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王祺的面,詹泽不好直接让家人出去说,只好轻咳了一声,道:“家中何事,慢慢说来。”
家人道:“小人也不知何故,只是大老爷突然让小人前来召您。”
詹泽眉头一皱。这倒是自己爹的风格,但是……自己走不开啊!这么大的客户坐在自己的身边,刚刚有摆出一副是自己父亲故旧的样子,如果自己起身离开,不给出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是一定不行的,我擦,这个理由你给我想啊!
王祺却是罕见的特别通情理,道:“家中有事的话就先回去吧,我看我这帮兄弟还需要一段时间,若是你信得过我,不担心我卷了东西撒腿就跑,不妨先回去处理了家事。”王祺这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道貌岸然。只不过,这话只要是熟悉王祺的人就知道,王祺话说的越是冠冕堂皇无懈可击,你最后吃亏吃的越是大。王祺现在态度前所未有的好,詹泽,要倒霉啦!
詹泽不熟悉王祺,当然不知道王祺的脾性是什么,闻言心中一喜,道:“不担心不担心。这样的话,我去去就来,您还请稍候片刻。”
王祺和煦的一笑,送走了詹泽。然后王祺的笑容都没来得及收敛就站起身,轻弹了一下衣衫上子虚乌有的灰尘,走进了里屋。不多时,估衣坊飞起一个矫健的身影,速度飞快,眨眼即逝。
詹泽走的速度很快,一个是担心王祺在店里等不及做出什么来,或是真个逃了单,另一个,就是詹泽想回去问问自己的老爹,这个小子可是老爹的故交。
“父亲,何事唤我?”詹泽进了家,直奔父亲的屋子,进屋就道。
詹泽的父亲不是别人,正是劳尔!不过,数年不见,劳尔好像更加的苍老了。面容枯槁,身形消瘦,整个人更是不断的咳嗽着,每一阵猛咳换来的都是脸色一阵一阵的苍白以及吐出的鲜血。詹泽进门正好看见父亲咳出一口血,他眉头一皱,道:“父亲的病又重了么?”
劳尔呵呵一笑,虽然颌下的白胡子上面还沾着斑斑血迹,但是劳尔的精神状态却是很好,“不要糊弄我这老头子了,我这不是病,是伤。阿泽,陪我离开铸造师公会你后悔么?你的铸造天赋那么优秀,却因为我的问题不得不做一个市侩的商人,心甘么?”
詹泽微微摇头。这个问题从自己和父亲一起离开铸造师公会的那一天起,詹泽就思考过,也被人问过,但是詹泽的答案从来都不没有变。不后悔。若说之前的铸造师公会还是一帮伟大的铸造师们为了铸造一道建立的一个组织,那么现在的铸造师公会却已经变成了全天下藏污纳垢最多的地方。铸造师公会,呵,火热的炉火铸出的是光滑亮丽的神兵利器,却偏偏无法燃烧一份内部的苟且!这种铸造师公会,早就毁灭了!
劳尔的眼中流露出对自己儿子的愧疚。都怪自己,都怪自己当年莽撞不知事,等自己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偏偏自己又从小友那里得到了硕石,呵呵,能捡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就是可惜了那块硕石,对不住小友啊!
劳尔道:“今日我突的心血来潮,生出一股子奇异的感觉。好像是有旧识上门了,我担心下人招待多有不周,所以,将你唤回来,由你亲自布置一番。”
詹泽点头。别人或许觉得劳尔说的这话简直是在胡说八道,但是詹泽信。不单单是因为劳尔是自己的老子,更因为劳尔之所以能够逃得一条性命就是因为“心血来潮”这四个字。若不是劳尔突然心血来潮,他们一家早就葬身在那个小城了,还有现在的安逸生活?“父亲,您的故交,什么时间过来呢?”
劳尔摇头。“不清楚,但是就是有一种故交会上门的感觉。呵呵,不用担心,这个故交是一位忘年交,除了你父亲,铸造师公会没有一人知道他的相貌,不会是那些被人收买的人。”
詹泽忽的想起了自己店中的王祺。心中一动,就向劳尔详细的描述了起来。劳尔听了半天,双目越来越亮。这就是小友啊!小友来了绵州!
“快快快,快去将他接来,他就是我的故交!”劳尔激动的面色潮红,说到激动处,更是咳个不停。
詹泽急急忙忙的站起来,就要先找家医给父亲看病,然后再去请王祺。劳尔见了,一边咳一边吼道:“不用管我,先去请他!”
詹泽左右为难起来。这个时候,门口突的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劳尔啊,这么些年没见,你竟然落魄到了这个地步,丢不丢人!”声音中充满了对劳尔的嘲笑。
詹泽怒火中烧,就要对来人一拳打将下去的时候,劳尔突然大吼道:“不要!小友!”
詹泽拳头只是刚抬起来,一眼看到来人这一拳就打不下去了,在这个时候又听到自己老父更加激动的声音,这拳头赶忙放下。转身就给劳尔顺起了气。
劳尔这么短短的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咳得脸红脖子粗,王祺看的生怕劳尔一口将自己的什么零部件吐出来,还怪心惊肉跳的。见詹泽在帮劳尔调息,王祺轻轻的走过去,示意詹泽离开,然后双手接替詹泽的位置,轻轻的按压在了劳尔的胸口。
不一会儿,劳尔痛苦的表情变得舒缓,又过了没多久,劳尔的表情变得愉悦起来。然后沉沉的睡去。詹泽看的呆了。这是什么功夫,竟然见笑这么快?和王祺一比,自己和父亲同源的元力简直就是狗屎啊!王祺这简直是违背了疗伤定律啊!不是说好的同源疗伤最牛逼,然后才是什么阳春白雪神功青囊经的吗?这是什么鬼!
王祺让劳尔安安静静的睡着之后,转头就看到詹泽一脸见了鬼吃了狗屎难以置信的样子,心中直觉好笑。,脸上淡淡的说了一句:“上茶,我们慢慢聊。对了,你可以派人去估衣坊等着了,等我的兄弟们适应了之后,直接让他们来这里。原话是这样的:‘老子找到一座宝山,再不快点来就没份儿啦!’。好了去吧。”
詹泽面色依旧是“震惊”状,闻言倒是让下人出去了,等到茶上来,王祺轻啄了一口之后,才傻愣愣的道:“您这个年纪,竟然和家父是忘年交,还真是……”
王祺笑道:“难以置信是吧?哈哈哈,老实说,我见到劳尔的第一面觉得这个老家伙应该是个神棍骗子,没想到却是个神经病,哈哈哈,说起来,我在大陆上的第一笔路费就是劳尔慷慨赠送的。现在劳尔有难,我怎么会袖手旁观?”
詹泽试探性的问道:“不知道您的修为……?”
“我在你那里买的衣服,你还不清楚么?”
詹泽咋舌。真是先天大圆满啊,看起来也没有比自己强多少啊,怎么就比自己疗伤的效果还好的?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做天才,有一种人,叫做碾压天才的妖孽,还有一种,是妖孽见了也要退避三舍的王者,你猜我是哪种?”
詹泽想了半天,“妖孽。”
王祺一巴掌扇在他的脑袋上,“老子是王者!”
詹泽没敢多说什么,只不过心中却是低低的鄙视着这个不知道谦虚为何物的少年。
劳尔醒来的时候,兄弟们也基本到了。劳尔一见王祺带了这么多兄弟来,心中高兴。小友的兄弟就是自己的朋友啊,朋友上门,哪有不招待的道理?劳尔激动地吩咐厨房好酒好肉招待着,只不过,这一激动,又咳了。
唐寅眼神中神光一闪,道:“这是……塞脉断经?”
劳尔诧异的看了唐寅一眼,“小友倒是好眼力,不错,是塞脉断经功。”
唐寅轻轻的哦了一声,不再说话。王祺却是耐不住了,道:“这什么塞脉断经是个什么东西,给我说说。”
唐寅扫了一眼众人,这才道:“塞脉断经功,是铸造师公会会长一脉的家传神功。用于铸造会让铸造品更加的坚实耐用,而用于攻击人,就会产生向劳尔先生这样的情况。浑身经脉堵塞,并出现大量的铁锈状的东西。这个伤其实并不是什么致命的伤,但是却是让人不堪其扰。时时咳,日日咳,咳得你生不如死但是就是不死,简直是折磨人的神技!”
王祺眼神中神光一闪,看向劳尔的眼神带了几分不善:“老劳尔,你做人不地道啊!”
劳尔道:“这话是怎么说的?”
王祺道:“你看啊,我来找你的时候,你也没说你得罪了铸造师公会会长啊,我就这么一脚踏进了你家。铸造师公会会长啊,那是什么人物,我手上神兵出一点点的问题都要求到铸造师公会去,你直接给我挖了个坑……你说你地道不?”
詹泽恼怒,刚要辩解什么,却被劳尔拉了一把,之前劳尔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王祺越是埋怨劳尔笑的越是灿烂。
王祺接着道:“然后我走了进来,你又不告诉我这铸造师公会的事儿。什么意思吧,做人不地道就算了,现在直接准备坑死我了?我说你不能这样吧,大家之前也没有什么矛盾,干嘛要互相伤害呢?现在我一脚踏进了你家,甭管有没有探子,我是被打上了你的印记。最后我说不得也要和铸造师公会干上一仗,你说,你应不应该告诉我和铸造师公会相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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