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阳过来,朝谈时说:“阿时,找你有些事,跟我过来一下可以么?”
陈思阳职业素养好,和谈时纵然是好友,在有人面前,也从不叫谈时名字,唯这次例外。
谈时迈开长腿,跟他过去,路过我面前时,伸出手,拨弄我的鼻子:“你呀,下不为例。”
我突然很想吻他,我后悔昨天屏幕上亲他,我应该跑过来,结结实实的亲吻他,以后再也不能了!从我看见那条网页下方的推送新闻,从我明白一系列发生的事情的原因开始,就不能了!
谈时一走,何小珊慌张问:“你伯母呢?”
我说:“没有,全部死光了。”
小珊瞬间淡定,长长的放心的哦一声:“原来是这样。你就是暂时留下小哥哥又有什么用呢,我是小哥哥一辈子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人。留得了一时留不了一世,他还是会跟我去韩国。”
我的手在口袋里捏紧,坚硬的壳,硌的我生疼:“你不该杀她们,你不该杀他们!”
小珊好像跟不上我思路似的,不耐烦极了:“没办法,守护这个秘密不容易!你知道我的每一次掩饰,都只是靠小哥哥对你的信任,如果项链的事暴露,我就完了。不过院长,哎,她那么相信我,苦口婆心劝我,我把她心脏病急救药换成了维生素也不知道……啊……”
何小珊惊恐的退后捂住嘴巴。
我的手上是一只勾勾手指,就可以要一个人命的枪:“别动!”
我记起第一次,我和谈时也是在这儿,谈时真的厌恶死我了,他挥给我两千块,让我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可是,我想尽办法要回来,我以为这是一种命运的熟悉感冥冥之中引导我到他身边,没想到是把我的朋友亲人推入万丈深渊。
谈时在我的身后,手上同样是一把,黑色的冰冷的手-枪:“小悦,放下枪。”
陈思阳在谈时身后,对我投以没有留住谈时的歉意眼神。
院子里那棵落下很多叶子的大树,如今落都不落,已经全秃,又高又大,园丁疏于修炼,枝丫像老人枯嘎的手指,张牙舞爪的朝天指。
我回头看谈时:“我不会放的,谈时。”
谈时说:“那我就先杀了你。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他比我快比我准,我就是他教出来的。
谈时放缓语气,像平时哄我一样的:“悦悦,放下枪。你有什么怨恨,恨到要杀她呢?”
我倒是笑了,就像经常对他撒娇时那样的笑:“那就要怪你了,你看,你一点都看不出我表面和你谈笑甚欢的背后,是想要拿一把刀插/-进你的心脏,是毒蛇一样的怨恨。谈总哪里都聪明,可是有些地方就是糊涂。太不了解女人,我是因为嫉妒何小珊所以要杀她,嫉妒之源是你。还有,从飞机上把她送回到我枪下的也是你。对了,你一定很多时候待在她身边,想的却是我吧,你难道不内疚?还有,是你告诉我,欺负我的人,就用你送我的枪。所以,要么你开枪,要么,你要明白,不是我害死的她,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