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谢昀怀对于絮絮的表现并不惊讶。
“不是，是谢小公子人很好，他帮过我的！”絮絮却是慌忙解释道。
“他帮过你什么？”谢昀怀不记得自己曾有什么特别施恩于人之事。
絮絮便又将之前在谢府被那丫鬟为难之事，与谢昀怀讲了。
谢昀怀的记忆里仍是浆糊一片，只隐约记得沅若的确是代请过一个丫鬟。
他也不认为那是什么值得特别铭记于心的大恩。
至少远不够资格，要她这样为自己耗费心力收敛骨骸。
纵然她此时否认，谢昀怀也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意。
“难得有人记着他，还肯为他收敛骨骸，我想他若有知一定感激于你。”谢昀怀没忘记自己如今已不是谢昀怀，便借着这念生之口，对她予以道谢。
“我没想过要他感激于我，我只是觉得像他那么好的人，那样死去有些可惜罢了。”絮絮语气里充满惋惜。
“是吗？他那种人有什么好的，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明白。稀里糊涂了十几年。”谢昀怀有些恍然。
“他才不是那样的人，我虽然没有在谢小公子身边待多久，但在我看来他恩怨分明，而且明察秋毫。”絮絮高声驳斥道。
谢昀怀嗤笑了一声“那只是你以为罢了，人是有很多面的，你见他的那一面，不过是表象之上的表象。”
“念生，你这样说，难道你又了解他了？”絮絮不乐意念生一直说谢昀怀的坏话，气呼呼的像只小仓鼠。
是啊！他当然了解他，因为他自己就是她口里的谢昀怀。
不过这些都不能说，因为他还要自私的利用这个女孩和他弟弟的这幅躯壳。
“况且千人千面，至少在我遇见谢小公子时，我所知道的谢小公子就是很好很好的人。不管你说什么，我对他的印象是不会改观的！”絮絮憋了半天也只整出这样一句看似有理，实则无理取闹的语句。
但不知是不是她眼里太过挚诚，他竟觉得也许他真是那样好的人也不一定。
可是天真的信誓旦旦，往往也最容易被摧毁重建。
此时的谢昀怀虽然为少女眼里的赤诚所打动，却并不相信那人会一直如今日这般，或许等有一日她发现自己占据着他弟弟的躯壳，她会讨厌他，甚至恨他也不一定。
不过现在不是告诉她的时机，毕竟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他不能让她毁掉自己。
“今日来过此处之事，你不可对外人说起。”谢昀怀警告道。
看着絮絮点了点头。
又看了看不早的天色，他才继续道“我们回去吧？”
……
出了谢家庄时，他们今日雇的那辆马车果然还在门口等着，车夫呆呆僵座在车身之上。
到他们过来时，那原本呱噪的车夫竟也只是一言不发。
絮絮只习惯性道“大叔，等很久了吧？我们现在可以回鹿鸣村了。”
听到絮絮这话，那大叔终于僵硬的转了转脖子，但他却只是安静的看了絮絮一眼。面上静静的仿佛什么表情都没有。
谢昀怀已经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在絮絮准备上车之前，他突然一把抓住了絮絮的手，低声道“快跑！”