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1 / 1)

天憶幾乎是逃也似的奔出九華山,御劍時她更是一連數次加快靈力的輸出,活像後頭有什麼洪水猛獸追趕一般。

疾掠而過的身影更是在太虛山脈間畫下一道流光。

一到縹緲峰,未等寂滅停穩,清冷之人便從停在空中三尺高的飛劍上一躍而落。那在凡間可怕的高度,對於修仙者來講卻不過是一步間的距離。翩然落地的人就連髮絲也不曾凌亂。

落在凉亭外,望著冰天雪地的山頭,天憶眼裡閃過一抹憂色。

這下可糟了。她心里头暗道。

向着平静的山头,天忆一连结出数个法诀,只见原本由白霜覆盖的世界就像是潭水般起了波纹,绵延数里的山头俨然是一副正在作画的山水画卷。一笔一划都透露着一种不真实感。

不慌不忙的收起手中佩剑,向着那水纹最为明显的方位,天忆踏出一步,冰霜之景一下荡漾开来。待她再迈出一步,眼前的景象却已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本该是清晨披拂的山头此时暗如黄昏,高挂于上头的太阳被一层浓密的乌云给掩盖,因灵力滋润而生长的灵物灵植在这黑气中失去生机,天地万物充斥着压抑的沉闷。一片又一片浑浊的黑气宛如幽灵四处飘荡,整座缥缈峰完完全全的笼罩在一层死寂当中,不复曾经。

望着眼前如此浑浊不堪的景物,天忆面色变得更为冷冽。不过是片刻的时间,这个妖气蔓延的范围竟然已经到了山腰。

原来在这四周飘散的黑气正是浓郁的妖气。

忽而,久未有变化的丹田处隐然一动,紧接着神识处一道慵懒的轻叹,带着肆意和满足响起。

“呜~好舒服啊!”似乎刚睡醒,这道声音还略有些沙哑。

这道声音天忆不可不谓熟悉。还未待她出声,声音的主人便咋咋呼呼的大吼,半是好奇,半是幸灾乐祸喊道:“丫头,丫头,你们宗门是被妖界攻占了吗?”

果然……

天忆冷下脸来,她就知道这条大蛇说出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在空无一人的空间内,面上无表情的人冷冷一笑,“呵呵,托你念想。宗门还安好。并没有受到妖界攻击。”抬手,她便挥去盘旋在四周的妖气。

“那你这山头是怎么回事?啧啧啧,这妖气浓郁程度,我看也就只有妖都能媲美。”

是啊……听到七叶的调侃,天忆没有辩驳,又或者说无法辩驳。眼前的妖气浓郁的近乎实体,若是被外人看到,指不定说是何种妖物再此作祟。

不……其实说是妖物也没有错。

“七叶。”少有的,天忆换上正经的语气,“你可知道天狐一族?”

大概是因为妖气浓郁,又或许是久睡而醒的缘故,总是高傲欠扁的大蛇难得没有卖关子,语调略微轻快,“你说那群狡猾的家伙?本大爷当然知道。不过是一群多尾巴的狐狸,有什么好得意的。什么与天同寿。我呸!不过就是开天辟地的时候恰好蹦出来的,本大爷我还天地孕育而生。”

耳里听着那番连讽带嘲,又暗自夸奖自己的话,天忆自动摒除掉某些不需要的重点。“听你这口气,看来你认识这一族?”

“啧,认识算不上认识,就是打过几次,借过几次他们族里的东西。”

借过?我看不是借这么文雅吧。熟知某位大爷天上地下唯我顿尊的性格,天忆可不认为这等蛮人会有如此文明的举动。怕不是偷便是强抢。

七叶贼溜溜的眼睛转了转,试探的问道:“不过,我说丫头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一族的事情?”

在死海之处的时候,寄居于元婴处的七叶毫无征兆的陷入了沉睡,也因此对于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他完全不知情。

行走的脚步并没有任何变化。在天忆的四周精纯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形式外放,须臾,白色的足靴所踏之地皆以变回冰天雪地之貌。

“那天狐一族现在如何?”

“那一族……”黑色的斑纹大蛇翻转了个身,缠绕在元婴处的斑纹如同呼吸般胀大了数分。七叶并没有急着回答,他反问提出问题的人,“丫头,你觉得那一族会怎么样呢?与天同寿的一族。”

怎么样?

听着七叶不屑的话语,天忆不动声色的敛下眼眉,她一手翻覆,长袖一挥,那横亘于眼前用来做挡的晕黄色光幕露出一人大小的地方。她的声音听起来极冷,像是连最炙热的羲和火焰也无法浸染。

“斩草除根。”

利落肯定的回答,令提问者怔愣一瞬。待反应过来便是癫狂大笑,“哈哈哈哈!说得好!丫头你说得好啊!”

狂妄大笑后的蛇咬紧着牙,躲于天忆元婴处的他面露阴狠之色,抬头看向数万丈高的蓝天,湛蓝色的眼眸中包裹着尽是恨意,“是啊!斩草除根。的确就是斩草除根啊!”

已不是看到七叶这般狰狞的面孔,每回提到天道,这贪婪狡诈的家伙总是露出这幅择人欲噬的样子。可每每问起,他却又是顾左右而言他,三敛其口。她猜,那所谓的过往定是不甚光荣。不然也不会让曾经撼天动地的妖兽寄居在她这个小小修士身上。

失态也只是片刻,几息过去,震怒中的大蛇将暴涨的怒火镇压。整个人又再次变为嚣张傲慢之态。“丫头,别给我扯开话题,你还没说你怎么突然提起这早八百个世纪就灭绝的东西。”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答案。

沉重的威压在闭门的石屋里蔓延开来,比起刚才在路上所看到的黑雾,此处所飘散的已经如同锦布。

越是靠近,七叶便能感受到血脉中对于战斗的叫嚣。这并非来自普通妖兽的威压,这是一种浩瀚广阔,令人生畏的气息,仅仅只是站立于门前,全身上下都绷紧提醒其中的危险。

而更让七叶在意的是,在这妖气里头他感受到一股并不陌生的气息。

寂灭从天忆体内飞出,高悬在头顶发出晶莹的光芒,照耀此间一带,只是天空却是不复明媚,四周依旧是低沉而压抑的黑影。他们此时骇于耀眼的光芒,躲于暗处,却又虎视眈眈看着不速之客。

“果然啊。”听不清意味的一叹。

看着紧闭着,外表如风沙石化的大门,忽然闭塞的脑袋犹如醍醐灌顶,久远的记忆也从过往的岁月浮现,再回顾先前眼前小娃的问题,七叶也总算是忆起这股熟悉之感。

“天狐!”

“丫头!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世间还会有天狐!”

是了!定是没错,这种黏腻的令人心生厌烦的除了那狡猾的狐狸,还能有谁?

面对七叶的质问,天忆也想反问,她也想知道原因,她也想知道为何被断定于太古灭绝的天狐一族竟还会留有遗孤。

“此事说来话长……”立于门前,天忆一五一十的将未曾跟祈一辰和司徒育所说的事情说出,包括陆楪祈,包括李木勋,也包括那诡异的红莲。

“九幽莲?”听到这陌生的名词,七叶蜷缩了下身子,狭小的空间里不能让他肆意的翻滚,“这是何物,为何我并未听过?”

“你没听过?”天忆蹙紧眉心,诧异的反问。在她看来这大蛇混蛋是混蛋了点,可无论是眼光还是见识,也的确是她无法比拟的地方。到底这些是由年岁所沉淀而来。

蛇尾不满的拍了拍四壁,七叶不悦的龇牙:“你这丫头什么态度。这天下破铜烂铁的,本大爷便都要记得吗?”

说着像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黑色大蛇缠绕元婴的身子蓦然一缩。丹田处灵气所在的地方登时感到一丝刺痛。不大却让人不适的皱起眉心。

“给我安静点!”

可是就像是人类哪里会在意脚下蝼蚁的生死,这声不痛不痒的轻斥,自我为中心的七叶大爷又哪里会理会。他翻滚着,绵长的身子一寸寸的胀大,不大的丹田处,小小的元婴很快便被黑色巨蛇给覆盖。

这七叶,果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正当天忆想要给这皮痒的家伙一点教训时,异变骤然发生。玉白色的元婴小儿有着七分跟天忆相似的面孔,在被黑色巨蛇斑纹所掩盖的同时,小天忆的眉心处,一朵红色莲花摇曳浮现。白色的柔光微弱闪现,摇晃明灭间,徐徐映出一层光晕。

丹田处,隐隐开始□□的丹田灵力立时变得安静驯服,正逐渐变大的蛇身则是在金光下停止了增长。

七叶吃痛的大喊一声,“这是什么鬼东西?这生邪门。”,这般柔和洁净的感觉是于他天性相冲之物。他甩起尾巴,毫不留情狠狠地拍在白色光圈。不过也不知道这光圈是和宝物,看似轻薄的光芒,在这攻击下屹立如山,无丝毫脆弱动摇迹象,不消一会,二指宽的斑纹再次缩成一条细线。

“不好意思,关于这点。我也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你还是不是修士!丹田之处怎可有外物所在?!”

听到这理直气壮的指责,天忆便觉得好笑,而她也的确就这般笑出声,“呵,既然你也知道修士丹田的脆弱,那当初你又是怎么做的?”这句话说的很轻,乍听下来是天忆少有的柔和语气,但熟知天忆习性的人此时若是看到了,便定清楚知道,总是无欲无求的人是真怒了。

时至今日,天忆犹记得当年丹田处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种比分筋错骨,近乎痛入灵魂,像是要将人一分为二的疼痛,即便过了百年她还记得。

或许是痛怕了,又或许是心虚。七叶难得没有出声辩驳。不过,天忆猜那第二种情况是不能的,这贪婪无耻的家伙大概更多的是怕这诡异的莲花又会跑出来。

天忆冷哼一声,不愿在搭理那欺软怕硬的家伙,她立身站直,俏目环视眼前石室。石室周围用来护法的阵盘全部被破坏,作为结界而用的四方紫炎阵虽仍在运作,但也是出于崩溃的边缘,在妖气的侵蚀下怕是再过几秒便会彻底破碎。到时候,冲天的妖气即便是她也无法再掩藏下去。

而无法掩藏的下场便是修真界里将会传起天狐的传说。而且还是一个重伤的天狐,这等机会,又会有哪个修士会放过呢?

“喂,丫头,”见天忆沉默,七叶试探性的问道,“怎么又不做声了?这天狐你打算怎么处理?”

怎么做?天忆有些迟疑:“你觉得我该如何?”

“嗑嗑嗑,怎么做?”猩红色的蛇形子吐出,湛蓝色的兽瞳危险眯起,贪婪的看着紧闭的石门,“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挖出它的妖丹啊!天狐的妖丹我可是没吃过。”

“想都别想。”天忆冷冷的打断某蛇的美梦。

“凭什么!”七叶这下可不依,他现在急需恢复修为,而这天狐的妖丹更是大补,待小娃儿吃下再炼化,他也能恢复五分之三的修为。可现在呢?听听这小娃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天狐的妖丹是多好的东西!天地初开便存在的妖兽,即便是小兽也够你修炼至地仙!”

可惜面对这番利诱,天忆却是丝毫不为所动,“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死了那条心吧!”

七叶大怒,蛇头一抬,向着小天忆,透露绿光的獠牙威胁的冒出。

而比他这威胁性的动作,早有准备的人直接施展动作,一道金光打落,金色的长绳化作锁链将黑色大蟒牢牢捆住。

“嘶!这是什么东西!”七叶大肆挣扎,而他越是挣扎,这困在他身上的锁链则是捆的更紧。更为可恨的是,这锁还对他缠绕的元婴无法产生伤害。

“你放心,这只是一个锁链,不会害你修为降落。但是若是你要硬破,我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你!”

七叶又气又怒,然而被牢牢捆住的他却是无法做出其他的事情。他当即沉下目光,阴沉沉说道:“天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怀璧其罪,这天狐一族可是最好的例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她自当懂。

但是她意已决,无论在怎样也是不会做出任何改变。

眼见无法做出改变,七叶冷笑数声,讥讽道:“你最好别后悔。”

天忆不答,然头顶上的佩剑比起刚才,又明亮几分。

望着黑雾袅袅的石门,她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而这决定,只能说是一个可谓是狂傲之极,疯狂至极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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