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没有帮我找?”林夭然看着司辰风那没什么表情的脸,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是司辰风,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要么是爸爸除了意外,司辰风不愿意告诉她,可,司辰风会这么顾忌她的感受吗?从这两天的事情的来看,根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能是,根本就没找。
没找,自然不可能有消息。
司辰风闻言停下手里正在做的事,抬头看着林夭然,神情是让林夭然无比警醒的冷峻。
他说:“是。”
林夭然半响才反应过来这个“是”是什么意思,她瞪圆了眼看着司辰风。那句为什么卡在嗓子眼,却再也无法像刚刚那样理直气壮的问出来。
司辰风凭什么要帮她。
只是……
“既然不想帮我,当初又为什么要答应?”林夭然问。
嗓音有些抖,却也带着不低头的倔强。
既然不打算帮,又为什么答应,既然一开始就打算两清,又为什么要招惹她?
林夭然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倔强的看着司辰风。
司辰风眉心微微蹙了下:“你最好正视一下自己的身份。”
潜台词,你算哪根葱。
林夭然扯起唇角轻轻笑了笑,看着司辰风,脸色非常的温柔,她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司少觉得我是什么身份?”
蓦地,她突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算了,这个问题还是不麻烦司少了,我就是想问问司少……”
她顿了顿,笑的眯起了眼,望着司辰风:“我和司少是什么关系?”
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林夭然不止一次问过自己。
她还把跟林舜说过她有男朋友,这个“男朋友”自然就是司辰风,现在司辰风订婚了,她什么都不是,那么过去的这一段时间她该怎么给自己定义呢?
“拍卖会上,你求我,于是我就买了你,”司辰风说:“要具体说是什么关系,你那么聪明,自然清楚。”
他是她的金主。
阮黎说的,果然如此。
他不爱她。
林舜说的,确实是这样。
林夭然突然间发现,所有人都比她看得明白,就她自己始终活在她自己臆想的世界里,以为司辰风一次次为她破例,她就是特别的!
她还信誓旦旦,干劲十足的要去追逐司辰风的脚步,还想着能够站在他身边。做着破落户靠自己的努力翻身把歌唱的春秋大梦,她简直蠢的像个笑话。
从司辰风的眼睛里看不出别的情绪,除了冷漠疏离还是冷漠疏离,和她在铜雀台第一次看到司辰风时的表情一样。
预料中的答案,此刻的林夭然也没觉得有多难以接受,但是胸腔的某个地方,说不出的难受,像是什么钝物一下一下的夯下去,表面看不出什么创伤,内里却早被这千金之力碾碎。
子弹穿膛而过,从外面看,就是一个小伤口,伤口会不住的流血,可是内里,早就被破坏的一片狼藉。
林夭然觉得,她的心脏大概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她张了张没有半点血色的唇,眉头飞快的拧了下,说:“嗯,我知道了。”
她又顿了顿,问道:“现在这段关系,是要终止了吗?”
司辰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当初带你走,是你主动要求的,这次的主动权也交给你。”
这一记冰刃来的毫无征兆,痛的无法呼吸。
林夭然近乎呆滞的喔了一声,说:“你忙吧。”
书房的门开了又合,司辰风目光如炬盯着虚空的某一处看了好久,四下里安静的让人心悸……
蓦地,司辰风眼角飞快的抽动了下,眼底瞬间涌上无法言说的黑色风暴,脸上的表情……裂了。
林夭然睁着眼坐到了天亮。
她现在心里乱的很,只不过越乱,她脸上的表情越平静,所以早上看到司辰风的时候,她还能和往常一样,跟他打招呼。
她背着书包,书包里差不多装了她所有的东西,没吃早饭,直接走到玄关处换鞋子,换完鞋子,不忘冲司辰风躬了躬身:“司少,我先走了。”
要去赶公交,必须得走了。
司辰风正在看报纸等早饭,看也没看她,淡淡嗯了一声。
谈话和往日似乎没什么不同,两人的表现也没什么异样,只是空气流动的气息都让其他人觉得分外不适。
出了司家大宅林夭然脸上平静的表情就垮了。
她怎么可能不难过,又怎么会不难过。
“爱一个人
需要缘分
你何苦让自己越陷越深
别傻的用你的天真
去碰触不安的灵魂
每一天只能痴痴的等
……”
大脑一片空白的林夭然,脑海中突然蹦出了天后的歌,连旋律都无比清晰……
围巾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的林夭然突然弯了弯眼睛,别人也看不出她是高兴的弯起了眼睛还是痛苦的扭曲了表情。
“爱一个人
别太认真
你受伤的眼神
令人……”
“操泥妈也,大清早的打什么打!”
粗鲁的骂声突然响起,那段歌声也戛然而止。
林夭然眼神顺着声音看过去……
此时车上,加上司机也就三个人,林夭然坐在倒数第二排,此时说话的是一个小年轻,正坐在老弱病残幼座位席上,一脸不耐烦的讲电话。
林夭然看着他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刚刚那首歌是铃声。
小年轻骂骂咧咧讲了几分钟电话,最后在一声傻b的骂声中结束了通话。
没一会儿,那小年轻的手机又响了,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接,就让它响,天后略带青涩的嗓音却还是把这首歌的情感表达的恰到好处。
“……我知道你很难过
感情的付出
不是真心就会有结果
别问怎么做/爱才能长久
这道理有一天你会懂
我知道你很难过
昨天是……”
林夭然下车,默默接起了后面一句:“昨天是恋人,今天说分手就分手……”
可是,他们连恋人都不是呢。
林夭然深吸了一口气,寒冬的清晨,空气冷冽的像是在我往气管里塞冰渣,她突然有些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