉跄了两步,她转头,满脸疑问的看着曲禾。
曲禾沉了沉眸子,说:“苏一白身上的伤,都是我干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林夭然眉头拧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曲禾不是冲动的人,也不是不可理喻的人,就算她和苏一白之间真的,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过什么过节,可,就凭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情,还有自己在,都不可能,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她很确定,绝对不会这样。
曲禾定定的看着林夭然。
林夭然也看着曲禾。
她眼睛里没有责备,没有生气,只有……曲禾也说不上来此刻林夭然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个眼神却让她心里没有那么沉重了。
曲禾说:“我本来是针对宫朔,苏一白挡了,我一生气,就没注意轻重。”
林夭然沉默了好一会儿。
曲禾说:“等下你上去吧,我就不上去了。”
林夭然还是看着曲禾。
曲禾被林夭然盯的头皮有点发紧。
她很确定,现在的林夭然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每个眼神每个表情,都带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势。这让曲禾稍稍有点压力。
最终她那埋在心底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林夭然一直都很有主见,也都很清楚自己再做什么。她说了,只会……只会让林夭然伤心,还不如,默默支持她。
“下不为例。”林夭然看了曲禾好一会儿,才轻声说。
曲禾眉心微微一动。
林夭然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别惹宫朔。”
她语气轻轻的,却带着深深的警告,和……疏离。
曲禾微微一怔。
林夭然还是这个神情看着她,说:“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的事,和你无关,不要再插手。”
林夭然说完还是这么看着她。
曲禾却听出了林夭然话外之音。
她想要表达的是,‘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么做,只会给我添麻烦’,曲禾看了林夭然好一会儿,说:“我知道了。”
林夭然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听到这么说,淡淡道:“那你就别上去了,我一个人去看他。”
说完,林夭然也没有等曲禾的回应,直接转身走了。
曲禾看着林夭然急匆匆远离的背影,心尖终于开始抽痛,然后那痛像电流一般,慢慢蔓延至全身,疼的她全身的骨骼肌肉都麻木了。
这大概是她和林夭然的……最后一次谈话了,曲禾怔怔的想。
林夭然那么重情义那么在乎朋友的人,轻易不说狠话,所以绝交的话,林夭然也不会直白的跟她说。
而刚刚的话里,她已经听出了林夭然的决绝之意。
曲禾望着林夭然消失的放心,好半晌,嘴角才轻轻扯了扯,她无声的说,林夭然,既然这是你希望的,那就……这样吧。
曲禾转身走了。
林夭然给司昊打了电话,确定了病房就冲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林夭然盯着不住跳动的楼层数字,猛的贴在了电梯壁上,那张镇定自若的脸上,终于缓缓透出一种名为痛苦不舍的情绪来。
她难受的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眼前一阵恍惚,她也说不清到底是哪里难受,只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都在咆哮。
曲禾居然敢,居然敢当着宫朔的面动手了!
她这是不要命了!
还好苏一白拦着了,可,有第一次,一样会有第二次,她只能……这是唯一的也是最省事最能杜绝后患的方法。
就是有点残忍。
对曲禾太残忍。
可,今天的事,再来一次,她会疯的。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林夭然愣了好几秒,还是被外面等电梯的人喊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跑出去。
在走廊上快步走的时候,林夭然在心里说,不要想了,早先的打算就是要跟曲禾保持距离,现在不过是当面把这话说出来了而已。
她和宫朔已经到了这地步,以后的风险只会更大,这是最好最稳妥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