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前方,三个面容严肃的评委正坐在评委席上认真倾听舞台上的诗歌朗诵,在选手上下台的间隙,不时交头接耳讨论几句。
“我受够了,雷蒙,你确定从他们那张嘴巴里吐出来的东西叫做诗吗?我完全无法理解吟游诗人协会是怎么给这些粗俗的家伙通过二星认证的,好吧,甚至还有三星!”
奥黛丽很愤怒,出奇的愤怒,这已经是她第五次作为古堡好诗人的评委身份坐在这里了,但是最近几年来,选手的水平一年不如一年,她都开始怀疑这个古堡好诗人的比赛有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奥黛丽的皮肤很白,此刻因为愤怒,让她白皙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晕。金色的长发被一块蓝色头巾一丝不苟的扎起,一副古朴的金边眼镜架在她高高的鼻梁上,让她看上去美丽而知性。
“奥黛丽,我觉得你没必要这么认真,看在那该死的金币的份上,我们在这装装样子点评几句也就过去了。”雷蒙是个发福的中年男人,他粗壮的手指很有节奏的在桌子上轻轻敲打,显然,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舞台上。
“迈克,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迈克?迈克!”奥黛丽把目光转向另一个评委。
“哦,我觉得这首诗相当不错!”迈克正低着头偷偷打瞌睡,忽然听见奥黛丽的声音赶紧睁开眼睛,然后慌张地朝雷蒙看看,说道:“雷蒙,我说的没错吧!”
该死的,一帮蠢货!奥黛丽感觉自己就要抓狂了。
“事实上,让我来说句公道话,其实今年选手的整体水平还过得去。”雷蒙耸了耸肩,“至少没有出现像去年那个白痴一样的选手,对了,那个白痴叫什么来着,让我笑了一个晚上!”
“亚历山大!”迈克脱口而出,“这真是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家伙!他给所有人带去欢笑!”
“你们好,我尊敬的评委们!”忽然,一个尖细的声音打断了三人的讨论。
亚历山大领着马小军出现在评委席的面前。
亚历山大把自己的三角帽脱了下来,行了个绅士礼,然后继续说道:“我是一星吟游诗人亚历山大,很高兴见到各位。”
雷蒙和迈克对望一眼,然后爆发出一阵巨大的笑声,就连一直板着脸的奥黛丽,也不自觉的嘴角一弯。
亚历山大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故作镇定地继续说道:“评委阁下,我有一个请求,把我的参赛名额让给我的朋友,马小军。”
三个评委把注意力转移到马小军身上,一身古怪的服饰,黝黑的皮肤和典型的东方人面孔,此刻正面带着平和的微笑朝这边点头致意。
“马小军,来自东方的吟游诗人?”奥黛丽朝马小军打量道。
“严格的说,我不是一位诗人,应该只能说是一名诗歌爱好者。”马小军从容答道。
“你爱好的是你的朋友,亚历山大的诗歌吗?”雷蒙在边上插嘴问道。
说完这话,雷蒙和迈克两个人又笑成一团,在他们看来,这个东方人连吟游诗人协会的认证都没有,又是那个白痴亚历山大的朋友——有句话说得好,如果你左脚的袜子是臭的,那么可以肯定,你右脚的袜子也不会好闻。
“原则上,没有这个先例,很遗憾,东方人,我觉得你不能代替亚历山大参加比赛。”奥黛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她今天已经受够了被那些垃圾一样的所谓诗歌污染自己的耳朵,她并不认为眼前这个家伙能够带来特别的东西。
也许这是一种对待诗歌的洁癖。
“不!”
正在马小军有些失望的时候,雷蒙的声音响起。
“奥黛丽,你应该给这个上进的年轻人一个机会!”雷蒙朝着奥黛丽说道。
“我支持雷蒙的观点,我觉得,也许这个来自东方的年轻人会带给我们全新的视听体验!”迈克附和道。
“两票赞成,一票反对!”雷蒙赶紧拍板道:“年轻人,还站着干嘛,赶紧去后台准备吧!”
望着马小军和亚历山大走向后台的背影,奥黛丽轻轻叹了口气。
雷蒙和迈克脸上却是一脸得逞的戏谑表情,二人不加掩饰的一个击掌:
“配合的不错,伙计,等着享受东方人带来的欢乐大餐吧!”
来到后台的马小军,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走进了雷蒙和迈克二人设计的“圈套”之中,在亚历山大的帮忙下,排进了接下去的选手名单。
然后有一个拿着法杖的驼背老头,对着马小军念了一段咒语,一个肉眼可见的印记打在了马小军的嘴巴上,然后慢慢消失不见
马小军只觉得嘴巴一麻,刚想开口,被亚历山大一把蒙住了嘴。
“你把声音压低,小声说话,这是魔音咒,能够放大你的声音。”亚历山大解释道。
原来那个瓦妮莎和其他上台的选手都是靠这个,这个魔法有意思,马小军点点头,不再说话,开始闭目沉思。
“马,你真的决定要上台吗?”
这个时候,眼看自己的恶作剧就要得逞,亚历山大却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了,他甚至有些担心马小军上台然后被各种嘲笑奚落之后,会不会跟自己绝交!
“马,其实我最近新作了一首诗,我个人还比较满意,要不我把这首诗送给你,你背一下然后再上去朗诵吧?”
“不用。”马小军睁开眼睛,“你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啊,行,我先给你念一遍我的诗。”
马小军瞧见亚历山大一脸不忍心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决定再调戏一下他,念道:
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
花落知多少
“马,你可以开始念诗了。”亚历山大保持着一脸期待的表情。
“念完了啊。”马小军假装憨厚地说道。
“什么?这就是你的诗?我还以为是你念诗前用来放松心神的一段东方咒语!”亚历山大声泪俱下,他觉得已经可以预见马小军被人用鸡蛋从舞台上砸下来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