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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江总督,一品大员,萧瑞不是糊涂之人,即便官场上经验不足也看得出来眼下萧氏处于什么样的处境之中。
便不能说是危在旦夕,但绝对是如履薄冰。
但他也相信在萧惟的心里对萧氏即便怨恨极深,但也不可能没有留一丝的情分!就算当年他没有亲眼见过可也听过了许多祖父对他的疼爱!
即便有那样见不得人的秘密,可疼爱不是假,这份亲情更不会是假的!
他不相信他真的狠得下心来将萧氏一族往绝路上推!
“大哥,你身上流着的是萧氏的血!”
你身上流着的是萧氏的血!
萧瑞的这句话便像是魔咒一般在萧惟的耳边经久不散,即便他已经离开了,即便再也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郑重地提醒他,但是——
萧氏的血吗?
即便没有人提醒,在他的骨子里,其实也一直从未放下过吧?
长生是不是也明白这一点,明白他心里的结始终没有打开,若是才用逼迫一般的方式让他回来面对这一切,让他直面自己的心魔!
他没有忘记当年萧煌对他的好,便是这背后有那般不堪的龌蹉,但是,当年他的所有疼爱都是真心实意,说起来,除了他将他以如此不堪的方式带来这个世上之外,他并没有对不起他什么,甚至因为他而丢了性命。
他还有何好怨恨?
“爹,你在想什么?”萧顾少爷手中捧着刚刚别人送的荷叶烤鸡跑来跟父亲大人分享,不过却见到父亲大人一脸坐着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想娘了?”
萧惟回过神来,伸手抚了抚儿子的头,“嗯,想你娘了。”若是没有她,他这一生怕不是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便是被怨恨折磨的疯狂,“想你娘了。”
“那我们早些回去好不好?”萧顾仰头笑道,“我也想娘了!”
萧惟笑着伸手将儿子抱到了腿上,“怎么?又有人惹我们的小少爷不开心了?”
“没有啊。”萧顾笑道,“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对我很好,连之前在背后说我坏话的人都跑来讨好我,你看,这便是那小胖子送给我的,说是赔罪!爹,这些人以前是挺讨厌,不过现在看起来也还不错。”刚刚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确不开心,那些混蛋竟然说他爹是野种,说他是小野种,当时他气的恨不得撕了他们的嘴,不过后来证明了爹不是野种,他们认祖归宗之后,那些人就变了样,虽然这也是夫子说的两面三刀,但……但是他也没先前讨厌他们了,不是说了有错就改善莫大焉吗?看在他们知错就改的份上,他也就原谅他们了,后来他的日子便越过越开心下了,简直是如鱼得水,“不过我还是更想娘!爹,我们出来也好几个月了,娘不知道有没有瘦了,还有快中秋节了,先前娘亲答应过我中秋节陪我去灯会的,我们要是不赶紧启程,便赶不上了!”
“你是想你娘了还是想着中秋节的灯会?”萧惟失笑,腿上的重量便足以证明这小子这段日子过的是很不错,这般好哄,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萧顾忙认真道:“当然是想娘了!我们都出来这般久了……”
“好,是想你娘。”
“那我们是不是马上回去?”
“再过几日。”萧惟道,“爹还有件事要处理。”
萧顾有些失落,不过也不差这几天,“那好,过几天便过几天,我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出去逛逛给娘买礼物!”说完,便挪动着身子从父亲的腿上下来,“爹,那你忙,我出去给娘买礼物了!”
“够银子?”
“够了够了,我自己有银子,再说了给娘买礼物哪里能用别人的钱?就算是爹的也不可以。”萧少爷笑呵呵地道,“不过爹你自己也别忘了给娘买礼物哦,我的归我的,爹你的才是你的,要是爹忘了娘生气,我可不管!”说完,便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萧惟没有限制他在绵州府的行动,因为他不可能永远把他圈养在温室之中,这一趟出来,原本便是为了让他也经历经历一下风雨的,当然,前提是确保他的安全,这一趟出来,除了他的近卫之外,长生明里暗里派了不少的人,更不要说师父近身保护了,所以他很放心儿子在绵州府中到处乱逛。
至于他要处理的事情,自然是萧氏家主一位。
目前为止,他没打算接手萧氏家主一位,不过眼下的萧家主明显不听话,既然不听话了,便换个听话的。
而要换了这个家主,看起来很难,可真的做起来也并非很难,当年萧氏家主一位如何落到他们手中,这些年他们又利用家主之位做了什么事情,都可以查的一清二楚,一个半路夺了家主之位,将家主之位当做谋取利益的手段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族人拥戴?
这些年来,萧氏族人所得到的好处来自于谁,大家都清楚!
……
萧卓明显感觉到了危机感,比萧惟刚刚回来绵州认祖归宗之时更甚,他就知道长房不会轻易放弃家主之位,不会真的愿意将家主之位拱手让给他们的!
不!
什么让?
明明是他们当年无能自己丢了的!
这些年他为萧氏一族劳心劳力,才得以保全萧氏一族,凭什么现在一切都好了,他们却要来坐享其成?
没错,这几年萧氏一族的确得了他萧惟不少庇护,可萧氏生他养他一场,他便不该回报吗?!更何况当日将他逐出宗族的人不是他们!他丢了继承人的身份凭什么要他们来承担后果?更不要说他萧驸马爷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谓是权倾天下,做什么还要来跟他们抢这个小小的家主之位?即便是萧瑞也成了一品大员,他们还要来跟他们争这小小家主之位?当日若不是他主动亲近,他们兄弟能有今日?!
忘恩负义!
“父亲,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兄弟抢走家主之位?”萧铨更是愤恨不平,这些年他们兄弟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什么都有了,却还盯着他们这些蝇头小利,简直岂有此理!“父亲,若是没了家主之位,往后我们在萧氏如何立足?父亲,我不甘心,我怎么也不甘心!他们太过分了!”
萧卓面色阴沉,“我自有分寸!”
没有人比他知道失去了家主之位意味着什么!
萧铨不是不相信父亲会尽一切的能力保住家主之位,只是父亲老了,便是有这个心未必敢去做,更何况这头豺狼还是当年他自己引进来的,若不是当年他主动去京城找萧惟,今日岂有他说认祖归宗便认祖归宗的机会?!什么照料多年,什么靠山,也不过是对着他们长房罢了,他们这一房的子孙哪里比那萧瑞差了?可现在他萧瑞成了一品大员,而他们也不过是跟着吃点残羹冷饭罢了,甚至想让他们给谋一个官职,也都被劝说好生读书科举,科举个屁!要是他们读书科举便能够飞黄腾达的话,还要他们做什么?!
他绝不能让他们的得逞!
“将这封信送出去!”
既然他们留情面,便也不要怪他下手狠!
……
萧顾不见了。
在青龙的贴身保护之下居然失踪了。
萧惟怒不可遏,恨不得吃人,而萧顾怎么不见了?原本一切都好好的,这一天一大早,他还是跟之前一样出去给母亲大人扫货,这一次还厚着脸皮向他父亲大人伸手要了银子,因为他看中了一块玉佩不够钱,可他就是喜欢相信他娘也喜欢,便只能伸手向他爹要钱了,要到了钱之后,便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去了,就怕去晚了被人给买走了。
那玉佩雕工十分的精致,而且镂空的雕刻出了长生两个字,那是他娘亲的名字,这般有意义的玉佩他怎么能够错过?
一切顺利,给了银子玉佩到手了。
原本是想马上拿回去也给他爹瞧瞧的,可半路上碰上了萧氏族中的几个少年郎,都是这段时间玩的很好的,他们说城西来了杂耍戏班子,他们正准备去看,问他去不去,萧少爷一时没忍住诱惑便去了,他还没看过杂耍戏班子了。
原本也没什么事情,那里人虽然多,可青龙也不是普通人,将小主子给护的很周全,萧少爷也玩的很开心,这一开心,便忘了时辰了,天一下子就黑了,这一帮人本该回家的,可其中最年长的那位少年郎便提出去酒楼吃饭。
萧少爷想着自己也快要走了,便当吃一顿告别的饭,便拍着胸膛说自己请,然后一伙人便去了酒楼。
一群半大的孩子吃吃喝喝的,都很尽兴。
中途萧顾内急,去了茅房,然后便没有出来。
饶是青龙也没想到那茅房之下竟然有暗道,直接通到了客栈外头,也便是这般,萧少爷被人给掳走了。
从这掳人的方式来看,对方早有预谋!
即便有萧氏在,但绵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即便有暗道,也该是在萧氏的大宅之中,而不是一个酒楼的茅房里面!
那酒楼很快也便被查了一个底朝天,半年前它被人给买下来了,衙门档案的记录是一个北方的商人,具体的姓名虽然都有,但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却还是有待查证,但这需要时间,而萧惟绝对没有这般多的时间!
即便对方暂且不会伤害萧顾,但儿子一日在别人手中,他便一日寝食难安!而晚一日将人救出来,便多一份的危险!
长生大长公主的儿子在绵州府出事了,而且还是被人掳走,州府衙门哪里能坐的住?官府很快便行动起来了,立即封锁了绵州城,同时派人在城中搜寻。
青龙便是一时走眼了但也没耽搁太长时间,虽然还是晚了,不过也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现不对劲,所以对方一定还没有出城去!
萧顾还在城里!
只要人还在城里,也便好办多了。
官府找官府的,他们找他们的,萧惟也很清楚究竟谁会对儿子下手,他儿子之所以会到那酒楼也绝对不是巧合!
很快,当天跟萧顾一并玩耍的所有人都被抓来一一审问,都是一些少年郎,没经过世事的,都还没有动刑了,便将所有事情一股脑都说了,不过他们也并非参与掳走萧顾的行动,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一个拉一个的,便成了这一个局。
一个一个审下来,最终审到了萧铨的身上。
他们之所以当日会结伴出来,便是萧铨身边的一个小厮说了杂耍一事,当时听了的那少年郎偏偏是最爱这个的,借着他便找了同伴,同伴再找同伴,最后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阿顾少爷也很喜欢的,大伙儿便决定找上萧顾一起去了。
萧氏一族现在谁不知道讨好萧顾有好处?
既然查到了萧铨身上,萧惟自然也不手软了,起初萧铨也不认的,可哪里抵得过曾经沙场喋血的萧将军的手段?
很快也便招了。
而此时,青龙也将那杂耍戏班子给控制住了,既然证明一个巧合不是巧合,那其他的巧合也不会是巧合。
结果便在那杂耍戏班子的工具箱里面找到了昏睡了过去的萧顾。
除了中了迷。药昏睡了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众人狠狠地松了口气。
而萧惟也得到了这背后下手之人的线索。
萧铨招了是有人暗中接触他,说是只要他帮忙将萧顾弄到手,他便助其坐上家主之位,不是帮他父亲保住家主之位,而是让他直接坐上家主之位!
在萧惟步步紧逼,在愤怒之下,他同意了与那人合作!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般快便结束了。
谋害族人,族规不容,不过最多也只是逐出宗族,但是,谋害长生大长公主的儿子,皇亲国戚,便不仅仅是家族内部的事情了,是国法!
萧惟也没手软,直接将人扔给了衙门处置了。
萧卓一下子似乎老了十岁,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还没动手维护自己的利益,便要失去更多!“阿惟,铨儿怎么说也是你的兄弟!你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你就这般狠心看着他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