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帐里,睡完午觉后,那些将领早早的就齐聚在了大军帐,凌轩素来就来得早,只是没有想到今天,他们也来得这么早,心中便是早已有了计较。
“王爷,王妃今天才正式训练了半天而已,就已经弄得第五新兵营怨声载道的了,而且卑职打听过了,她还无缘无故的惩罚士兵,这可着实不应该。”一个胖胖的参将上前说道。
“哦?她怎么无缘无故的惩罚士兵?你说来听听。”
凌轩的身子有些往后靠,靠在了椅背上,轻飘飘的瞟了一眼那个参将,语气低缓,一双眸子微微眯起。
那个胖参将看见王爷这副架势,就有些惧怕,仍旧硬着头皮说道:“军中的起床号是在卯时过半吹响,才集合士兵起床,也是要先吃了饭,才开始训练的。可是王妃居然在寅时三刻就跑到第五新兵营吹响口哨,那些士兵不起来,她就直接给丢到泥潭里去。而且还故意让他们又回去睡觉,然后有吹了一次口哨将他们给叫醒来,直接带出去训练,训练完才能吃饭,而训练不完或者慢了的人就都没有饭吃了。一些士兵受不了,她就给扔到臭水窖里关着,卑职去看过那个臭水窖,里面简直恶心不已,她居然让他们关了足足半个时辰。”
“你觉得她哪里做错了?”
那个胖参将振振有词的将夏依依最明显的一条错误给揪了出来道:“她在军营起床号之前就去叫他们起床,这有悖于军中的军规。她违反军规在先,却还去惩罚他人?”
凌轩不悦的蹙眉,冷冷道:“所以以前北云国半夜袭击吉泗县的时候,大家都睡得跟头猪似的醒不来,还是说,即便已经听到了号角,却因为还没有到卯时,所以都不用起来?”
那个胖参将的脸色顿时就尴尬成了猪肝色,刚刚自己的气焰顿时熄灭,低着头退到了一边,宛如一个被霜打了的茄子,焉巴巴的。
凌轩冷冷的眼神掠过帐内所有人的头顶,沉声说道:“往后,再有意见,想好了再说。”
帐内人等几乎全都身形一直,暗自抹冷汗,还好自己没有提出意见,王爷这哪是要他们想好了再说,分明就是要他们别说。
夏依依这个下午训练得就比上午要更凶残了,扛圆木,练剑,驯马,直把那些人折腾得掉了一层皮,个个哀嚎不已。
让那些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吃过晚饭,别的营里的人都在休息了,王妃居然又出现在第五新兵营,将他们带出去又跑了个七公里。
一跑完,整条腿都开始抖了起来,就好像两条挂着的随风飘荡的两根香肠。两个人互相掺扶着回帐篷休息,累得连衣服都不想脱,就直接躺到床上睡了。
这一天的训练,他们还颇有些怨言,不过是积聚于胸不敢说出来罢了,到了第二天他们就已经猜想到仍旧是卯时之前就要起床拉练了,到了第三天,他们就开始习惯这种训练模式,即便夏依依再整出一些新名堂来,他们也不再反抗,而是按照夏依依的命令行事。
当然,这是绝大部分的士兵已经认命的听随夏依依的指挥,仍旧有一小部分的刺头兵会时不时的跳出来跟夏依依作对,然而最终结局却是被整得极惨。
这样残酷的训练了五天,折腾垮了所有人,就连身体素质最好的毛一陌都被折腾得浑身散架了一样,脚底、手心都磨出了血泡,不过夏依依还是十分仁善的,给大家分了药。
第六天,夏依依还在午睡,却有一个小兵急冲冲的跑了过来,站在帐外焦急说道:“王妃,王爷唤你去大军帐。”
“好,我即刻就去。”夏依依快速起身,迅速穿好自己的前世穿过的训练服,反正时辰也不早了,等一下就不回帐篷了,从大军帐一出来,就直接去训练吧。
夏依依步伐很快,刚走到大军帐外,就见到地上已经绑了几十个新兵,其中有一半是自己的新兵,另一些新兵是别的新兵营的。见他们一个一个的挂了彩,而受伤最严重的竟然是她心中的新兵营兵王毛一陌。
夏依依的眼眸微微一缩,看样子,应该是聚众斗殴了,这在军中可是大忌。
夏依依轻飘飘的眼神略略从那些士兵的身上扫过,冷漠而威严,信步从他们的中间走了过去,走进了大军帐。
凌轩听闻那轻盈而又坚定的脚步声走进,微微抬眸,便是见到了那个自己已经六日都没有见着人影的美人儿。
只见眼前这人并没有穿着平日里穿的那身女装,而是穿着一身灰绿色斑纹的衣服,那衣服的材质似乎有些硬,她的头顶带着同样花色的帽子,将所有的头发都盘进了帽子,脂粉不施,那双星眸依旧明媚,看似娴静美貌的姑娘身上却散发着一种英俊豪爽的气质,她目光灼灼,投向自己的时候,那平静的眼神里并未参杂着任何个人情感,只是清冷而高贵。
凌轩的眼眸不禁在一晃间定在了她的身上,惊艳之余,凌轩注意到夏依依的脸色晒得黑红,脖子上都已经脱皮了,双手也有一些血泡。凌轩不禁有些心疼,自己怎么就让她去受这个苦呢?
夏依依原本是可以只用下命令就可以了的,但是夏依依为了提高自己的能力,凡是她要求士兵做的训练,她也会跟着一起训练,而夏依依这具身体却是一个金枝玉叶的娇滴滴的嫡小姐身子,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起夏依依这样的训练,在训练当天就已经受伤了,不过夏依依都忍了下来,她把自己当成是第一天进军营的新兵,事事都严苛要求自己。
也正是夏依依这种凡事亲力亲为和新兵们一起吃苦训练的精神打动了那些新兵,他们才渐渐的对夏依依佩服了起来,越来越心甘情愿的接受夏依依的训练。
空气静谧了片刻,凌轩深呼吸了一下,将自己的眼神从夏依依的身上收了回来,凌轩恢复了常态,沉声道:“就在刚刚,第三新兵营和第五新兵营发生了打架斗殴的事情,你作为第五新兵营的训练官,你可有何话说?”
“也得先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才能发表我的看法。”
负责第三新兵营的参将,就是那天指责夏依依违反军纪的那个胖参将,他立即跳了出来说道:“事情我都已经问清楚了,你手下的兵走路也走不稳,撞倒了人,不仅不道歉,还叫了人一起动手打人。”
胖参将的话音刚落,第五新兵营的士兵就立即大声喊道:“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们吃完饭回营休息,路上遇见他们几个人,他们故意往我们面前走来,来推了我们一下,我们没有摔倒,他自己反倒是被石子不小心给绊倒了,结果他们二话不说,上来就打我们,我们喊了别打,可是他们不停手,我们也就只好反抗了,结果他们还叫了更多的人来打我们,我们才找了帮手反抗的。”
“不,明明是你们先撞倒我们还打人的。”
“是你们先打人”
两方再次争吵了起来,谁也不肯承认是自己的错误。
“够了”,夏依依厉声喊道,对毛一陌说道:“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得撒谎。”
“是,血狐。今天我们吃完饭回营途中,这些人就上了拦路,说我们跟着一个女人训练,也跟个女人一样,变得娘娘腔,还扬言要教训我们一顿,削削王妃的面子,让王爷知道,王妃训练出来的人都是些渣,是些娘娘腔,要王爷撤了王妃训练之事。”
“他们为何偏偏堵上你的路?”夏依依眯着眼问道。
“他们说在下是第五新兵营里最厉害的,也是王妃最看重的人,所以,要教训在下一顿。”
毛一陌的声音刚落,三营的新兵就立即高喊着,“你血口喷人,颠倒是非,明明是你仗着王妃的器重,在军营里横行霸道,欺凌弱小,明明是你故意找茬打人。”
夏依依看着毛一陌的神情十分真诚,想来,他应该不会撒谎,毕竟通过这些天和他的接触,毛一陌是个十分本份的人,绝不会恃宠而骄,惹是生非的。
只是这两方都坚持不下,唯有找到人证才能给自己的士兵解围。
“夜影,麻烦你派人去军营里问问,又没有其他营的目击证人。”依依说道。
夜影颔首退出,依依便是信步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闲情自若的饮茶,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士兵会受罚。
凌轩从她自信的面庞上快速的瞥了一眼,微微垂眸,也闲致的抿了一小口茶。
稍刻,夜影便是带了十几个人过来,夜影厉声说道:“你们都老老实实的将今天看到的事情说出来,若有半句不实,每人二十军棍。”
“是是,在下看到的是三营的人故意拦路,推了五营的人,结果自己摔倒了,起来就开始打人,五营的人刚开始并没有还手,喊他们停手,但是三营的人根本就不停手,五营的人才开始还手的。”
“你胡说”,三营的人开始叫喊道。
那十几个目击证人都说得如第一个人所言,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然而,那个胖参将却是十分不舒服,说道:“夜将军该不会为了王妃的颜面,就故意找了这些人统一口径给三营泼脏水吧?”
夏依依眉梢一挑,冷冷的嘲笑道:“我就说么,哪个营的士兵这么没军规,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胖参将气得鼻孔也变粗了,重重的哼道:“你们也要拿得出让人信服的证据来,光凭这些人的证言,可算不得什么!”
“他们的证言你们不信,难不成你还想听你的士兵亲口招认不成?”依依的眼眸里散发出阴狠的气息,神色不善,最讨厌给脸不要脸的人。
凌轩十分配合的说道:“上刑!”
夜影十分迅速的就派了几个老兵带着刑具过来,架起三营的士兵就往刑具上拖,吓得那些新兵一阵尖叫。
胖参将心里便是不舒服了,上前说道:“王爷,为何不给五营的人上刑?难不成王爷是有意偏袒不成?”
凌轩的眼神凌厉的瞪了一眼胖参将,心里不由得有些厌恶,“本王要怎么做,何时轮到你来多嘴?”
胖参将被瞪得一激灵,只得皱眉听着自己的兵被折磨得阵阵惨叫,这新兵根本就是个软骨头,没三两下就全招了,其余十几人看见了那人的惨样,见老兵过来拉他们去上刑,吓得面如纸灰,忙磕头认错,一股脑全都给招了。
夏依依斜斜的瞟了一眼胖参将,嘴角一勾,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容:“这第一个已经受了惩罚,这余下的这些人,想必你知道该怎么惩罚了吧?”
胖参将恨恨的扁了下嘴巴,气呼呼的侧过头道:“我自然知道怎么做。”
“说来听听”
“我带回去好好管教”
“也别带回去了,这儿可是有现成的刑具,动手吧!”夏依依笑容可掬,灿烂的星眸里满是幸灾乐祸之情,气得胖参将脸上的表情扭曲起来。
“亲自动手吧!”
凌轩懒懒的说道,他坐在正中央,视线整好透过帐门口,看向摆在外面闲置着的刑具。
胖参将的嘴角抽了抽,脸色有些僵硬,王爷竟然让他亲自动手,这不是让自己货真价实的打自己的脸吗?
胖参将只得一咬牙,出去就揪着一个新兵往刑具上绑,那个新兵哀嚎着求情,然而刚刚还帮着他们的参将,这会儿就要亲自动手打他们了。
夏依依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那些士兵痛苦狰狞的面孔,听着他们的惨叫声,好似听着一曲十分悦耳动听的歌曲一样,脸上露出了惬意的神情。
两柱香之后,三营闹事的新兵一个不落的都惩罚完毕,胖参将便上前来拱手说道:“末将已经将他们惩罚完毕,末将这就将他们带回。”
凌轩轻缓的说道:“你还落了一个人。”
“没有啊”,胖参将回答道,再看向王爷时,发现王爷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冷,他便是咬了咬牙,瞬间就明白了王爷所指之人是他。
“王妃说得对,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下去自领二十军棍。”
胖参将浑身抖了一下,二十军棍,可是能将他打得躺在床上一星期动弹不得,只得闭了闭眼睛,咬牙应是,不过转身的瞬间,快速扫向夏依依的眼神里充满了毒辣的目光。
夏依依抬手,轻轻的瞟了一眼上面的时间,悠悠的说道:“真是无趣,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浪费了我半个多时辰,下次再遇着这样的事情,直接打了扔出去就是了,你就别唤我来了,我忙着呢。”
这话是对凌轩说的,凌轩的嘴角抽了抽,夏依依,你就不能在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颜面吗?
夏依依缓缓起身,走了出去,看着外头那些挂了彩的人,声音不轻不重,却正好能让刚刚走不远的三营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的了:“下回,再遇到这种找茬的人,你们也别喊什么停不停的了,直接给我狠狠的打回去,打残了算我的,不过还是下手轻点,别打死了,似乎打残了比打死了会让他们的日子更难过。”
离去的胖参将身形一震,从牙缝里狠狠的挤出了三个字:“夏!依!依!”
夏依依看了一眼毛一陌浑身是伤,说道:“走吧,我给你们一些药。”
待夏依依也离去之后,被夏依依给惊得合不拢嘴的白澈偷偷的低声跟凌轩说道:“王爷,你这个王妃,好像不太好惹啊。”并偷偷的给王爷投去了一抹你多多保重的眼神。
凌轩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要不本王将你说的这句话转告给她,看看她作何反映。”
“不不不”,白澈吓得连忙摇头,他可不想落在那个女魔头的身上。
夏依依和王爷联手惩罚了三营闹事的人之后,其他的营一听说就连三营的参将都被打得躺在帐篷里动弹不得后,他们不禁咂舌,再也没有人敢去寻第五新兵营和夏依依的不痛快了。
夏依依结束了一天艰苦的训练之后,回了帐篷,实在是累及了,吃饭沐浴后就躺床上睡觉了,因为凝香和画眉这些天当教官,也着实很辛苦,夏依依便不让她们两个站在帐外守着伺候了,让她们回了自己的帐篷睡觉,反正这军营里头,还没有人敢擅闯王妃的私帐。
虽然夏依依睡得很沉,但是一向觉醒的她在帐帘掀起的那一刻,便立即睁眼往门口瞧去,凌轩个子高,夏依依的帐子又矮,凌轩稍微低头走了进来,夏依依坐起身来,起来去桌前倒了一杯水喝,说道:“你怎么来了?”
这些天,夏依依忙着训练,一回来就睡了,凌轩许是怕打扰她休息,一次都没有来找过她,两人的帐篷虽然相隔很近,却因为时间的错开,两人竟是没有见过一面。
凌轩走了过来,微微皱眉,道:“怎么她们两个都不用留下来伺候你吗?”
“她们白天要练兵,很辛苦,我就让她们回去休息了,我这儿也没有什么事情,就算是有一些小事,我自己也能搞定,没必要把两个小姑娘给拖累了。”
“本王去给你另外找两个丫鬟来伺候你。”
“别,我可是怕到时候又像在西疆的时候,带进来个间谍。而且,我素来就不喜人伺候,只是我和凝香、画眉已经熟悉了,倒也习惯了,若是换了个生人,我可不习惯。”
“可你身边也不能缺了伺候的人啊?”
“我有手有脚的,要什么人伺候?”依依坚决拒绝道。
凌轩忽而笑了起来,“你不肯本王派人来伺候你,是不是想要本王来伺候你?”
依依扬眉,“怎么?堂堂王爷还肯屈尊降贵的去伺候人了吗?”
“本王不是说了要改的吗?你有没有觉得本王已经改好了?”
依依不禁翻了个白眼,改好了?改好了就好有借口轻薄她了?依依扁了扁嘴道:“我没有看出来。”
凌轩轻笑一声,用手抚上了夏依依的脖颈,夏依依的身子轻轻的震了一下,微微皱眉,就往后躲开来,说道:“你没事了就赶紧走,我要休息了。”
凌轩眼神微微一缩,刚刚夏依依的反映并不是害羞的,像是受了伤?
凌轩便伸手就去扒开看,夏依依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便是有些焦急的要将他推出去,凌轩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快速解开,便是见到肩膀上已经磨破了皮,被压得血红的印子,还有血泡,已经被夏依依用针给挑破了,抹上了药,想必另一个肩膀也是如此吧。
凌轩的心里一阵揪着心痛,眼眸暗了暗,掩饰不住的流露出了心痛的关切,急急的说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我是要你去训兵,不是训你啊。”
依依拍开了他的手,耸了耸肩,故作轻松的说道:“这算得了什么?我以前受过的伤,比这还要严重了,我既是要训兵,就必须要先以身作则啊,不然那些士兵不会听我的,即便是听我的,也只是碍于我的王妃身份,表面上听从。我要的是我的兵心悦诚服的信服我。”
依依抬头,眼神真挚,那波光流转的眸子里散发出坚毅和自信,凌轩吸了一口气,现在的夏依依,就跟自己以前一样。
当初自己才十二岁,就当上了副将,那些士兵也跟现在夏依依手下的那些士兵一样的想法,当初的自己就拼命的想用自己的实力去征服那些士兵,而不是用自己王爷的身份去胁迫他们信服。
凌轩很理解夏依依的这种想法,只是,若是军中任何一个将领有这样的想法,他都会很高兴,可是夏依依有这样的想法,凌轩心里的心痛已经远远大过了高兴,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要不,你就别练了,本王还是让丁副将去练兵。”
“不行,你说好了一个月的,你现在就把我撤下来,别人还以为真的如三营所说,我练不好兵,所以被撤下来了。”
“你也太要强了一些。”凌轩微微叹了一口气。
“对了,我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我想从五营里挑出五十个尖子兵重点培养,成立一个特战队,另外,我还想在有空的时候,着手改善一下军营里的医疗服务,毕竟打战的时候,一个好的医疗后勤,就能挽救多少受伤战士的生命。”
夏依依的眼光里闪烁着激动的光点,她这些天在脑海里已经构架出了一个宏伟的蓝图,她想将这北疆的军营,打造成一个极具现代化特色的军营,一个铁血之师又有优秀的医疗服务做保障,就会所向披靡。
凌轩闻言,也有些心动,他很想提高自己军营各方面的条件,可是这样会不会让她太累了?“本王怕你忙不过来。”
“没事,等我这边训练得差不多了,士兵的军心也稳定下来之后,我就可以着手后面两件事情。”
“好,都依你。”凌轩浓情蜜意的声音激得夏依依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让我看看你的伤”,凌轩说罢,就要去看另一个肩膀的伤,夏依依上次就吃了凌轩以疗伤为由却行流氓之事的亏了,连忙就又躲开了一点,防备的说道:“不用了,我是大夫,我自己已经处理好了。”
凌轩伸出的手落了空,随即缓缓的收了回来,托着自己的下巴,一双好看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盯着夏依依说道:“你在怕本王?”
“谁怕你啊?”夏依依梗着脖子说道,脸色有些红,道:“不过是大晚上的,有匹狼在屋里,总是不太安全。”
“你敢说本王是一匹狼?”凌轩的眸子微微眯起,散发出一丝危险的信号,缓缓朝着夏依依走去。
夏依依见状不好,怎么一句话又把他给惹着了,便是慌忙说道:“我想来还有事情要跟画眉商量。”便是急忙就往外蹿,只是刚跑出几步,就被一双大手给钳制住了。
凌轩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就往床上走去,一把将她压倒在床上软软的被子上,俯身下去,略微冰冷的唇咬住了依依的耳垂,邪魅的坏笑声在依依耳畔低低的响起:“你说狐遇上狼的时候,谁输谁赢?”
依依翻了个白眼,答案还用说吗?狐狸哪里斗得过狼?而且,现在,她似乎不像血狐,更像一只小羊羔。
凌轩的双手稍稍用力撑在床上,以免自己沉重的体重压坏了美人儿,却是依旧落了三分之一的体重在夏依依的身上,可是夏依依依旧觉得他有些重,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间,他好听的坏坏的笑声短距离的通过了她的耳道,耳垂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湿湿的轻舔着她的耳垂,夏依依的整只右耳都滚烫了起来,热度蔓延到脖子,随即,她的脸也变得通红通红的了。
该死,夏依依不禁暗暗咬了咬舌头,这个混蛋挑拨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娴熟了,自己竟然有些舍不得将他给推开了,就那么傻傻的让他轻薄下去?
依依重重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努力让自己从这沉迷的温柔乡里清醒过来,夏依依似乎下了点决心才用力去推凌轩,说道:“起来,我浑身都疼痛不已,我要好好休息,明天还要早起训兵呢。”
凌轩眉毛一皱,立即将她的另一个肩膀也露了出来,果然,这个肩膀也受了伤。凌轩起身,将她的手拉起来仔细一看,虎口处都已经露出了血红的肉来了,凌轩紧皱的眉头就更是皱的更紧了,凌轩弯腰,一把将夏依依的脚给抬了起来。
夏依依惊恐的颤声道:“你要干嘛?”,夏依依的毛孔都紧张的冒汗了,这家伙该不会就这样强了她吧?
凌轩一把将夏依依的鞋袜脱掉,这脚底板还缠绕了两圈白色的纱布,解开一看,都长了两个好大的血泡,也已经被刺破抹了药。凌轩紧皱的眉头间渐渐的凝聚起了怒气,他握着她的脚,猛地转头,恼怒的盯着夏依依。
夏依依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便悄悄的往回缩脚,可是却被凌轩拽得死死的,依依抿了抿唇,有些讪讪的说道:“你就别这么看着我了,我没事,养两天就好了。”
“可是你有让自己养两天的打算吗?”凌轩的声音带着怒意,眸子里除了责备就剩下心疼了。
“那要是像你这么说,那我是不是得将五营全体也休息两天?”
“那不一样,他们是士兵,必须要受苦。”
依依急急的辩解道:“可是我…”
“可是什么?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是王妃,你就该好好养好身子,白白嫩嫩的伺候本王,而不是这么浑身是伤。”凌轩怒意不减,身上这么多伤,哪里还能好好的亲热啊?
依依不禁又翻了一个白眼,笑吟吟的逗弄他道:“这活可是得两个人做的,不是互相伺候的吗?那你怎么不白白嫩嫩的来伺候本姑娘?你身上还有那么多的刀剑伤呢,胸口上还有那支箭留下来的疤痕呢,你还敢嫌弃我?”
凌轩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浑身寒气四起,气氛也变得尴尬和可怕。
依依脸上的笑容不禁尴尬的凝固住了,只得讪讪的收敛了笑容,有些胆怯的撇过脸去,不敢直视凌轩,心里暗暗叹道,真是的,跟他一个老古董开玩笑作甚?一言不合就生气的家伙。小肚鸡肠!
凌轩不禁有些恼怒,感情她这么久以来都不让自己碰她,是因为她嫌弃他浑身是伤疤?在凌轩眼中,这些伤疤才是一个将军的功勋章一样,是令人骄傲的。
凌轩沉默了许久,终是冷冷的出声道:“你真的很在意本王身上的疤?”
“啊?”依依惊讶的回头,看到他的神情有些受伤,依依连忙摇头,可是眼里的目光却不是那么的真诚。夏依依不是嫌弃他身上的疤,也不是怕疤,而是夏依依摇头的意思,更多的是你身上有没有疤跟我有什么关系?该关心你或是嫌弃你的人应该是你未来的女人才对。
“一点也不真诚”,凌轩神色略微受伤的说道,凌轩起身,满脸郁闷的回了自己的私帐,他居然被夏依依嫌弃了。
凌轩回了帐内,将自己的衣服脱掉,仔仔细细的数起了自己身上的伤疤,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伤疤还有点数不清,更别提自己背后看不见的那些伤疤了。
凌轩一扫之前有些恼怒她的心情,他设身处地的站在了夏依依的角度上想问题,若是她摸着自己这浑身的伤疤,只怕会有些害怕吧,即便是不害怕,那这手感也不好啊,必定会影响二人的亲热度的。凌轩便是头一次用手自己抚摸自己,摩挲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疤,不禁皱眉,手感确实不好啊。
第二天,凌轩厚脸皮的跟鬼谷子伸手道,“鬼谷子,给本王一些祛疤药。”
鬼谷子眨巴着眼睛,捋着白花花的胡子,心里一阵算计,随即笑开了花说道:“王爷,是要祛新疤还是旧疤?”
“一两处新疤,还有许多旧疤。”
“新疤好祛,旧疤就难了,所以这得是两种药,祛旧疤的药贵一些。”
凌轩一看鬼谷子那满脸奸诈的模样,就知道鬼谷子要故意抬价了,若不是因为只有鬼谷子的手上有这么好的药膏,他才不要来鬼谷子这里挨宰了,凌轩按捺住不悦的心情说道:“价钱如何?”
“祛新疤的药十两银子一罐,祛旧疤的药三十两银子一罐。”
“那一罐祛旧疤的药能祛掉多少条疤呢?”
鬼谷子扁着嘴巴说道:“老夫以前给你针灸疗毒过,很清楚你身上的伤疤,若想将你的伤疤都给祛掉,只怕得用一百罐了。”
至少得三千两?祛个疤有这么贵吗?“便宜点!”
鬼谷子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堂堂一个王爷还讲价?”
凌轩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讲价,也不能让你这么坑!”
鬼谷子哈哈一笑,转身就拿了两瓶药膏给他,说道:“手头上就剩这两瓶了,这两瓶就当是送你了,一瓶是祛新疤的,一瓶是祛旧疤的,等老夫炼好了,再给你送过来。老夫就算是为了丫头的幸福,药钱给你打个七折。”
凌轩顿时就气得七窍冒烟,他就知道,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用祛疤药,肯定会被人嘲笑的,果不其然就被鬼谷子给嘲笑了。凌轩狠狠的警告道:“你可别泄露了本王的秘密。”
“不会,老夫一向有医德,会保护病人的**。”
凌轩看在鬼谷子刚刚说了“是为了夏依依的幸福”这句话的面子上,就饶了他,哼,居然敢嘲笑他祛疤。
日子过得飞快,东朔的疫症都已经结束了,所有的疫症士兵都已经恢复了健康,隔离帐篷也已经撤掉了,不过培养青霉菌的帐篷却依旧还在,依旧培养着青霉菌,因为夏依依考虑到以后发生了战争,这青霉素可就是急需药品了,所以要未雨绸缪,多炼制一些储备着。
而这段时间,夏依依一有空就组织军医学习新的急救方法,教他们用鬼谷子仿制出来的夏依依的那些药品,而且,夏依依还从整个军营里抽调了一些略懂医术皮毛的士兵出来,组成了护士班,教他们一些最为基础的急救和护理知识,有了他们,在战场上就能大大的减少军医的工作量,也能大大的增加受伤士兵的存活率,尽力抢救生命时间。
而夏依依的第五新兵营里的特战队人员也都挑选出来了,夏依依在结束了全营的训练后,还单独给那特战队的五十人单独训练,而毛一陌,就被夏依依任命为猎豹特战队队长,给他取了个代号--秃鹰。
北云国,大军帐里的将领们吵吵不休,一个将领有些耐不住性子,站起来说道:“太子殿下,自从东朔的轩王到了这北疆以后,你就一直不让我们去攻打,前段时间,你说怕我们的士兵染上了他们的疫症,而我们又没有药,所以,我们也就不催你了,可是如今,东朔的疫症都已经治好了,我们大可放心的去攻打东朔了,你为何还不下命令进攻?”
“对啊,太子,你是不是怕输给他?所以迟迟不敢动手?”
“不行,我们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这几十万大军驻扎在这边疆,每天光是军粮都要消耗不少,再这么耗下去,这后勤都要供应不上了,而且这天气越来越热,那些东朔人的身体素质没有我们的好,他们动不动就中暑晕厥的,这个时候打战,对我们绝对有利,若是过了这夏天,到了秋天,我们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太子,只要你现在下令,我们立即就南下攻打东朔。”
那些将领吵嚷不已,他们已经劝了太子很多次了,可是太子却一直以各种借口推脱,他们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跟错了人,太子还是以前北云国一直称赞的“第二战神”吗?
赵熙轻咳一声,压下他们的吵闹,缓缓的说道:“很快了,不过,本王想看看后天东朔北疆新兵的考核,看看他们都练出了一些什么兵,我们再做打算,打他个措手不及。”
特别是那轩王妃,用那奇奇怪怪的方式炼出来的兵究竟如何。赵熙的手轻轻的转动着手上的杯子,嘴角微微勾起。
------题外话------
昨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第二十一章文末已经改好了,订阅过的读者可以重看那章。
另外,我决定从明天起将更新时间固定在上午11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