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夭然疲惫的眨了眨眼,尽量表现的蔫巴巴的,她现在已经处于一个极度危险的状态,希望赵峰的煞气不要这么强烈……
空旷的仓库里只有那几个青年制定计划的讨论声,林夭然微垂着头,但是眼风却一直都注意这边。
蓦地,赵峰电话响了,林夭然心头一动,面上不敢有任何的异样,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虚弱样。
这个时候的电话,极有可能是指使赵峰的人打过来的。
然而,下一秒,赵峰就炸了:“你他妈还有脸打电话,臭婊/子!”
林夭然有些奇怪,什么人?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又说了什么,赵峰暴躁的情绪奇迹般的被安抚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赵峰没好气的说:“老子忙着呢,别烦我,也别给我打电话。”
“嗯,好吧,你等着,我现在过去找你。”
“你要是敢骗老子,给我……”
赵峰听到那边的话,这才满意了,以至于最后的狠话也都重新咽了回去。
林夭然听不到和他打电话的是什么人,只能隐约听到应该是一个女人,但是至于是谁,说了什么,她是真的不知道。
赵峰起身,对另外四个人说:“我有事情要去处理一下,这里交给你们,别跟她废话,把人看严实了,过了今晚,你们就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了,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四人纷纷点头保证,赵峰又走到林夭然面前,踹了踹她,说:“别耍花招。”
林夭然死气沉沉的抬头看他一眼,赵峰看她这样也逃不出四个男人的掌心,遂放心了。
……机会来了!
赵峰一走,林夭然觉得那股恐慌感和压迫感顿时就没了,但是她丝毫不敢放松,现在才是最关键最紧张的时候,她依然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有气无力的问那四个青年人:“你们还在上学吗?”
因为声音太小了,第一遍没人听到,她就问了一遍。
那个红头发的青年转头看着她,不耐烦的说:“峰哥说了,不让和你说话,你别吭声,不然揍你。”
林夭然哦了一声说:“我只是觉得你们几个人有说有笑的,我自己一个人坐着,太孤单了。”
红头发抬手挠了挠头,面上有些纠结。
林夭然这下可以断定这个红头发青年,真的没什么脑子。
他说:“你想说什么?”
他想了下又说:“不过我先警告你,你不要乱说话,不然,我会打你的。”
林夭然点点头,说:“我不乱说的。”
她看到刚刚那个很有主见的青年也抬头看了她一眼,林夭然扯起唇角冲他笑笑,那个青年没有任何表情,在她那个笑还没消失的时候就已经又低下了头,写写画画的继续安排后续的工作。
林夭然知道那样的人最不容易动摇,她把视线移向红头发青年,说:“你看上去也不比我大几岁,为什么不读书了?”
红头发似乎有些忿忿,当然这情绪不是针对她的,他说:“我早就不念书了,没钱,学不会,就不念了。”
林夭然理解的点点头,说:“确实,那么多门课,每门课都有好多东西要背要记,还要经常考试,考的不好还要请家长,而且成绩不好还会被同学欺负,老师大多数也只喜欢成绩好的学生。”
红头发对于林夭然说的这些显然特别的认同,不住的点头附和,看上去就像是遇到知己了一样。
“红毛,你丫点毛线的头,你当时不是说,上学没意思不好玩才不上的吗,这会儿又装什么!”一个青年白了红头发一眼,嘲道:“还学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真是本事了。”
红头发青年急了,要反驳,那青年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说:“别嚷嚷,我不想跟你吵架,一点逻辑都没有,老子跟你说话费劲。”
然后他转头看向林夭然,林夭然本来正在想事情,猛然对上他的双眼,心里蓦然一紧,旋即意识到什么,立刻保持镇定,那人看着她,挑了挑眉说:“妹子,你也别怪哥哥们,哥哥们也是被生活所逼。”
他摸半天摸了根烟出来,滤嘴和烟身还揉的快断开了,浑身上下衣服也又旧又破的,确实非常的落魄,他说:“混口饭吃不容易。”
林夭然心想,不容易也得有点道德底线吧,全世界那么多人生活在上水深火热之中,都像你们一样杀人放火绑架劫舍吗!
当然,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她抿了抿唇,半天后轻轻叹了口气说:“嗯,都不容易。”
片刻后她抬起头看着他们说:“我为了活命,从一个地方被卖到另一个地方,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
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倒是让其他人有些微的惊讶。
毕竟有人愿意花五百万来赎的人,不可能那么凄惨。
“大妹子,刚哥哥还给你说让你别怪哥哥们呢,转头,你就撒这么大一谎,你这不厚道啊!”
林夭然不知道赵峰什么时候会回来,她如果想要自救,必须得是赵峰不在场的时候,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林夭然不想放弃,她想了想说:“你们听说过铜雀台吗?”
她这么一问,其他四个人面面相觑没一个人说话。
不说话不是不知道,而是,太如雷贯耳了。
别说是在延城,就是在全国,铜雀台都是非常有名的,那可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林夭然看他们的表情,苦笑了下说:“我算是被卖到铜雀台的。”
她现在只想着可以逃走,已经顾不上那些她刻意要隐瞒的事情了。
红头发最直接,听不懂就问:“什么叫你被卖到那里的?那你现在怎么又不在那里了?”
“我被另外一个人买走了。”林夭然说。
那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而不是她自己。
红头发转头去看四人中的头头。
能在铜雀台带出来一个人,那这个人的身份,可是他们这些小喽喽们仰望都仰望不到的存在。
“谁买的你。”那个一直没说话的青年,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